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謝鯉回到北京的第二天,《鵠聲》劇組的營銷在《踏風碎雪錄》官方微博釋出一則“廢鏡頭”之後依然沒有停歇,或者說,是徐詡團隊的動作依然沒有退出熱搜舞。
這不,大中午的,#徐詡感謝信#又擠進熱搜前列,詞條一點進去,首條熱門就是徐詡在昨天一晚的熱度發酵之後寫下的小作文,目前為止已經獲得了將近8萬的轉發和超過15萬的轉發,不出意外是他所有原創動態之中數據新高。更微妙的是,徐詡在此之前的綜合指數高峰是夾入了謝鯉和秦殊的手表事件……
謝鯉一邊在私教的指導下嚴格按照步驟執行訓練,一邊聽旁邊西西挑重點念“新聞”。講道理,這聽著比“一個月暴瘦30斤”健身神級歌單還有意思。不過顧忌到旁邊還有個私教,這些關於徐詡的新聞是夾在其他熱搜裏被西西一起播報。
說起來之所以要請私教,是因為謝鯉拍了四個月的戲,身上竟然長出肌肉了!
之前穿著戲服,輕則兩層重則四層,雖然鏡頭裏看著依然腿長腰身細,然而回家之後為了挑選年末各種大場合的服裝而重量尺寸,沒想到這衣服一脫,謝鯉身上居然長了一層薄薄的肌肉……
有別於他之前隻有線條起伏但被依然無情歸結到“白斬雞”範圍的情況,現在的謝鯉雖然仍有些瘦削,但是建立在他並不算矮的身高前提下,這種分量的體型在日複一日的打戲、騎馬戲等等大大小小動作戲的考驗下也給練出一層薄韌肌肉,屬於線條流暢漂亮且保留著那種少年式脆弱。
都說男藝人身上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氣質最為珍貴,因為稍縱即逝。最明顯的體現就是十九歲少年的肩膀不再像從前那麽窄窄薄薄的一片。這片區域,既是男人雄性力量的天然展示平台,又是微妙的脆弱氣息的隱藏之處。
謝鯉的肩膀雖然寬了,卻依然薄,他既有所成長,又依然是個少年。
當然了,碰到黑粉,他們那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口咬定謝鯉“胖了”,哪怕這個身高配上這個體重,和普通素人相比更應該去“紙片人”那個歸類裏。
一想到這一層,嚴瞿忽然之間就慌了起來!
“如果不是確定你是真的瘦了好幾斤,你從今天開始可能就要失去吃晚飯的資格。”
說著,他在工作人員確定完謝鯉最新的尺碼詳情之後,用最快的速度確定了一名圈內口碑不錯的私教,錢一到位,對方第二天就能走馬上任。
兩個半小時的私教時間結束之後,謝鯉重新衝了個澡。倒也不是特別累,比起在劇組時那種長時間需要繃緊精神、一動起體力來就得持續小半天的情況,上課上兩個多小時,循序漸進又能休息,真的挺輕鬆。
再出來,嚴瞿已經把他下午的衣服和見麵禮都準備好了。
“像藺瑛這種戲曲演員轉演員的,退到幕後之前也是在上戲任教,倒是這些年定居到北京讓我有點意外,北京是什麽很適合養老的地方?想不通……”
謝鯉也有想不通的,“秦殊也不是上戲的啊。”
按照他的情況,直接找自己學校的老師不是來得更親近?像他這種天賦好自己又肯努力的,學校哪個老師不願意施與方便給他開點小灶?藺瑛不僅是隔著輩分,學院拍戲也相差十萬八千裏。
這個疑問在下午謝鯉如約趕到藺瑛在北京的家,並且在小會客廳看到藺瑛和秦殊的合照時達到好奇高峰!
謝鯉:!
終於知道那股莫名的感覺是哪裏來的了,秦殊這一雙天生帶著憂鬱和疏離的眼睛,和藺瑛女士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再這麽一算年紀,除了秦殊的“外婆”或者“奶奶”這種血緣身份才能遺傳到如此明顯的麵部特征,謝鯉幾乎不做他想。
藺瑛察覺到了謝鯉的目光,她的嗓音十年如一日的溫柔婉轉,“這是他十六歲的時候拍的。身高瘋長,變聲嚴重,不太願意說話,別別扭扭。”
謝鯉看著照片聽得認真,心裏卻默默地“Emmmm”。
他尋思著藺瑛女士應該搞錯了什麽:對方是不是以為秦殊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告訴了自己,甚至還覺得謝鯉和秦殊關係挺好?從他進大門開始,這位丁點兒都不顯老的女士就沒說過一句客套話。
好在這種“追憶秦殊少年時代”的活動也沒有持續多久,藺瑛很快進入主題,大概是秦殊提前打過招呼、或者很詳細地說過謝鯉的情況,謝鯉的台詞課直接跳過入門,從“引氣入體”跨越到“築基”、“結丹”這一步,倒也對孩子挺有自信。
“你是不是不自信呀,沒關係的,秦殊也說你表現得很好的。”
謝鯉:……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這位實在是溫柔可親的女士。
等謝鯉這會兒又好多了,藺瑛女士在休息下的空檔裏毫不吝嗇送上她真誠的誇讚的鼓勵。
“你要是早點進行係統學習多好呀,當然啦,現在也不晚,至少肯學,就是上進的好孩子。以前是很忙的吧,我聽秦殊說你現在還要準備期末考試?”
這個時候,她表現得簡直就像一個普通的長輩,會在寒假來臨的時候操心孩子的課業和假期安排。藺瑛大概是秦殊灌輸給她的印象先入為主了,麵對謝鯉的時候多少有點對靦腆孩子的耐心照顧,甚至還不動聲色地照顧對方對背負人情債的微妙負擔。直到今天的初步了解和測評目的順利達到,又細細囑咐了謝鯉回去多練多聽,怕孩子考試月壓力大,那就是意思意思布置了一點課餘作業……
裹著圍巾和戴著口罩鑽進車子裏的時候,謝鯉看著飄雪的夜幕懵懵地想:如果春風有化身,那一定是藺瑛女士!
秦殊悶不吭聲的,沒想到是個星三代。
靠,說好的素人,其實也不是素人!
第一時間得知這一消息的經紀人嚴瞿倒是平靜地接受了秦殊的新身份,雖然有點馬後炮的嫌疑,但他真的消化地毫無阻力:“你看看人家那個發展路線,一般素人哪怕簽了最好的經紀人公司,也不定能有這種克製力。你再看看秦殊,他接的代言,要麽是國民級別的日用,要麽不接。像你手表隻願意選聯合嘉瑞,秦殊也再挑,他需要衡量的東西比你更多。”
“對待唾手可及的東西,依然可以保持優雅不緊不慢步步為營的,那隻能說明他‘耳濡目染’習以為常,就跟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見慣了富貴,不會對名車名表豪宅大呼小叫一樣。”
畢竟秦殊那野心,人家是奔著他奶奶如今這種地位去的。
參加選秀不過是跳板,然而秦殊哪怕是踩跳板,也能踩得優雅從容。
相對之下,和秦殊同年出生、甚至生日隻差一個多禮拜、同樣拿選秀當踏板的徐詡,那位手段不差的,雖然沒能有頂流神格如今也不可小覷。隻不過麽,一朵兒黑蓮花黑到根莖脈絡都烏了,再高超的茶藝專家也抵不過秦殊這種有背景卻保持低調的自律十級選手。他那些手段,秦殊團隊正視過嗎?那從來都是直接忽視的。
嚴瞿說完,又突然想起之前生日禮物那事:“還好送了塊還行的表,也不知道以秦殊那種家底看不看得上哦。”
謝鯉麵無表情:“他送我8萬一塊的細表鏈手表的時候,有想過我看得上嗎?”
嚴瞿笑了:“嗐,幹嘛強調是細表鏈啊哈哈哈哈哈,那起碼,人家還是定製款,換算現在的價值,會員排隊加定製工費,還得加個2萬塊,剛好湊個10萬吧!”這麽一尋思,他又琢磨出點兒不對勁了:“不是我俗氣老說錢啊,而是徐詡,他當時就真的把你當個土包子吧?”
8萬騙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圈外素人,包括最後一手反向做票,用一個出道位,換了李玉戚的男主角。大概在徐詡的心裏,這8萬塊足夠消除他心裏的愧疚和不安,甚至還“彌補”了謝鯉了吧……
不提這個掃興的人還好,原本打算洗洗就睡的謝鯉,硬是提前完成了藺瑛女士的課外作業,甚至還用家裏的設備錄好了壓成文件給對方微信發過去,進一步完善自己“害羞靦腆不自信”的小可憐形象。
謝鯉回學校考試的時候,說實在的,沒想到這事兒還會有人圍觀。
也不知道是天團在團期間真的就無活粉,還是解散之後一堆人開始看熱鬧反而提高了知名度,他對著準考號嗎走進考場的時候,門口還有人圍觀,用考場裏別人明顯聽得到的聲音自以為是悄聲議論——
“靠,我以為是同名同姓……”
“他看起來像個理工男嗎?就尼瑪離譜!”
“靠,這人還是有點小帥啊。”
女聲的加入顯得格外明顯:“我命令你去掉‘有點’!”
謝鯉這種如果叫有點小帥,那幾乎在場所有男性都得打進顏值負分區了,也隻有男孩子才會對同性的優越顏值進行評價時死鴨子嘴硬。
兩門閉卷連著考,因為題量屬實不小,中間休息時間就20分鍾,考場裏不少人甚至連衛生間都不去,也努力翻書努力多記點公式和概念。謝鯉也不例外,他缺的那些課,光靠後來補和刷題,多少還是不如從前那麽輕鬆。
兩場考完,幾乎這一層的同級學生都兩眼發昏,麻木呆滯了。謝鯉戴著口罩和帽子直接往外衝,那些為了一睹“真容”姍姍來遲的女孩子們隻能抓著同考場的同學問——
“他卷子寫了多少,能及格嗎?”
“大姐,你不如先擔心你自己吧。題量那麽多,還剩幾版沒做啊?”
“我不管,老師收卷子的時候你看到沒?媽媽好擔心鯉鯉子呀!”
“……他一定比你考得好,行了吧?”
“你最好沒騙我!騙我你考59!”
最神奇的是,這群人裏還有男生,抱著書“回味”剛剛和謝鯉共處同一個考場的感覺。
“就是那種明星氣場,你懂吧?身上是有點香味,但是很舒服,搞得我也想去整個同款,他不和我一個班,就大一剛進校軍訓合練那會兒對他有點印象,怎麽也不該是網上那種評論……人家人還是蠻好的,主要是,有他在的課,老師都不點到的。”
“因為人特別齊?”
“那可不是!所以也不知道是校友濾鏡還是同學濾鏡,網上怎麽黑他,我對他都討厭不起來。就很神奇,看他回來考試,我還擔心他複習的好不好……”
女孩子突然擰著眉頭看向他:“不要男麻麻!”
“喂,過分了啊!我在和你分享哎!”
下午,謝鯉沒有考試,和嚴瞿提前打過招呼,為了接下來的考試能順利進行,但凡是可能出現的關於他回校參加考試的新聞和消息,能壓就壓。沒必要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挾帶流量。一來,很沒必要,像趙清爽那樣就很好。二來,他真的不想將來成績也被公布出來接受公開處刑……
那可就太巧了!
他前腳在微信和趙清爽吐槽連考兩門,腦瓜子都考糊了,這姑娘後腳就樂嗬嗬分享到了《踏風碎雪錄》的主創群裏,秦殊轉頭就私聊謝鯉:我在你們學校有個弟弟和你同係比你大一級,你需要家教嗎?
謝鯉:你家裏不是演藝世家,是桃李世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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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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