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所謂的江湖人士身份證明,也就是在官府普通百姓的身份戶籍上變動而來的,本質上其實是一個性質。隻是一個是正式的,另一個則是官府與武林的一個妥協。
要說清楚武林和官府之間的製約那就要從建國之初說起了,時間實在太過久遠,在此也就不一一細說了。這天早上,應安言將他打聽到的關於鳳陽城城門口盤查身份的事情告訴了在客棧內等候的齊笙和風渺音。
他們也都聽說過江湖人士身份證明的事情,隻不過以往他們都沒有要用到這種東西的時候,所以從來也想不起來出門在外帶上一個以備不時之需。
風渺音想了一想:“這個身份證明還是要開的,繞路的話行程上說不準又要多花費一倍的時間,恐怕趕不及點倉山的春會。”
“可是這個證明要到哪裏開呢?”
關於這個身份證明,齊笙曾經也聽離穀雲遊回來的師兄們談論起來過,知道要辦理出這樣一張可以和官府開出的身份證明相媲美的他們武林人士的身份證明,需要的手續可不少。
“這個不急,容我再想想。”
風渺音和應安言也一同陷入了沉默,應安言想了一下他們三人要辦出身份證明所需要的東西,發現其他都好,就隻一樣有些難辦。
“聽說這個身份證明,需要有在武林之中叫得出名號且已經有官府開具的證明的前輩做擔保,才能一次性開辦出來。不然就要去當地官府的門伢子那裏排號走流程,少說也要十多天才能辦下來。”
風渺音想到的也正是應安言感到為難的地方。要說原本找一位在武林之中叫得出名號的前輩開證明也不是什麽難事,與那些毫無背景隻身行走江湖的草根出身比起來,風渺音他們認識的可以為他們做擔保的前輩們並不少。
隻是,在這鳳陽城附近,一下子想要找出這麽一位來,多少就顯得有些倉促了。關於這些,齊笙也隻能愛莫能助了,他久居神醫穀,認識的前輩大多都在神醫穀,隻有少數幾個雲遊四海的師兄們或許會有這些東西。
但是和風渺音、應安言一樣,他們所要麵對的問題都是時間太過倉促,一時之間恐怕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人選。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這樣,我先去官府的門伢子那裏把手續辦下,然後再去小鎮子上的‘醉風樓’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附近可以做擔保開證明的前輩。”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風渺音點點頭,她有傷在身和第一次出遠門的齊笙一樣都幫不上什麽忙。這些事情也就隻能全靠應安言一個人了。
應安言離開客棧之後,就先去官府領了單子,把三個人的名字籍貫等信息填寫完畢,在遞交名單的時候應安言狀似無意之中看了一眼前麵等候辦理的人數,厚厚一遝的身份單子,恐怕想要等到走正式流程下來拿到身份證明,十天還隻是個保守數字。
應安言離開官府之後就往縣城最大的一處茶樓“醉風樓”去了,這是一處專門販賣情報的茶樓,應安言打算去這裏打聽些消息。
醉風樓對門便是一家酒肆,酒香隔著老遠就直往人的鼻子裏邊擠,但是真正吸引應安言的視線的卻並不是酒肆的招牌美酒,而是正堂上,正對坐飲酒,一派縱情恣肆的熟悉身影。
應安言抬起正要往醉風樓門內走進的腳步突然一頓,轉而向著旁邊的那座酒肆處走去。應安言靠近了幾步,越發確定了那對坐飲酒的兩人中的一人正是他剛剛還想起來的劍客前輩。
“來,今日我與王浪你個老小子不醉不歸。”
“哈哈哈,老酒蟲就你那三壇子的酒量,隻怕我還沒喝盡興呢,你個老小子就先倒下去了。”
“你這老小子,還敢跟我胡吹?咱們哪次喝酒不是你先喝趴下,不信咱們再戰。”
應安言剛靠近兩人就聽到了兩位前輩豪爽笑罵的聲音,劍客前輩就從地上忽然拎起來一隻大酒壇子,一眼不和就抱著那新啟封的大酒壇子往嘴裏灌酒,那可真是用灌得,應安言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豪邁的喝法。
對麵那位被劍客前輩稱呼王浪兄弟的似乎有些熟悉?隨即應安言就想起這位前輩正是劍客前輩曾多次和他提起的至交好友。而王浪這個名字,不正是剛剛在官府談聽到的當地縣令的名字嗎?
這縣令王浪正是與劍客前輩有著總角之交的同鄉玩伴,從小玩到大的交情,是劍客前輩的老朋友,有過命之交的好兄弟。
應安言對著這兩位喝高了的老前輩拱手行了個抱拳禮,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問好:“劍客前輩別來無恙。”
看這兩人扔在腳邊上躺著的空酒壇子隻有兩隻,算上他們二人手裏邊正在往嘴裏傾倒的第三個酒壇子,應安言結合剛剛一不小心聽進耳朵裏麵的那些話,知道恐怕這二位前輩依然醉醺醺了。
果不其然,劍客前輩晃晃悠悠的轉過來腦袋,眯著眼睛看了看站在身後不遠處的熟悉麵孔,仿佛才反應過來一般,慢吞吞的應了一聲:“奇怪,我怎麽好像聽見應家小子再喊老夫的名號?”
“你聽錯了,人在上京城裏呢!怎麽會在這裏叫你,我就說你個老小子喝醉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服氣。”
縣令王浪一身布衣,大著舌頭,一空酒壇子就拍在了桌子上,得意洋洋的打了個酒嗝,這副模樣恐怕就是府衙裏的師爺來了也認不出來此人就是他們的縣令老爺了吧?
應安言哭笑不得,知道今日隻怕是說不上什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