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藏寶
那人雖然帶著麵具,但個頭和衣著卻無法偽裝。伯思、仲熠一看,便認出了他是誰。
那人便是,太子沈益德。
伯思沒有著急拉著他回文華殿,先抬目四下觀望。見隻有太子一個人,連一個伺候的小太監都沒帶著。
他衝仲熠使了個眼色。
這是文華殿北邊的一處廢殿,位置很偏,緊靠著東邊城牆。因為沒人居住,隻留了一個看門的老太監守著,尋常也不見人走動。
太子殿下又是什麽時候跑過來的,或者說,他過來多久了?
伯思覺得,這很重要。
不說別的,起碼對於加深對太子的了解,大有裨益。
小哥倆互看一眼,抬步往前,一左一右把太子沈益德夾在中間。
他二人不過比沈益德大一歲而已,個頭卻比沈益德高出一大截。
沈益德得仰著臉,才能看清兄弟倆的表情。一股壓迫感,讓他臉色變了變。剛才那份頑劣神情瞬間消失,轉而由討好替代。
“好了好了,咱們走吧。出來好一陣了,我也玩累了。”
沈益德摘下麵具便準備走,誰知剛剛邁開步子,卻被兄弟倆一左一右拉住了胳膊。
“太子爺,您剛才去哪兒了?”伯思好奇問道。
“呃,沒去哪兒,就是隨便轉轉。”
“隨便轉轉?”仲熠壞笑,“如果沒猜錯的話,您以前是不是經常到這附近隨便轉轉?”
“沒……有!”沈益德極力否認,卻也因為過於著急心虛,暴露了自己撒謊的內心。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太子爺帶我們兄弟見識見識如何?”仲熠笑眯眯欺身壓了過去。
他本就比沈益德高上很多,最近這些日子飯量見長,越發的壯碩。瘦弱嬌花一樣的太子爺,不由自主心頭顫了顫。
他閃爍的眼神慌忙躲避,仲熠又豈能讓他遂願。三言兩語、軟硬兼施,說得他動了念頭。
伯思抱胸立於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沈益德無奈,伸出一根手指頭,咬著牙說道:“就給你們看一次,你們可千萬別跟旁人說!”
伯思、仲熠忙點頭應下。
“誰也不能告訴,包括你們的爹娘和妹妹。”
“知道了知道了,不說。”仲熠擁著沈益德便走,伯思也跟了上去。
三人走過一條偏僻甬道,兩邊枯草成堆,透著荒涼。
沈益德沿著牆根走到胡同深處,站定腳步,彎腰把半人高的枯草扒拉開,露出一個明晃晃的狗洞來。
在伯思和仲熠驚訝的眼神中,沈益德二話沒說,彎腰跪地,爬了進去。
小哥倆揭秘心切,顧不上其他,也跟著爬了進去。
伯思起身四下環視,隻覺這院子莫名熟悉。這不就是剛才兄弟倆進來的那處荒廢的宮殿嘛。
區別隻在於,剛才他倆走的是角門,現在正門角門都被老太監上了鎖,沈益德帶著他們爬狗洞進來。
伯思扭頭看一眼沈益德。如果沒猜錯的話,剛才他二人在院子裏的時候,沈益德便躲在某處看著他們。
沈益德被他看得臉微微一紅,匆匆撂下一句“你們跟我來”,便拎起袍子一角小跑著往月台而去。
伯思和仲熠生怕跟丟,抬腳跟上。
隻見沈益德跑到月台上,在最邊上一處窗台下站定,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根小木棍,在窗楞上扒拉幾下,竟然把一扇窗子扒開。
屋裏窗台放著兩塊方磚,沈益德搬下來踩在腳下,艱難地順著窗戶爬了進去。
伯思和仲熠麵麵相覷,卻又萬分好奇,跟在沈益德後邊,雙雙進到屋內。
男孩子,天生就是愛冒險。
屋裏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空空蕩蕩,沒有一點生活的氣息。有的地方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有的地方,卻又露出桌椅原本的顏色。
想來,沈益德常到這來。
“太子爺,這是哪兒啊?”仲熠跟在沈益德身後,聲音難掩好奇。
“我也不知道,無意中發現的。”
沈益德顧不上給仲熠解釋,蹭蹭爬到床上,站起來在牆上摸索一會兒,找到一個機關,輕輕一按,“啪嗒”一聲響,床頭上方的牆上彈開一扇小門,露出裏邊二尺見方的一個牆龕。
他從牆龕內掏出一個黃綾包裹的小包袱,獻寶似的衝伯思和仲熠揮了揮。
“這是寶物?”
仲熠目瞪口呆,說完又覺得不符合邏輯,更正道:“難道是藏寶圖?或者是……武功秘籍?”
仲熠覺得,這簡直太刺激了,不由自主腦補出一部大劇。
沈益德笑著搖頭,一邊把黃綾包放到床上攤開,一邊驕傲地說:“這可都是我珍藏的寶貝,就連我母妃都不知道呢。”
伯思和仲熠屏氣凝神湊過來,不錯眼珠地瞧著,期待著寶貝露出來那一刻。
黃綾包一層一層展開,擺在小哥倆麵前的有一柄木頭彈弓,幾個琉璃彈珠,還有幾個普普通通的陶土哨子……
這是什麽寶貝?
不都是些集市上常見的,不怎麽值錢的,哄孩子的小玩意兒嘛!
“太子爺,這就是您說的寶貝?”仲熠大失所望。
沈益德重重點頭,拎起一個彈珠在手裏搓了搓,咧著嘴巴笑道:“這還不寶貝?在宮裏可是輕易也尋不出一件的。”
他誇張地瞪大眼睛看了看仲熠,一副“你沒見過世麵,根本不知這些寶貝多麽珍貴”的神情。
仲熠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沈益德,張了張嘴,沒說話。
他扭頭回看伯思,小哥倆臉上浮現同樣的神情:這小子沒見過世麵,這些東西居然當做寶貝。
沈益德把小包袱往自己身邊拉了拉,伸手拎出彈弓,眯著一隻眼朝牆上比劃了比劃。
看這樣子,怕是又準備開玩了。
伯思可不敢任由他再耽誤下去,反正太子爺的老巢找到了,以後也不怕他再玩什麽尿遁、屎遁了。
到時候再玩消失,直接到這來抓人就對了。
“行了,太子爺,快把你這些寶貝收好,咱們緊著回去吧,再不走,趙宮尹不定怎麽發火呢。”伯思催促。
仲熠一聽,也擔憂起來。今兒下午這事兒,免不了又是一次重罰,再耽擱下去,天黑也回不了家。
三人收拾好,躡手躡腳原路返回,順著甬道往文華殿走。
誰也沒留意,東邊外城牆的頂上,兩個人正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