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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惡毒之人

  於老夫人見半天都沒有好,才慢慢的湊近風渺音,想要問什麽卻是許久都沒有開口。


  風渺音也發現於老夫人的異狀了,隻是她的心情現在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也不想開口。


  許是太過擔心自己的兒子,於老夫人才終於憋不住了,“音兒.……”


  聽到於老夫人叫自己,風渺音才轉過頭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兒子……你姨丈,他沒事吧?”


  風渺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於老夫人倒是被她給弄蒙了,不知到自己的兒子到底怎麽樣了。難不成當真出了什麽事情不成?

  這下連於老夫人都急了,她家老爺死得早,她隻能與兒子相依為命,萬一當真出了什麽事,她可怎麽辦是好啊。


  “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脫臼了,怕是一兩個月不能拿筆了。”


  這脫臼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傷,但是傷在右手,自然又比較嚴重。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這還是為了怕於老夫人的擔心,才故意往輕了去說。


  於半珊一直在糾結自己的傷,他也知道這位小哥也是遊塵大師的徒弟,風渺音這麽厲害,他應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才是。而且,他看這個少年一直都是一個表情,還以為這個自己沒什麽事情呢。


  聽風渺音一說,於半珊剛想問是不是真的,卻聽見耳畔哢嚓一聲,一陣劇痛,像是胳膊又折了一次一般。


  隨即便是更大的一聲痛呼,於老夫人連忙上前去看,卻見兒子的胳膊已經不像剛才那般看弱弱的沒勁兒了。


  應安言回頭看了風渺音一眼,卻見她正低著頭,不知道是在想什麽,聽到於老夫人叫自己,才又將頭轉了回來。


  “小夥子,我兒子這手臂當真一兩個月才能好?”


  與拉歐夫人見應安言搖了搖頭,隻覺得風渺音這肯定是在嚇自己,剛鬆了口氣,卻聽應安言開口了。


  “三個月。”


  “什麽?”


  這次,沒有輪到於老夫人驚愕,於半珊卻是經受不住了,也顧不得自己的胳膊生疼,一點都使不上勁兒來,想要不服氣的伸手去拽,卻還是疼的抬不起胳膊來。


  “我說,三個月。”


  應安言也懶得再理會他,這件事他本來就不想管,但是於半珊是個男人,他可不想看著他的音兒卻為一個男人正骨,就算這個男人已經有妻女了也不行。


  看著那黑色的衣衫從自己眼皮子底下經過,又在自己身後站定,風渺音隻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風渺音看了看待在原地的賞樂兒,才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於老夫人對著於半珊噓寒問暖,滿是心疼的模樣,心頭也是一陣酸澀。


  “於奶奶,天色不早了,明天我會再過來,姨丈的手臂如果想好全,就聽我們的。”


  於老夫人開口挽留了幾句,也就打算放風渺音他們離開了,隻是卻並沒有忘記叮囑她,明日再來。


  風渺音滿口答應,送賞樂兒上了馬車,她才站在了空曠的街道上,身後還有還跟著應安言,她知道,可是她卻不知道要與他說些什麽。


  應安言隻覺得風渺音有什麽不對勁兒,但是她不說話,他也就隻想靜靜的陪著她。


  皎潔的月光撒在地上,即便是看著風渺音的影子落在自己的身上,應安言也隻覺得心頭十分的溫暖。


  風渺音開始邁步往前走時,應安言也快步趕上,兩人並排而行,應安言想要抓住她的手時,不知道是不是不經意,應安言隻覺得手中一空,並沒有握到那柔軟。


  風渺音的眼底閃過一抹苦澀,上一世,她隻不過是不愛他,卻並沒有這麽多的仇恨,這麽多的心思去加害別人。可是重活一世,她已經不隻是她自己,她雖然不愛左之期,但是卻背著帶著太多的仇恨。


  這是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就像剛才,她明明有機會阻止於敏嫻,應安言都能救得了,她又如何救不了。她並非不能,或者心裏更多的是不想才對。


  她心裏知道,就算她不出手,應安言也一定會為了她的做出的承諾而出手。不然,於敏嫻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錯誤,也會被留在於府。


  所以,她並沒有出手。她就是要將於老夫人和於敏嫻都逼到那不得不走的一步。隻是,她沒有想到,竟會還有於半珊這一步。


  不過,於半珊的手臂傷了,這下於老夫人怕是要更加討厭這個孫女才是了。


  看,她現在就是如此肮髒,雖然手上沒有沾染鮮血,而是她又從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就像現在於敏嫻其實並沒有對他做什麽,就像現在風渺玥還是如此的純潔,她卻開始處處戒備著。


  這一世,是她先算計了她們。


  她已然變成這樣,又如何當得起應安言如此純潔的愛,他應當能配得上更好的人才是。


  應安言偷偷的看著風渺音的麵容,從她的臉上,他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可是偏偏,他知道,這樣的風渺音才是最不對勁兒的。


  “音兒,你.……”


  風渺音停下步子,直愣愣的看著應安言,隻看得他說不出半句話來。


  “沒大沒小,叫師姐。”


  風渺音的聲音一如以往的清冷人,讓他覺得她就是這樣,可偏偏又不是這樣的。若是以前,應安言一定會貧嘴,可是今天他卻沒有,他不知道風渺雲心裏到底如何想的,隻怕再惹了她生氣。


  月光下,風渺音的目光清冷如水,這並不是應安言平時所熟悉的目光,她為何突然間又變成這樣呢,莫不是他什麽地方做錯了。


  對視了片刻,風渺音便將眼睛轉了過去,她不能總是看著這張臉,這張臉總會讓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讓她的心硬不起來,狠不起來。


  “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救了於夫人,你不高興了?”


  風渺音的身子一震,隨即雖然又恢複如常,可是卻並沒有逃過應安言的眼睛。她並沒有回答,應安言篤定了,她就是因為於夫人的事情,才變得如此。


  她不說,應安言便一直跟著她,一直看著她。


  在他的腦袋裏,從來沒有覺得她錯過。即便她要殺盡天下人,他也會幫她殺。一個孕婦又如何,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又如何。就算罪孽深重,他也願意,哪怕死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應安言轉身之時,風渺音才驚覺不對,慌忙將人給喊住。隻是應安言腳下的動作並不停,就往來時的方向奔去。


  風渺音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但是卻覺得他身上的氣息不對,她隱約感覺到一陣殺意,讓她的心亂如麻。


  “應安言,你站住,如果你再走,我們從此就再也不要相見。”


  應安言終是停住了身子,他不敢賭。師傅所有的本事他都學了,但是唯獨陣法,他沒有學。他知道是她不讓師傅教他,但是他不知道為何。所以,如果她想要躲起來,恐怕她就在自己眼前,他也找不到她。


  不過,他已經學的夠多了,在他看來,隻要他武功天下第一就好了,這樣他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這裏麵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覺察到風渺音確實生氣了,應安言無奈,還是折身而回,走在她的身側,如果這是她願意的,他都會去做。


  待這些人都走完了,於半珊鐵青的臉上才滿是陰鬱。努力的動作了兩下,卻覺得那手腕更疼痛了幾分,而且挽起袖子,那傷處更是紅腫了。


  不光是他自己,就是於老夫人也是喝止了他,若是再動下去,這胳膊當真要不成了該怎麽辦。


  於半珊也不敢再動,就讓人將李大夫給拉下去處置以後,才轉向躺在地上裝死的於敏嫻。


  昔日他最疼愛的女兒,今日卻將他害成了這個樣子。


  身在朝堂,隻有他才知道,若是三個月不能動筆,便意味三個月不能處理政務。你不能做,自然有好多人可以頂上去,他不敢賭。


  心中不由得對這個女兒也更是怨恨,恨不得現在就將人給亂棍打死。


  目光觸到床上躺著的夫人,他也怕,怕這個孩子當真保不住。也怕這個孩子就算生出來了,也有夭折的可能性。畢竟養一個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娘,這丫頭,您做主吧。”


  兒子從來都是處變不驚的,今日氣成這個樣子,可見事態的嚴重性。她這個做母親的,又如何會不氣。看著於敏嫻的目光也滿是陰狠。


  原本,她還想著,即便不能放在府裏,怕在發生什麽意外或者不測。現在看來,將她給放到近處還不行。而遠處的也就隻有她陪嫁的莊子了。


  “好,你不用管了,這件事兒娘來辦。”


  於半珊也最討厭做這種事兒,現在正好有娘看著,他也就早些回屋去休息了。


  第二天,風渺音去於府時,當真沒有見到於敏嫻,她自然知道,於老夫人犯不著為了這件事情藏著掖著,至於於敏嫻去了哪裏她也不想管,反正她回來之時,隻怕名聲還不如自己呢,到時候她又能翻得起怎樣的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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