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被發現的高仿品
目之所及，盛嘉街說不上琳琅滿目，這裏人雖然不少，但有將江亭雪這個行家目不轉睛地堅定地帶著他們走，不至於不知道什麽好。
盛嘉可比家裏的 園大了太多，蘇顏南從清阜出來後再也沒有去過其他地方，什麽都感覺新鮮。這裏沒有想象中的古香古色，一些客人在和商販討價還價，一些人在不同的店裏進進出出，這種氛圍倒和兒時的農場集市有相似之處。
“亭雪，亭雪，那個好漂亮！”
蘇珊突然拉住江亭雪的衣袖，興奮地指向右邊的一家店鋪，那家店是租賣古裝與戲服的，玻璃櫥窗上掛了一件鳳披霞裝的嫁衣，大紅的底字上是鳳凰牡丹圖的刺繡。
“我們去看看吧~反正也是逛街嘛。”
可能是衣服天生對女生有吸引力，嫁衣把兩個女孩瞬間吸引走了，扔下蘇顏南和周複淩站在原地。
“去看看吧。”
周複淩對這些古舊玩意沒什麽興趣，主要是陪小蘇呆來而已，看著他對這些沒怎麽接觸過但又心有向往的神情，周複淩覺得這是他的一種小確幸，因為他實在很像一隻剛滿月的小貓對什麽都好奇地像伸爪子碰一碰……
蘇顏南搖搖頭，他對服裝沒感覺，反而是隔壁的那家店更吸引他的目光。
“去那家，我想多了解花瓶瓷器之類的東西。”
蘇顏南很自然地想拉住對方走，像他們在私人空間裏那樣，但迎麵來了幾個人，蘇顏南猛然意識到這是在大街上，連忙放下了手。
“走啊。”來不及失落，周複淩一把攬過他的肩膀笑得明朗大方，蘇顏南微側臉看他，如釋負重。周複淩總有辦法化解他所麵對的尷尬。
店的名字叫“瓷願，”一襲長裙的老板娘裹著件羽絨大衣，熱情地帶他們看店裏的東西，並且坦誠地告訴他們，他們家賣的全是高仿品，想要真東西可沒有，來買他家東西圖的就是個喜歡，看對眼了。
“老板，我們也是頭一次來。”
周複淩聽到這小蘇呆開始講大實話，裝作不經意地碰一下他的胳膊，就這麽講自己是外行，很容易挨宰。
但是蘇顏南不理會，繼續講他的：“就是因為感興趣才來的。”這回他用帶著些鄉音的普通話笑著說。老板娘驚訝地問：
“你是清阜的？！老鄉嘛！”
“嗯，老板你也是？”
“對呀，隻不過嫁過來十年左右啦。既然是老鄉，我帶你們去後院看看吧，昨天進了一批好貨，還沒有上架呢！”
說罷，老板娘走在前麵帶路，盤起來的頭發上插的瓷簪子一晃一晃的，周複淩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小蘇呆，作口型道：
“長本事了……你怎麽知道她是清阜人？”
蘇顏南得意：“現代漢語課不是白上的，盡管她說A話，可是有幾個字還是清阜的音，這個口音特征很難完全改掉。”
後院裏除了破爛的家具就是稻草了，老板娘打開後門的倉庫，這間屋子不小，像是自建房，一共兩層。
“哈哈，東西有點亂。”
上了二樓，這才發現別有天地，如果說一樓像倉庫，那麽二樓就類似於展廳了，五六個置物架上放滿了被包裹得好好的瓷器，大小高低，圓扁長方，都隻顯現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小夥子，剛才你是說對明清的感興趣？這有兩三件昨天上午才運來的，都是上品，我拆開與你瞧瞧。”老板娘畢竟人到中年，她早看出蘇顏南隻不過是個學生，大方地招手道：
“就當是老鄉情誼吧，今個不做買賣，聊聊哉！”
聽到這再熟稔不過的鄉音，蘇顏南動容而開心地湊過去看，他剛蹲下去，江亭雪就打來了電話，原來她們逛夠了，卻找不到他們了。
兩家店不愧是鄰居，連後居樓都是連著的，江亭雪和蘇珊從走廊上沒走步就過來了。
“老板，我這位朋友可是個行家，她懂得比我多很多呢。”
打過招呼後，老板娘想了一會兒，把靠裏麵的櫃子上的一隻瓷器取下，小心地打開包裝，她正要告訴蘇顏南這件瓷器的來曆，江亭雪臉色一變，靠近了仔細打量，征得老板娘的同意後，她裏裏外外地仔細打量，用手指關節輕輕敲了敲。
“老板，這件是從江蘇那邊來的？”
“姑娘果然有眼見！這就是那邊的窯出來的，仿的明末清初官窯，做出了有幾年了，可全是今年下半年才出貨，總共也沒有幾隻。”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老板娘說完，就將其收起來，帶他們看其他的藏品，不再細說。蘇顏南還想再仔細看看，但江亭雪暗中示意他一個眼神，讓他不要再多問。
此刻，除了不關心明天拍賣會的蘇珊，另外三個仔細研究過資料的人，知道另外兩人的腦海一定是都出現了明天要被拍賣的一件物品，兩樣東西太相似,如果不是老板告訴他們這是仿品，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裝作無風無浪嗬嗬笑的參觀者，跟老板娘看完了這裏的商品，幾個人和老板娘告別後，他們繼續往嘉盛街的深處走，卻沒有再去哪家看一看的欲望。
“這裏怎麽會出現一樣的東西？實在太像了你也覺得蹊蹺吧？”
江亭雪一邊和蘇珊手牽手走，一邊皺眉思考，她告訴蘇顏南，剛才老板娘所說的那家江蘇的窯廠，是父親的一個生意對手的，是個小廠子不假，但因其精湛的工藝和高超的仿舊技術，也贏得了一部分人的關注。給他們家下單子的也幾乎都是內行中的大家。
“他們仿這些就是為了賺錢？”
“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不方便說，我也不清楚。雖然我從小在當鋪，但一些生產運行的內幕，他們是不告訴我的。”
一直沒說話的周複淩這時開口了：“有沒有可能，他們就是為了以假亂真，擾亂市場？”
“對啊，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既然是 背後有大家下訂單，那麽……”蘇珊這個不想參與進來的姑娘也忍不住動腦子想前因後果了，她伸出一隻手指，晃了晃，剛想說話卻被蘇顏南搶了先。
“我倒是認為說不定就是這位生意對手故意做的，他明天出不出席拍賣會？”
江亭雪拿出手機，查張秘書發給她的名單，果然掃到了那人的公司名字。
“這就對了，我們看他明天在拍賣會上的表現，就能知曉。”蘇顏南露出了笑容，凡是敢窺視蘇家物品的東西，無論是江懷瑜還是還沒有出麵的人，他都不會罷休，為了他的目標，他也一定要鬥爭到底。
第二天，毗鄰盛嘉街的一座高級酒店內，盛嘉拍賣會主持的一場拍賣會，如期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