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首場前後
10月29日
從家到拍賣行大概30分鍾，比公司近，每天兩個人還能一起起來上班。
來這裏工作快一星期了，沒有想象中的複雜，我之前還看了《拍賣帝國：索斯比拍賣行紀實》，被淩笑了一回.……好吧他說得對，書裏和現實不太相同，文字總是無法完全還原現實生活，還不如提早過來適應。
劉是個好人，工作經驗相當豐富，人也比較直爽，和新同事都比較處得來，也沒有聽到誰因為我的突然到來而說什麽，大概是他之前有交代過過。
不多說了，工作不算輕鬆，明天就有一場拍賣要舉行了，我會參與。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的嘉興拍賣會，他一直在我身旁，不管有沒有承諾，我都不會鬆開手。
放下筆，蘇顏南發了一會兒呆，覺得寫小說久了，免不了想煽情一下，好在已經學會克製，就算寫風花雪月，也不會太酸到自己。
明天將拍賣的藝術品他已過目，其中有兩件格外引人注意，但他更在乎令一卷不引人注目的東西。
清末一位名叫劉雲生的園藝師的真跡，相傳他甚至參與過圓明園的建造，孰真孰假是不知曉，但那真跡居然和劉師傅手中的那卷，格外相似，隻是他畫上的那副圖比他家的那園子不知要大了多少倍，賣家說這是劉雲生畢生的夢想，但他隻是位園藝師，沒有土地，也沒有錢財去完成這項可以號稱“小圓明園”的工程。
目前還不知道這圖是否和蘇家有關，就目前能了解到的資料來看，劉雲生和他的先人同出一地，其他的牽連，由於保密機製，他無法再了解更多，除非明天交易成功，並且買家也願意與他交流。
可惜的是，蘇顏南苦笑一聲，明天江懷瑜的一名手下也會到現場，他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人就是衝著圖紙來的。
不過，爭鋒的時候也要到了，當年爺爺留下的地圖，隻剩最後一步，決定生死。他相信自己還能贏。
有人敲門。
“請進。”
“嗨！蘇總忙嗎？”一個圓臉的男人笑著大步走進來，他就是劉仲康。本拍賣行的副總。
“您可別這叫啊，我是名負其實的那個。”蘇顏南起來給他倒茶，辦公室裏的秘書出去了，他便自己動手得了。劉仲康每次這麽喊他，他都要心虛一回，要知道總經理的很多事都是劉以及其他幫他打理的，打個不恰當的比方，他現在就跟要人扶持的年幼皇帝一樣。
“哈哈，無妨。”劉仲康年紀比他大，和周複淩同年。蘇顏南剛來幾天，最先混熟的就是他，這個人在他看來很好相處，不用多心。
“唔，今天的茶很香啊，你從老家帶的？”
“對，我們旁邊的縣產茶葉，你喜歡的話我下回給你捎些。”
“那太好了。”劉仲康喝了幾口熱茶，開始跟他談正事，這也是蘇顏南自從來這裏後，每天都要上的“課”，為了讓自己盡快了解這個行業。不過和他談話也頗有樂趣，不會覺得別扭。
今天他們要討論明天的事，按理說這種會蘇顏南不用出席，但為了觀摩，劉仲康給他在觀眾席上安排了個座位，反正現在隻有拍賣行上層人員認識他。
兩個小時後，劉仲康的手機響了，他起身告辭，讓他不用太擔心，明天盡情觀察好了。其他的都交給他們解決就行。
“辛苦了，劉哥。”
劉仲康點點頭，私下裏他和周複淩也算朋友，蘇顏南也是隨周複淩稱呼的。
“沒事，好好幹吧。你目前隻是缺實踐而已。走啦，我看你家那位也要來接你了，準備下班吧！”
“哎……”蘇顏南心裏有些囧地跟他告別，收拾了辦公室後，帶上一部分資料回家。
“今天怎麽樣？”晚上下班的路上全是車和人，周複淩開著車，等紅燈時側臉問他。
“還好，明天有場拍賣會，我隻用負責觀看。”
“可惜我明天也有會，不然就去陪你。”
“沒事啊，隻是拍賣會，規模不大，我又不緊張。”
“老.……”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小蘇呆一眼給瞪回去，周複淩握住他的手，改口道：“老公，我是想參與你生命中的每個第一次。”
蘇顏南笑笑：“你從哪學的煽情台詞，挺耳熟的。”
“丁之宇的書啊，你上星期非要我看，自己都忘了？”周複淩哼一聲：“我當時就說這家夥就愛煽情，你還說我對他有成見。”
“真的？”
“我騙你幹麽。”
他不由得看向窗外揉了揉後頸，差點忘了，丁之宇上次郵給他的書，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下去，就要接手拍賣行的事，所以把書給周複淩叫他看去了。
“之宇也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麽.……”
“你不用擔心。”
“忍不住想想而已。”
車外車來人往，匆匆得像這些年的腳步放快了鏡頭看，丁之宇現在很光鮮，像他這樣既可寫出好文章又會唱歌演戲的明星，可不多。雖然愛他的嘴開始幾乎都是小文青，但這兩年他的風格偏沉著大氣了不少，粉絲群體在擴大，蘇顏南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後的一角，支持關注著他……但是今年是怎麽了？連他的文章都變得生疏？
“那晚上我回去看看書吧。”
一直盯著外麵，眼睛疲憊地想合上，周複淩見他一副沒精神的樣子，曉得是這幾天累的，便專心開車不再說話。
第二天的拍賣，比他想的順利，雖然拍賣行之前行將就木，但員工基本上都有不少經驗，重新開始的第一場，也讓很多人精神抖擻起來。
蘇顏南一直坐在後排一個角度很好的地方，仔細觀察記錄，直到結束後退場，他才起身跟上最後出去的那個人走出大廳。
會場外的小客廳基本上沒人了，這個人想必也是故意磨蹭到他追上前。
“劉溪，又見麵了。”
“蘇總，幸會。”女人姣好的臉龐轉向他，毫不驚訝。
“有空坐一坐麽？我想和你談談。”
蘇顏南笑得很真誠，劉青點點頭，好像她早就知道這一切皆會發生，就像在A市，這個人一定會在某一天踏進她家古董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