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突變11
在那裏玩了一上午，中午他又把王偉領到了一個地方。
庫茲涅佐夫橋大街Ｑ112號中國酒吧。
“嗨，你好！”
一個中國女人一見馬亮的車停在門外，立刻迎出來並很大方地向王偉問候。
馬亮滿不在乎地介紹道“王偉鐵子，老芬兒。”
拉王偉進去坐了下來，又向吧台打了個手勢，“阿強，給我們拿點喝的啊！”
叫阿強的小夥子立刻端著兩瓶冰鎮小啤酒走了過來，笑著對他說：
“大哥，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啊？”馬亮指王偉，“沒看見嗎？叫大哥，王大哥。”
阿強：“王大哥，您好！”
這一段時間，王偉覺得馬亮已經真正成了王偉的好朋友，過去他們雖然是朋友，但是絕對沒有這些日子他們一起經曆了許多事情之後的關係，變得更加重要和緊密了……………………
王偉很佩服他獨自闖蕩俄羅斯的經曆和人際關係經營得的如此超脫。
想起他曾經跟王偉說過的情人“基地”理論，真是情人遍地開花。
雖然王偉見識了他的不少情人，但這間餐館年青的女老板還是王偉到莫斯科這麽長時間第一次見到，忍不住偷偷打量老芬兒。
王偉向阿強笑笑，馬亮對老芬兒說:“陪王偉大哥好好聊聊吧，一會兒我還要回去。”
然後走開了！
王偉一把拉住他，他說：“沒事，在這跟在我家一樣，想怎麽玩都可以，下午我真有事，晚上再來接你。”
王偉送他到門口，看他開車離去，半推半就地留下了。
老芬兒很開朗，很嫵媚！
看上去大約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長著一張南方人的臉，馬亮一走，她回來就笑道：“你好帥啊！”
話說得很直接，毫不掩飾！
王偉笑笑，不知怎麽回答。
“馬亮早就跟我說過你，說你不是一般人，可能還是一個………………哦，算了，不說那個，他不讓任何人說這些！還說你的書寫得很有味道，很感人。聽說你最近又在郊外自己租了間房子，專門搞工作……”
老芬兒似乎有著非要把話說完的架勢！
“嗨，中國帥哥，過來陪我們喝一杯好嗎？”
突然間，鄰座兩位俄羅斯小姐中的一位突然跑過來說，老芬兒把手中的啤酒往桌上一放，嘻嘻哈哈笑著。
“喂！當我不存在啊？一邊去！”
哪知老芬兒不幹了，樣子好笑的，看上去很來氣，很有點淩人的氣勢，鄰座的俄羅斯女孩聳聳肩膀怒氣衝衝的走開了，王偉笑著對老芬兒說：“你是老板呀，怎麽把王偉的俄國妞兒趕跑了啊？”
老芬兒突然注視著王偉說：“你真的很想泡妞嗎？我做你的妞好不好？”
她的話讓王偉一下子措手不及，看了看遠處吧台上忙忙碌碌的阿強，王偉回過頭來狠狠的盯了她一眼，小聲說：
“別胡鬧，我跟馬亮是朋友啊！”
老芬兒一把抓住王偉的手說，“我不是胡鬧的，誰說我胡鬧？你一來莫斯科我就聽馬亮說過你了，聽了那麽多關於你的事，今天才見到你，我知道我抗拒不了你那份濃到極處而變淡的堅忍不拔、哀愁——你結婚了沒有，沒，是麽？有未婚妻……………………在這裏也有過感情傷害是麽？我都知道。”
王偉站起身，走向門外。
站在那裏抽煙，不再理會老芬兒，掏出手機。
老芬兒追出來，看見王偉給馬亮打電話沒打通，又回去了。
隨後阿強出來，搬了把凳子給王偉，王偉就和他坐在外麵聊天，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流和行人。
王偉真奇怪，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大膽率直？難道她不怕馬亮生氣嗎？
後來阿強悄悄告訴王偉一些關於她和馬亮的故事。
老芬兒叫桂素芬，溫州人，“老芬兒”這個昵稱還是馬亮給她起的。
老芬兒是第一批來此經商的中國人，她和丈夫先到的赤塔，很快買下臨街的一個鋪麵，維修一番後，定名為“紅山茶”的飯店正式開業。
為了突出中國特色，讓俄國人領略異國情調，飯菜一律是中國式的。
可與他倆的願望正相反，飯店自開業以後，好長時間內除了偶有三日遊、五日遊的中國人光顧之外，俄國人鮮有就餐者。無奈，在老芬兒的堅持下，丈夫先是把飯店的中國女服務員們辭退，聘用了一批楚楚動人的俄國小姐，繼而換上俄國廚師，主營西餐，並把店名也改為很俄化的名字“卡特琳娜餐館”，但情況仍未有改觀。
沒想到歐化後，不但俄國人沒來幾個，連過去還來此就餐的中國人也消失了。
哈哈！
慘淡經營也就罷了，更大的打擊接踵而至。
有一天中午，十幾個說江浙話的中國人到飯店就餐。酒席間不知何故內訌，相互大打出手，頓時飯店中桌椅傾覆，酒瓶揮舞，汙言穢語破口大罵間血肉橫飛，嚇得俄國小姐們四散而去…………………………
隻將老芬兒和丈夫留在“戰火紛飛”的大廳中！
待老芬兒引來俄國警察時，一派狼籍的飯店內隻剩下臉色刷白的丈夫。
結果是不難猜測的，俄國警察借口這是中國人之間的毆鬥，他們懶得過問，此事不了了之。
就在此事不久，馬亮出現了！
一開始，瘦小的馬亮最初並沒有入老芬兒的法眼，丈夫的無能讓她意識到必須盡快尋找一把保護傘，不然的話，他們的飯店再遇到倒黴的事隻能關門大吉。然而，後來也是在這飯店，精明的馬亮與不畏強暴的馬亮讓老芬一下子就被他迷住了。
那天，馬亮和幾個中國人在吃飯，來了幾個俄國小夥子，言語不和，雙方就拉開了打架的陣勢。
老芬兒一看急了：“哎哎哎！要打你們最好出去打去，別再砸我家的東西了行不行呀？”
聲音可憐得像野獸爪子下小動物發出的哀叫。
馬亮放下凳子，向對手打著手勢：
“來來來。出來出來！”
他靈巧地跳出屋外，後來雖然雙方都沒占著便宜，馬亮也讓人打得不輕，但他的膽量和一舉一動，無不給老芬兒留下了深刻印象！！！！
馬亮再來吃飯時，老芬兒主動上前說話，且結帳時給予優惠。
優惠馬亮沒要！
但他要了這個女人……
嗬嗬……………………
馬亮是什麽人呐？？？別人不知道，王偉心裏卻是一清二楚的，他在小時候跟王偉他們一起上學時就是一個機靈鬼，玩世不恭，尤其是小小年紀就知道開始撩小姑娘了，哈哈！
長大後，特別是王偉當兵，當的還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特種兵之後，馬亮在家鄉也混得風生水起，出落得令人刮目相看了……………………
等到王偉從部隊突然複員回到了家鄉後，馬亮已經一個人跑到俄羅斯做生意去了多年了！
盡管那個時候，王偉幾乎是一無所有，隻是在家呆了許多天之後被最終分配到了縣公安局當特警，但是單單從財力物力上講，王偉依然如故，手上除了有一點複員軍人退伍費之外，沒有其他的錢。但他卻一心一意當這個警察，當他的劊子手————專門負責槍斃死刑犯人的工作！
不久！
馬亮在俄羅斯聽說王偉複員了，馬上乘坐飛機回到了中國，就是回來看望這個小時候光屁股一起長大的朋友發小的！他的目的灰常明確，就是想念！！！！
馬亮從俄羅斯一回來，一到京城立馬就包車一刻不停地趕回了老家的縣城，直接讓出租車開到了王偉工作的縣公安局大門外……
當時，王偉正好下班，一出公安局大門，馬亮下車！
說巧不巧，二人一見麵，當時都是忍不住一愣———
“哎呀！我草！”
“是你？”
“馬亮————！！！”
“王偉哈，你可想死我了！！！！！”
隨後二人撲上去就抱在了一起，把旁邊那個開出租車一路從京城到這個偏僻地區小縣城的、見過許多大世麵的司機都給整愣在了那裏，不用說，一看就知道這兩人的關係是多麽牛逼和密切了………………………………
等到馬亮想起還沒掏錢給出租車司機，人家還一臉懵逼地在旁邊看著等著時，他立馬回頭，從那個時候還極少有人見過的那種小真皮皮包裏麵隨隨便便拽出了一疊厚厚的人民那個幣，拿出十幾張就給了那個人，把他樂哈哈地打發走了！！！！
王偉盡管也是一個見過各種大世麵的人，但是，畢竟那是生死存亡的大問題，然而，對於錢，王偉卻是根本沒來沒有見過什麽大事情———
一見過去小時候的那個小屁孩子發小，如今的牛逼大款，當時王偉都不知就什麽好了！
“走走走，下班了吧？哈哈！都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走，上飯店！”
見王偉點頭，馬亮知道他們這些警察都下班了，看到公安局他那些同事一個個地出來，馬亮卻是避開他們，直接拉著他就攔住一輛出租車，找地方喝酒說話去了……
點上支煙，直到他們折騰完了，回到了王偉在公安局的單身宿舍，兩個人的心情才在興高采烈的熱烈氣氛下慢慢安靜下來。
王偉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此次馬亮突然間從俄羅斯回來看他—————自從見麵一直到現在的一些情景。
在宿舍，沒呆幾分鍾！
聽說王偉已經分配了一套房子，是公安局特意分配給他的，而且已經基本裝修好了，就等他說媳婦娶老婆用了，馬亮立刻高興地大笑起來，馬上起身，就想要去看看他到底分了一套神馬大房子！
“走走走，兄弟！”
“哈哈，去看看——————”
王偉就帶上馬亮，二人開著警車，去到了王偉剛剛從縣公安局分到手不久、已經大致裝修得差不多的那個公安局家屬樓。
那個時候，王偉二十三歲，雖然在特種兵部隊給一號首長當特勤和警衛員十分開心和牛逼，但是麵對現實，麵對二號首長看上了他，又硬逼著他把二女兒要嫁給他，還必須要接受那個二大小姐的一套牛逼慣了的頤指氣使的脾氣，一怒之下不得不複員回到家鄉的事實一直感到不開心，但是能被分配到縣公安局，且很快地就被指定為新成立不久的特警隊當指導教練員、教導員而暗暗地慶幸！
應該說，在他們那個偏遠地區的小縣城，一回到家鄉就混到了這個位置，那是相當地不容易哈！
沒錯，在一個天高皇帝遠的山區邊疆小城，這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人生軌跡了。
然而，王偉生性浪漫，因公安局那個時候的工資過低，且因為弟弟突然間成為了殺人犯——殺的還是縣長家的寶貝女兒的事情，幾位老眼昏花者不喜歡王偉的日常表現。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打算，一旦他的弟弟死刑判決書一下來，就必須要讓王偉親手去執行——————
親手去槍斃他的這個一奶同胞的親弟弟了！！！！
因此之故，雖然工作還湊合，但王偉總有種身陷其中無力自拔之感，煩惱多多。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小時候的那個調皮淘氣鬼————一個人見人煩的小馬亮，如今卻十分牛逼和意外地突然間從莫斯科回國專門來看王偉了。這，能不讓王偉從心裏往外開心和高興嗎？？？？？
不過是，當時的情況是這樣，那年市裏拉大網，搞嚴打，除了快抓快判一批，殺一批，也把平時一些為非作歹、山吃海喝的小偷地痞愛鬥毆的青頭愣子們追得雞飛狗跳，惶惶不可終日。
於是，就都尋避風港。
而這個馬亮，要不是早已去了俄羅斯做生意，如果他當時還在縣城裏麵小混的話，說不定也會在被抓的那些人之列！
盡管如此，馬亮是沒事了，但是他的親弟弟馬可，卻是沒跑了，大名鼎鼎的小流氓馬可，早已暗暗被縣公安局刑警大隊上了黑名單……………………
而正是這些孩子，也正是出於無奈，當時馬亮的弟弟就嚇得幾天幾夜不敢回家！
他的舅舅就去找王偉，馬亮和馬可的舅舅，大名叫史遠程，他在縣城沒什麽人，更不認識公安局的人，正好王偉回來，又在風成立的特警隊當個小領導，就找王偉求救，死纏活磨地，非要王偉幫忙。
由於王偉經常采訪些案子，從部隊一複員回來，既當特警，也當行刑手，沒事時還經常寫一點公安局的大案要案之類，公安局有幾個硬朋友。
而對於馬亮的弟弟馬可，那個從未謀麵的青頭愣子王偉可以不理，但史遠程的麵子不能不給！
不管怎樣，他是馬亮的舅舅啊，嗬嗬！
史遠程脾氣倔，認準道，十頭牛拽不回，但人耿直，講義氣，他在一個單位工會工作，是王偉剛到公安局報道那會兒認識的，知道他跟自己的親外甥馬亮小時候光屁股一起長大，關係不錯。
所以，他跟別人學美術，也跟王偉學工作，通訊特寫都練個半拉架子…………
史遠程有人緣，雖然認識時間並不長，但跟王偉交情最深。
抗不住磨，加上那會兒王偉也年青，懂不得許多厲害，就答應了。不過，王偉警告史遠程，別看他是馬亮的朋友，但要是他這個小外甥——馬亮的親弟弟是殺人放火的江洋大盜，他決不會客氣，頭一個告發他們！
“不是不是！嗬嗬，我外甥就是小偷小摸，平時在社會上跟一幫小孩學壞了，他絕對不敢殺人放火，這你就放心吧………………”
就這樣，王偉把鑰匙給了史遠程，答應背後找人說說情，讓他外甥馬可在王偉剛剛分到手的那個房子裏麵躲藏幾天。房子是單位集資剛分給王偉的，正準備修葺做新房。另一方麵，也給警局朋友過了話，最終讓馬亮的親弟弟——————隻有十六歲的小小的馬可得以逃過一劫。
事情過去多年，總共王偉隻跟馬亮見過一麵。
但這個馬亮卻把王偉記下了，從此千恩萬謝！
說起這些，都是數年之後的事了…………………………
慚愧得很！
哈哈，這是他們這對小時候的發小，在最不合適的時間與地點，王偉和馬亮又一次相見。
馬亮也沒別的事，隻是說他在俄羅斯一聽說王偉這個當特種兵的家夥，突然間就退伍回到了家鄉還當上了特警，特意回來看看王偉！！！
由於沒結婚又幹著公安局最不簡單的兩樣工作，王偉的生活那個時候極不規律，吃飯也是饑飽參半，有時候跟著出去抓人，經常跨省，一跑就是幾天幾夜，甚至於幾個星期！
因此之故，隻要一回來，星期禮拜，王偉的作息時間一般是下午兩點起床，衝一杯咖啡，打開電腦瀏覽一下新浪或搜狐，然後為自己煮一碗方便麵。
晚上看電視，午夜十一點左右開始寫東西，一直到淩晨四點，睡覺。
直到第二天！
王偉上班，又開始了這種仍然是不太熟悉和習慣的特警教練員和指導員的工作………………
那天，馬亮請王偉去縣城最豪華的大酒店喝完了酒之後，從他的單位又去看了他的那個房子，王偉把人讓進門，由於小時候的事情和記憶太過久遠了一點，冷丁一見麵，熱情歸熱情，感情歸感情，但一時半會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