128.預備交易
拍賣行的茶廳裏，隻有他二人坐著，蘇顏南盡力讓自己先鎮靜下來。
“先恭喜你，拍得心想之物。”
“哦？蘇先生怎麽知道這是我心想之物？”
女人狡黠地抿著嘴角，用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薑黃色的玻璃桌麵，卻毫無做作的風情。似乎她就是生於這些種種周旋中的。蘇顏南低頭一笑，旋即說：
“你想要的也就是江懷瑜想要的，我還能不清楚？”
“嗬嗬，我們家主的想法，我可不敢猜算，不過是執行命令。”
蘇顏南點點頭，忽然有些後悔約她過來坐坐，可他依舊要賭一把，當年在A市的古董店，劉溪和劉海名義上為姐弟，實際上，劉溪算是江懷瑜的一員心腹，而劉海可以說是江懷瑜養著的小情人，在經濟、日常生活、教育等各方麵都依靠著他，就相當於一條命都是他的了。每每想到這裏他都會難過，劉海那麽可愛的人，居然要如此活著。
“劉海還好麽？”
“在先生身邊當兒子一般，差不了。”
“也在S市？”
“嗯。”
劉溪似乎不大願意就這個問題和他繼續說下去，她看向被百葉窗簾半遮掩著的玻璃窗外，眉眼裏的幾分悵然證實了他的猜想。
“東西，我事前已經看過。我有一份與之有關聯的地圖，不知你們可願意與我交換複印件。”
“什麽地圖？”
“蘇家後花園。”
“你願意把這麽機密的東西和我們交換？”
“沒什麽好機密的，這隻是對你我而言都難得的互利機會，劉溪，是我和你，還有劉海，跟江懷瑜沒關係。”
“嗬嗬，你在說胡話？我不會不忠於江先生。”
“可作為一個並沒有人生依附關係的下屬，是劉海，還是忠於江家，你有選擇的權利。江懷瑜能給你們帶來什麽？劉海應該有正常人的生活。”
話說到這份上，劉溪瞪大了眼睛，帶了幾分質疑的怒氣，蘇顏南便更有把握了。
“這和你怕是沒有關係。”
“如果劉小姐肯合作，那我義不容辭。”
劉溪慌張了，她這輩子也隻會為她那個好弟弟這樣了，蘇顏南不知哪來的把握說這話來，但是她也知道這個年輕人能跟江懷瑜周旋到現在還未被其吞掉，一方麵是江為了下盤大棋還沒動手，另一方麵就是蘇顏南的確有他的能耐。
“我並做不了主，可是如果說賭一把，還是有興趣的。”劉溪平複了心情，衝他淺淺一笑，旋即厲言道：“如果敢騙我，你不會有好下場。”
“當然，我們是互利互贏合作。”蘇顏南點點頭，他知道劉溪這邊已經解決了。剩下的涉及到資金與人員的周旋就看周複淩的了。
上午的交談不過一杯茶的功夫，蘇顏南回到辦公室發現屋裏多了個人。
“你怎麽來了？公司不是有會嗎？”
“開完了啊，大中午的老板也要吃飯。”
周複淩站起來打開桌上的餐盒，蘇顏南欣喜地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喲~今天這麽開心？有喜事？”周複淩摸摸他的臉笑問，兩個人都坐下了。蘇顏南直接把手裏的資料拿給他看。
“不錯，你的計劃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交給我。”
“哎，但是資金問題好辦麽?我記得上次你說公司財政.……”
話還沒說完，周複淩把米飯遞給他打斷道：“那都是去年的爛賬了，今年起色不知多少，不用擔心。你在編輯部不也能看到數據麽，今年的銷售各方麵都沒大問題了。”
“去年的……唔.……”蘇顏南扒著飯，心裏疑惑，他對涉及到錢的問題一概迷迷糊糊，總感到有些潛在的危險似的。
“去年是因為江懷瑜出手擠兌，他甚至找到我媽談了談合作什麽鬼，沒用。我媽是誰，姓江的再滑也精不過她。”
“哈哈，你怎麽這麽說你媽。”不過聽到江懷瑜在孟雲那吃了閉門羹，簡直是出了口惡氣。
周複淩把筷子一揮：“好了，吃飯別談工作，板栗燒雞專門給你買的。”
“嗯，不想了，你也吃。”
板栗甜潤，雞肉也香嫩可口，辦公室好久沒有這麽讓人食指大動的飯香了。兩個人也都是餓了，呼呼地吃著飯，蘇顏南瞥了眼周複淩，往他旁邊靠了靠，又挑到一塊他喜歡吃的排骨夾給他，心想著等這件事結束後他就跟家裏人說他們的事，再往後拖，父母年紀大了更接受不了，衝突既然避免不了，那就盡量讓它最小化。
這天晚上回到家，蘇顏南開了家門，屋裏卻一團黑，他疑惑地看看牆上的鍾，已經快9點了，他可是因為要加班才晚歸的，那淩怎麽還沒回來？
“叮叮——”短信聲。
“哎！小晨，你不打電話我都要忘了。”蘇顏南把電話打回去，一邊笑著，一邊換鞋進屋。
今天下午小晨打電話來說他要來S市度假，想過來拜訪他。他跟小晨這些年比跟丁之宇的聯係還多些，因為之宇成為明星後實在太忙了，而當年跟他一起深造的小晨雖然最開始是與他組成組合出道的，但事實證明——丁之宇的光芒更適合一個人綻放。與其去陪襯別人，不如另尋他路。於是組合和平解散後，丁之宇朝偶像派發展去了，而小晨則選擇大部分時間退居於幕後進行音樂創作與培養新人。
“一晃好幾年過去了啊，怎麽樣？這回到S來也是為了找好苗子？小晨老師？”
“噗哈哈，你喊我老師幹什麽。這回就是一個人度假，想到你那逛逛而已。你盡下地主之誼，給我張床睡就行！哎~你家那位不吃醋吧？”
“他敢呢，你就一個人來嗎？”
放下公文包，蘇顏南掃了眼屋內，還是早晨走時的狀態，看來他真的沒回來。
“嗯，就我一個，單身狗.……”
小晨在那邊自嘲地笑笑，蘇顏南剛想八卦一下，就聽見周複淩回來的聲音。
“沒事，你年紀又不大，自有意中人等你呢。你下周三來是吧？我回來去接你。”
“小~蘇~呆~~~~我沒醉.……”
“顏南！快來扶住他！”
蘇顏南放下電話，趕緊抱住喝得醉醺醺的某人，熊寧抹了把頭上的汗，不客氣地進來坐下。
“我了個擦！他真能喝！不過還好，你給他倒杯水醒醒酒吧，幸好在小區門口遇見他給扶回來了。”
“哎哎.……麻煩你了。”蘇顏南好容易架住他，扶住他到床上躺下，換好睡衣，到客廳裏泡杯蜂蜜水給他醒酒後，又倒了茶給熊寧。
“沒事！他帶著司機呢，不過正好跟蘇珊散步時遇見了，反正我們就住你對麵那棟。”
“謝謝了，他平常不這樣的,可能今天有什麽事……”
蘇顏南的腦海裏驀然浮現出一種不好的假設，但是在熊寧麵前也不好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