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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圍獵 4

  白若辰雖目不能視,但憑借神識,依然能感到他心中的怒氣。堂堂韓氏大弟子,文武雙全,卻敗給了一位尋常弟子,真是貽笑大方。


  正當白若辰還在想接下來該如何行事之時,雨昔已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後。雨昔看著他的後背,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畫麵。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陷入回憶之中。


  白若辰似乎察覺到身後有人,便轉過身來,卻發現雨昔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後,一動也不動。見她呆在原地,白若辰在她的眼前揮了揮手,但她卻毫無反應。


  “雨昔?”白若辰喊道。


  雨昔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突然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二人麵對麵,距離極近,頓時,一股微妙的氣氛彌漫在二人之間。


  “雨昔,你沒事吧?”白若辰問道。


  雨昔搖了搖頭,微笑道:“雨昔沒事,謝謝哥哥關心!”


  她雖然說沒事,但白若辰看得出,她是心中有事才會如此。白若辰想要問清,可想了想,即便問她,她也不一定會說,於是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沒事就好,那我走了!”白若辰方走了幾步,便被雨昔拉住。


  在經曆內心的一番爭鬥後,雨昔還是不忍問道:“哥哥,你知道這首詞的下闕嗎?”


  “雙生花,並蒂蓮。合歡樹上並鶼眠。一生一世一相守,雙宿雙飛三世緣。三世緣,起誓言。生離死別數千年。花開彼岸不同日,遠影孤帆錯望川。”白若辰一字一句地念道,仿佛自己早就想到了。


  見他清楚從容地念出下闕,而且與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樣,雨昔心中竟也不驚訝,而是微笑著問道:“哥哥,你相信緣分嗎?”


  雨昔一直問他一些奇怪問題,這讓白若辰不禁感到一絲疑惑。他微皺眉頭,一臉疑惑地問道:“雨昔,你是怎麽了?為何突然問我這些問題?”


  “我沒事,隻是這首詞讓雨昔想起一些事。”她依舊麵露微笑地看著白若辰,雙目之中還帶有期望的目光。


  見她如此看著自己,白若辰就是想推辭也推辭不了。他歎了口氣,說道:“緣起惜緣,緣滅隨緣。原有緣,緣無圓,願圓緣,緣已遠,緣可遠。若說無緣,緣何相聚?若說有緣,緣盡何生?人和人的緣分由上天注定,若上天要收回之時,哪怕一時一刻也不會多等。”


  “難道就沒有來世之緣?”


  “我說過,緣分由上天注定,有無緣分亦由上天抉擇。有的人為了追尋一世情緣,放棄了許多,亦錯過了許多,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所追尋的緣分,不過是一場夢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這便是緣分。”


  聽白若辰說了這麽多,她內心中的那份憧憬變得模糊,甚至支撐多年的信念也開始動搖。她不禁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白費力氣罷了。


  見她的神情變得恍惚,白若辰心想:“難道是我說錯話了?”


  二人在交談中,完全沒有在意時間的流逝。當白若辰反應過來之時,卻發現韓永已在擂台等候多時。他連忙喚了聲“雨昔”,可她依舊處於神情恍惚的狀態。見她陷入沉思,無法自拔,白若辰伸出手,在她的耳邊打了個響指。頓時,她便如聞驚雷般地回過神來。


  “我這是怎麽了?”雨昔問道。


  “你啊,又耗費我的神識!”白若辰在她的耳邊打了個響指,其實是動用神識之力,強行喚醒她。如今,白若辰已無靈力傍身,而以太又不可能在此等場合施展,唯一可以動用的便隻有神識。白若辰在回到暮雪門後,便一直閉關,以調和以太所帶來的力量。期間,他也試著運用自己的神識之力施展道法,看看能不能代替靈力。最終,他發現神識之力還是不能完全代替靈力,但也能操縱佩劍,達到禦劍飛行的地步。但禦劍所消耗的神識之力,卻是靈力的兩倍,也就是說,他若想將《天問》的威力施展至五成,便得動用十成神識之力。若是一般的修士,神識必然會被榨幹,但他有劍契傍身,自然無需擔心。但動用神識之力卻是一件極其痛苦之事,即便有劍契傍身,也難以忍受。


  “哥哥,你還好吧?”雨昔擔心道。


  “放心,你哥命大,還死不了。”白若辰笑著回道。


  白若辰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自己該上場了。白若辰辭別雨昔,方準備邁開步伐,卻想了想身旁的雨昔,便俯下身去,提起桌上的毛筆,便在白紙之上寫下一首詩。


  看著白紙上的詩,雨昔問道:“這是給我的?”


  白若辰微笑著點了點頭,未說一句,便走向了擂台,僅留下雨昔一人待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雨昔微笑著,目光之中充滿了自信,因為她相信白若辰一定能贏得比試。她回過頭來,看著桌上的詩句,暗自一笑,自言道:“彼岸花開開彼岸,斷腸草愁愁斷腸。奈何橋歎歎奈何,三生石緣緣三生。”她抬起頭,望著白若辰,微笑道:“謝謝你,哥哥。”


  此刻,她的眼神中再無方才的迷茫,神情也回到了以往的樣子。白若辰所寫的詩句,讓她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並非一成無用,自己所追尋的一切並非一場虛空大夢,正如詩中所言:“三生石緣緣三生”。緣由天定,事在人為。


  白若辰方踏上擂台,韓永便一臉嗤笑地看著他,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屑。論詩詞歌賦,他隻是淺嚐輒止。但論武藝,他上讀兵書,下習武學,跟隨在韓煜的身邊,經曆過戰場的磨練,可以說,在場之人無一者比他更懂得武學的精妙。而且,作為韓氏大弟子,他的道學修為自然也遠勝一般弟子。僅憑這兩點,他贏得比武的勝率便有七成。


  “韓兄如此自信,看來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勝過我。”


  “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但勝過你,我還是有些自信。”


  “這好像是韓兄第一次參加百日圍獵吧!”


  “不錯!”韓永平靜地回道。


  韓永一直生活在漠北之地的嚴陵,未嚐出過遠門。這是他第一次跟隨韓煜參加百日圍獵,自然會有些許緊張。但他跟隨在韓煜的身邊,見過諸多戰役,自然懂得從容不迫,情隨事變。因此,從外表上看,他安然自若,完全不像第一次參加百日圍獵的樣子。


  “不愧是見過世麵的人,要是尋常弟子,恐怕早就慌了神。”


  “你說完了嗎?”聽他說了這麽多廢話,韓永開始變得不耐煩。


  “韓兄如此急躁,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多說無益,倒不如痛快些。”


  “既如此,那便動手吧!”見對方的態度變得強硬,白逸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


  韓永緩緩拔出佩劍,劍身與劍鞘摩擦所產生的聲音回響在二人的耳邊,台下的弟子也收起了喧囂,緊緊地看著二人。雖然他們不知道二人因何緣故出手相向,但這對於他們來說,算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參悟。


  待到佩劍被完全拔出,眾人方才看清佩劍的樣子。那是一把銀白之劍,劍鋒削鐵如泥,劍身存有裂紋。一看便知,此劍的主人一定久經沙場,否則劍身不可能存在這麽多的裂紋。唯有與敵人廝殺,兵刃既接,才會如此。台下的眾弟子不斷觀察著他手中的佩劍,終於在劍環下處發現了兩個小字,曰:“國殤”。


  他將劍鞘插在地上,舉起國殤劍,指著白若辰,問道:“閣下怎麽還不出劍?難道是瞧不起在下嗎?”


  白若辰歎了口氣,無奈道:“我也想出劍,可我沒有佩劍。”


  韓永滿不相信地說道:“這怎麽可能?凡為仙門弟子,又有誰不佩劍傍身?你作為世家弟子,更應明白這個道理。”


  “道理我都懂,可我真的沒有佩劍。”白若辰的臉上透露著無奈。


  韓永放下了舉起的佩劍,仰天大笑,說道:“沒有佩劍,你也敢參加百日圍獵,也敢與我論武。真是不自量力!”


  台下的眾弟子也露出了嗤笑的麵容。百日圍獵作為仙門盛況之一,凡為仙門弟子皆會佩劍出席,即便是門派弟子也深明此理。白若辰作為世家弟子,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他也想佩劍,可他沒了靈力,根本無法佩劍。


  聽聞台下傳來的嗤笑聲,白若辰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道:“拘束於禮,為規所困,以貌相人,不知深淺,悲矣!”


  “既然你沒有佩劍,還是速速下台去吧!免得傷到自己。”韓永規勸道。


  “傷到自己為小,答應他人之事為大。韓兄還是動手吧!”


  本以為白若辰會放棄論武,可讓韓永沒想到的是,他不但沒放棄,反倒讓自己動手。如此勇氣,讓韓永不禁懷疑:“他真的隻是一名尋常弟子?”


  見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縷疑惑,白若辰自然明白他此刻在想什麽,說道:“韓兄還是別想那麽多了,安心動手吧!”


  “你沒有佩劍,讓我如何動手?”


  白若辰微揚嘴角,笑道:“我的確沒有佩劍,但我可以借劍。”說著,突然從台下飛來一柄長劍,白若辰伸出手,一把抓住長劍。


  眾人紛紛往向飛劍的來處,隻見那是一位身著葉氏衣裝的女弟子。她望著台上的白若辰,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姐說,若你贏不了他,便不用再見她。”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此刻,白若辰一臉苦笑,心想道:“玉璃,你玩這麽狠的嗎?一點回旋的餘地都不給我。”想到這裏,白若辰無奈地歎了口氣,自言道:“罷了,盡力一搏吧!”


  白若辰拔出佩劍,一股淩厲的劍氣便在台上掀起。這把劍的構造,輕重,白若辰可謂是了如指掌。因為這把劍便是出自他手,他又怎會不知。台下的弟子們看了看白若辰手中的佩劍,不禁露出疑惑的麵容。


  見白若辰手握長劍,韓永欣然道:“既然你借到了佩劍,那便動手吧!”


  聽聞他的話語帶有欣喜的語氣,白若辰暗自一笑,心想:“若是你知道這把劍的主人是誰,你還會笑得出嗎?”。


  白若辰很快調整了情緒,說道:“韓兄,小心了!”話音剛落,白若辰便從懷中掏出一把竹葉,向空中一撒。頓時,二人便被漫天的竹葉包圍。


  見此舉動,韓永完全不知白若辰要幹什麽,難道是想憑借這些竹葉幹擾自己的視線。台下的眾弟子也不知道白若辰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席台之上,諸位家主對白若辰的此番舉動也感到了疑惑,但在其中,唯有葉辰一人與其他家主所想的不一樣。讓葉辰感到疑惑的並非是白若辰的舉動,而是他所使用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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