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拍賣會的前一天
輕微的機器轟隆聲，時而由低吟轉至尖銳的雞鳴，不知從哪條胡同開始抽芽生長的吆喝聲……耳熟的早晨來了。
蘇顏南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周複淩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嚕作響，濃密的睫毛隨著他呼吸的頻率掃在耳朵旁邊的皮膚上，有些微癢。他還沒有清醒的跡象，蘇顏南扭頭看到外麵的天還是黑的，一層窗簾還印著外麵昏黃的路燈。
路燈沒滅，還沒天亮，他們還能再睡好一會兒。
摸了摸被子底下，昨晚太累了，後來直接就相擁而睡，周複淩的那個還抵在他的腰上，蘇顏南臉紅地感覺到這可能是男人的自然現象。
“它都醒了，你還睡……”
蘇顏南隻要早上一醒來便沒有什麽睡意，反正周複淩還睡得香，昨晚他壓得自己反抗不了，哼，現在睡得跟冬眠的熊一樣，他可要抓住機會為所欲為。
不過蘇顏南沒那麽多花花腸子，也想不出什麽整人的招來，隻好揪揪他的耳朵作罷，揪完後感覺心中尚有口沒替酸脹的腰腹出的氣，他報複性地揉捏起周複淩胸前的小點，果然，沒一會兒就腫得和他差不多了，扯平了這兩點，蘇顏南滿意地摟住他的腦袋，繼續躺著。
可是赤裸的皮膚一癢，一雙手從下麵纏了上來，慢慢勒緊，蘇顏南感覺他硌住了自己的骨頭，不自在地嚶嚀幾聲。
“寶貝，你仗著自己起得早就趁機欺負我，怪不得啊……”周複淩嘿嘿一笑，猛然睜開了眼睛，快速握住了他的弱點：
“是不是昨晚沒吃飽？咱繼續？”
“鬆開！唔……”
可惡，他也是個男人，被這麽撩撥，也跟著起來了，周複淩見目的達到了，蹭了幾下又擠進去。那兒還濕潤，正是方便。
“啊！停下！今天還有事……”
“乖……就來一次。”廢話，這要是停下了，怎麽給這小東西長記性？
一直到外麵的天即將完全亮起來，蘇顏南才得以解放，氣呼呼地踹開某人趕緊披上衣服去衝澡，再黏糊就要耽誤事了。
兩個人在浴室裏嘩啦嘩啦地衝幹淨身上的肥皂沫，蘇顏南拿起幹毛巾使勁擦了幾下，便開始燒開水，刷牙，穿好衣服。
“努急了麽很幹沫……”見小蘇呆飛速把衣服都穿好了，正忙著吹幹頭發，周複淩嘴裏含著牙刷，口齒不清伸頭地問。
“說好了八點到下麵餐廳見的，你總不能讓人家女生等著我們吧！”
“不急。”擦幹臉上的水，周複淩走到床邊坐下，接過蘇顏南遞來了一杯熱水，不急不慢地喝著：
“還20分鍾呢，她們跟你說八點見，肯定八點十分還見不到人影，女孩子都這樣。”
“誰說的？蘇珊是很準時的人啊，每次部門開會什麽的都會提前去。”站起來把濕毛巾搭在椅背上，素顏南把周複淩的內衣、襯衫、長褲都一股腦丟給他：
“快穿上，光著坐那兒像什麽樣。”
“嘖嘖，昨天還主動叫我脫呢，睡過之後就變臉，我看哪天得給你口是心非的毛病好好治治才行。”
蘇顏南羞得咬下嘴唇，自顧著摸到眼鏡戴上，也不理他，誰讓他真的這麽做過呢……也沒法反駁。
果然，當他們坐在賓館的自助餐廳拿好了早餐，已經開吃時，那倆人還沒下來。
“你看吧，教你別急，她們肯定要梳洗打扮弄上一會兒，哪能這麽快下來。”
“沒你懂女生多行了吧。”
蘇顏南翻了他一眼，端起咖啡喝幾口，眼睛一亮，沒想到這家賓館中式早餐做得水平一般般，咖啡和煎蛋卻相當地道。
他喝完了還想再去倒一杯，卻被周複淩皺著眉頭製止了。
“別喝這麽多咖啡，要喝去倒杯豆漿來喝，咖啡因攝入多了不好。”
“好吧，那你的杯子給我，順便給你續豆漿。”蘇顏南覺得有點可惜，下次不知什麽時候還能喝到這種味道的，平時在學校裏可隻有雀巢速溶與麥斯威爾速溶可以選擇。
當兩杯豆漿都打來時，兩位大小姐終於姍姍來遲地下來了，這回蘇顏南真服了。
“不好意思，下來晚了。”江亭雪歉意地衝他們點頭，蘇珊在旁邊打著哈欠嘟囔道：“道什麽歉啊……昨晚睡那麽晚還不是在一直找資料，你們來個啊肯定是花好月圓正渡春宵。”看蘇顏南和平時的氣色都不一樣了，蘇珊得意地偷笑。
“那……我們今天就去拍賣會？”其實昨晚他睡覺之前也翻了翻 相關的資料，這次盛嘉拍賣的六件物品中有三件是被江懷瑜看中了的，他事先看了這三件東西的資料，全是清代作品，有一件就和上次碎掉的花瓶長得一模一樣，怪不得當江懷瑜騙那位鑒賞家時，對方會相信。
“拍賣明天才正式開始，這次好在我父親不想出麵，派張秘書來的，掛名的還是他手下一家沒什麽名氣的小公司，看來這回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不過……”
“不過什麽？”
“既然讓我來，就是想讓在場的真內行人知道是他在背後交易。至於父親想讓誰知道，我就不清楚了。”江亭雪安靜地想了想，又搖搖頭。
“那我們今天先去盛嘉街看看。”
“你是說A市的古董一條街？”蘇珊咬著包子問道。
“對，今天就當隨便逛逛吧，說不定有意外收獲。”其實他也沒去過那裏，因為離學校太遠，他一直隻是聽說而沒有去過。
A市盛嘉，是個神奇的地方，從外麵看就是一條又長又破的街道，但裏麵零零散散，總共有數十家賣玉器、古董、古玩的店，或大或小，都可能藏著無價的寶貝。早些年有人在那裏淘到了一件商代的青銅器，這起風波還沒有停，又有人在一家古書店裏發現了《三國誌演義》的刻本，當時經盛嘉拍賣行之手，拍賣到了上千萬的價格，一本破舊的古書竟有如此的天價，從此之後，盛嘉一條街便熱鬧了起來，不管是內行外行，有錢沒錢，大家都想去光臨一番祈望再有什麽好運落到自己頭上。
“盛嘉……這裏果然不一般。”
一行四人打車從賓館到了盛嘉街口，仰望著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破舊街牌，再看看裏麵堪比旅遊勝地的人流量，周複淩也不由得唏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