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絕世之才
“情況怎麽樣，王偉。”
“呂部長，一切還算順利，我搞到了一些大熊集團的內部事務機密文件，還有一件事，就是熊遠舉親自製定的《關於大熊集團“工程”的策劃書》。”
“哦？具體說說看。”呂副部長盯住王偉的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
“具體的很複雜，我都暗中做了一些手腳，都在這裏。請您過目。”王偉伸手從自己的內衣口袋裏摸出一個微型的特製小U盤，一份資料，“一些重要和比較敏感的東西，都在這裏，其中之一題目是《關於大熊集團“工程”的策劃書》。正是熊遠舉不久前找我談過的那個計劃書。”
呂副部長拿在手上打量了一下，走過去坐在老板台上打開電腦，將小U盤插上，立馬出現了王偉加密的文件。
“9672T0Q。”王偉走過去俯身在呂副部長旁邊，報出密碼。
刷地一下，文件夾打開了，翻了兩頁資料，一行行的數字跳入眼簾。
眼睛突然瞪大了，他看到了這樣一行數字：“好大的胃口……利潤：三億八千萬元……”
“是的，呂部長，這是一個龐大的走私計劃，物品清單五花八門。這個計劃隻是一個大概，熊遠舉的意思是希望我主持這件事，還有一個人，就是他的助手兼軍師，這個人叫肖尼。”
就像當初王偉看到熊遠舉的這份文件時的心情一樣，呂副部長一下子呆住了，他慢慢回過頭來。
“你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太不可思議了。征服一個人，需要的是征服其心，而這個熊遠舉顯然是已經非常信任你了，才會這麽做。”
“是的，他表麵上已經灰常信任我。我有這個感覺，但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我不確定。”王偉說。
“這個問題很重要，你不要著急，慢慢來，時間表可以調整，如果牽涉麵太大，時間跨度也可以加大。這些問題我來掌握，你隻要在裏麵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你能夠成功打進去，就是一個利好消息，下一步會怎麽樣呢，外圍設備和人員會跟上，隨時製宜，有人暗中密切配合你。”
“好的，我明白了。”王偉鄭重點頭，一種自豪在心頭湧動。
“熊遠舉欣賞你，這是一個好的開端，這個老狐狸精很猖獗、也很狡猾，他的正經事兒，合法生意，我們不會幹涉，更不會打擊。但這些見不得光的黑道走私行為，攪亂國家利益，過去我們曾經幾次三番試圖派人打進去搞清楚一些關鍵問題，都沒有成功。沒想到這次你如此順利，可喜可賀。他越是真心欣賞你，你就越有拓展我們這一‘手術刀一號’計劃實施方案的空間。
“嗯，我也這樣想。”王偉淡然處之，微微一笑，“我這次想方設法回家鄉太極，就是利用了我弟弟周年祭日這一借口，其實我就是想回來向您匯報一個大致提綱。手術刀一號計劃可以實施，但從我對熊遠舉及其熊氏王國這一段時間的初步了解，有些細節需要調整。它涉及到整個部裏事先安排的手術刀一號計劃，所以，我自己不敢隨便作主。”
“比如？”呂副部長鼓勵地詢問。
“比如說原先隻是需要盡快搞清楚，這個大熊集團和熊遠舉之前跟天海市常務副市長及其秘書陳明的背後關係，和海量秘書資金去向不明問題。但現在這個牽涉麵很大的《關於大熊集團“工程”的策劃書》卻浮出水麵，走私利潤一下子就達到了三億八千萬元……事先，我大致知道大熊集團背後走私，但沒想到他們會做到如此猖獗，如此巨大到不可思議。現在，熊遠舉信任我，要我親自出馬去實施一些東西，我懷疑這是一個反偵查的陰謀。我？是做好，還是借故推掉好？如果部裏授權我做，做到哪一步合法，哪一步絕對不可接受？關鍵時刻，我請求可以隨時隨地采取多種形式，不需要授權。”
“嗯。是的，王偉，這的確是個問題。”呂副部長皺眉頭，思考了一會，說道：“這個問題，我們需要碰個頭，商量一下再通知你。”
“好，盡快。”王偉點燃一支煙，點頭。
“其他還有什麽事。”
“深入細致，是我到了熊遠舉身邊的另一個深刻印象和感受。我必須深入細致地進行工作，比如說之前確定的目標之一，至今還沒有條件發現問題。”
“你是說天海市常務副市長的事？”
“是的，呂部長。”
“有天海市常務副市長和他的秘書陳明的信息嗎？”
“沒有。至少目前我沒有聽說有關這方麵的信息，熊遠舉不提，我也需要到機會去發現。不然的話，會引起他的懷疑，對我不利。”說到這個事情，王偉很謹慎，看著呂副部長的臉上表情。
“現在，你可以具體談談這個熊遠舉。”呂副部長目光如炬，轉臉離開電腦上的文件，對王偉輕輕示意道。
“好的，”王偉點燃煙，皺眉頭抽了一口：“我和這個大熊集團的老板熊遠舉接觸上，正是按照您事先研究的那個路子一步步進行的。不過，這個人實在不是一般人物，幾次三番我也失敗了。否則就不會一個人在南方瞎轉了差不多半年，若不是他認為自己的事業需要大量打手和超級槍手人才，他或許那天不會注意到我。”
“你是指紅唇酒吧？”
“是的，部長。結果表明，我那晚在紅唇酒吧的打鬥們卻意外讓我跟他有了下麵接觸，可以進入正題了。他最初隻是希望我暴力保護他和家人的安全，隻是我到了大熊集團那天晚上，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希望我參與他的日常工作，今後還有更重要的工作。他是把我作為合作夥伴而不僅是私人保鏢，現在我開始了解情況，主要是黑道的一些項目，我要了解這些項目的每一個細節。資料都在電腦裏。”王偉語氣比較慢，想一句說一句，畢竟在他麵前的不是大熊集團的熊遠舉，而是上司，說到這裏他停止了，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呂副部長點燃香煙，目光離開電腦，走到王偉身邊靠在了沙發上。
“三億八千萬？”他回過頭來，自言自語。
“是的，這是一個涉及三億八千萬的工程，熊遠舉把它做的這些走私叫做工程，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動手的。我想，今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它將改變許多人的命運，包括他和我，也包括那些因此而成為犧牲品的陌生人。”
秘書送進來兩杯咖啡，一杯輕輕放在了呂副部長麵前的茶幾上，一杯遞給了王偉，微微一笑，又輕輕退出去。
呂副部長小口喝了一口咖啡：“這個工程，熊遠舉怎麽說？”
“他跟我說過，他的靈感來自於下麵那些人的一次誤打誤撞，他知道，跟一些小走私團夥善於打持久戰不同，他更喜歡冒險，習慣出奇製勝，劍走偏鋒。按部就班地搞企業並不是這個人的特長，熊氏王國的江山也不是這麽打下的。現在的商業運作已經從大魚吃小魚的時代進入了快魚吃慢魚的時代，但是，他們還要進一步，將采用吃休克魚的方式。”
“哦？”呂副部長饒有興趣地看著王偉。
王偉喝了一口咖啡，看著部長。
“在島城的現行法律下，活魚是不會讓大熊集團吃的，吃死魚很簡單，但消化能力不好，會鬧肚子。熊遠舉總結出幾條經驗教訓，也是吃休克魚有這樣幾個特點：一、超越常人實力者；二、有巨大的冒險挖掘潛力；三、管理層的動作能力和膽識過人。他認為自己的熊氏王國完全符合這些條件，也是這麽闖過來的。所以，他才突發奇想，製定出這樣一個《關於大熊集團“工程”策劃書》。希望我來直接接手執行，他退居二線。”
“就是這個三億八千萬。”
“對。他認為這是一個中等規模的戰役，作戰周期為半年到八個月左右。根據理論上最保守的估計，要達到的目標不會少於三億八千萬元純利潤。”
“王偉，你真的很會攻心……你的一些想法我聽懂了。”呂副部長思考了一會，起身走回老板台坐下，眼睛又盯住電腦上的那些文件大致瀏覽了一遍，抬頭說。“你的工作重心，可以調整一下，天海市常務副市長及其秘書陳明的事情，下一步會怎麽樣呢？”
“不清楚。但憑感覺，我相信之前我們掌握的那些人，都與熊遠舉有背後不可思議的深度關係。隻是，眼下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楔機……”
“已經很不錯。有關天海市常務副市長和他那個死亡秘書陳明的情況，你暗中摸索，而熊遠舉這個龐大的《關於大熊集團“工程”的策劃書》，既然他如此高度‘信任’你，你可以直接順勢而為，這樣才能更好地掌握分寸，摸清他們背後所有的關係……一網打盡。”
“好！我明白了，呂副部長。”王偉默然點點頭，暗想：“弄不好，這件事會引爆一座火山，把自己炸個粉身碎骨。但我不怕。”
過了一會兒，呂副部長發現香煙已經熄滅，於是又重點燃，望著一聲不吭的王偉笑了：
“你是一個絕世之才！”
這時，秘書輕輕走了進來，在呂副部長耳邊低聲說：“呂部長，他們到了。”
呂副部長點頭，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秘書馬上輕輕退出去了。
“王偉，我有個小會，十分鍾結束。你等一下。不要拘束，隨便點。”
電話響，放下電話，呂副部長馬上拿起文件夾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現在，呂副部長出去參加一個小會，把王偉一個人留在了這間寬大豪華的辦公室裏麵，稍微感到有些不安、不適應。
遠處傳來一陣飛機的轟鳴。
一隻鴿子飛落在窗前的陽台邊上。它歪著小腦袋吱吱叫著探頭探腦警惕地看著窗邊坐在沙發裏抽煙的王偉，王偉淡然處之，逗樂一樣學著它的樣子。
如此寂靜的場麵，令王偉感覺壓力很重。
雖然這點時間或許不到十分鍾，然而，對於深知呂副部長性格和自身所負特殊任務的王偉還是感到了不同以往的壓力。內心裏卻已經在深入思考另外的一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