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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遠走他鄉

  朱紅宮門在望,林玉慈腳下發軟,眼前也如日落西山一般,漸漸暗沉。


  鼻端有些癢,她顧不上掏帕子,抬起袖籠便擦,白色綾羅上一片殷紅。


  “媽的,真快!”她爆一句粗口,扭頭衝沈鐸嚴說道:“我隻能送你到這了。昨日我交代的話,希望你能記得。另外,日後再找老婆的話,盡量找一個善良的女子。我怕,我怕你三個孩兒會吃虧。我們.……後會有期!”說完,努力擠出一抹微笑,笑容未落,兩眼一閉,整個人便癱軟下去。


  沈鐸嚴慌忙扶住她,緊抿雙唇,看著懷裏這個又醜又怪的女人,心頭悶脹地發疼。


  他彎腰一把抱起她,腳步如飛奔向宮門。


  宮門外兩撥人馬正在對峙,一撥身著紅服的禁衛軍,一撥身披戰甲的將士。見沈鐸嚴出來,眾人紛紛圍攏了過來。


  為首的兩人沈鐸嚴極熟悉,一個是方義雲,另一個乃是孔欒。兩人單膝跪地行禮,說道:“末將來遲,還望將軍恕罪。”


  沈鐸嚴深吸一口氣,不自覺眼中熱淚湧起。他們,這可是在冒死救他。


  同僚情意,和這迫人的皇權比起來,簡直輕如鴻毛。即便他們沒有任何行動,沈鐸嚴也不會怪罪他們。


  可是,他們竟然荷甲圍宮,雖然並未衝進去有所行動,可是如若追究起來,這可是謀逆大罪啊。一個不小心,數以萬計的小命,便交代在這黑暗之地。


  沈鐸嚴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突然覺得左肩生疼,扭頭看一眼,半邊羅袍已成暗紅色。他低吼一聲“得易”。


  府上暗衛營的人突破重圍擠了進來,回道:“得易出門辦差,還未回來。”沈鐸嚴一聽,心頭放鬆,想必三個孩兒在得易護送之下,已經離開京城。


  他命人把馬車趕過來,小心翼翼把林玉慈放到車裏。扭身看一眼方義雲和孔欒,突然雙膝跪地,衝他們磕起頭來。


  兩個人具是一驚,不知所為何故,慌忙上前扶他。


  沈鐸嚴抬手製止兩人,開口說道:“今日大家為助沈某脫險,不惜鋌而走險,這番情誼沈某定當畢生難忘,日後如有需要,鄙人自當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隻是,今日沈某已被革職削爵,日後隻是一介草民。辜負諸位期待,沈某慚愧。不過,大家也不必驚慌,西部大營眾將士,皆會劃歸段家軍門下。段氏素來愛將惜才,定然不會為難大家。


  希望諸位依舊於國為家,心存大義。也希翼諸位日後平步青雲,步步高升。我們就此別過,天高水長,各自珍重。”說完,起身拱手鞠躬。


  遠處圍宮的普通士兵,自然擠不到前邊,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沈鐸嚴一撩長袍,躍身登上馬車頂,再三朝四方將士拱手作揖道謝。他這般謙虛倒惹得眾將士感慨萬千,暗自咒罵一聲猥瑣藏身於宮廷內的狗皇帝。


  道了謝,抬眼望見宮門內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段皇後,衝她笑了笑,拱手抱拳,唇語說道:“拜托了!”說完,依舊深深鞠躬。


  段皇後看著他跪地磕頭,又看著他衝旁人拱手鞠躬。這樣謙遜的將軍,隻怕北閔朝再找不出第二個。


  文鑲帝母子一心鏟除沈鐸嚴,可見多麽小氣狹隘。她英眉緊鎖,不由歎了口氣。


  沈大哥,珍重!


  段皇後臉上神情肅穆,自有超脫年齡的穩重。她步下轎輦,抬手舉起手中虎符,走到眾人麵前,朗聲說道:“眾將士聽令!”


  眾人見她手中虎符,心存疑慮,卻也不得不從,紛紛下跪。


  段皇後命人把兵士重新調集到城外。在她心中已有主意,這三萬人皆是親陵派,如若湊一堆兒,隻怕日後不好管理。倒不如把他們劃分成若幹小隊,打散之後,分散調往北疆、南線和西境,重新收歸段家己用,倒也不算壞事。接下來,操練兵馬、調度軍營,又有好些事情要做。


  想到這,段皇後眼中神采奕奕。


  不過半日功夫,原本圍城的人馬,統一收編,各有去處,自然失了威脅。


  再說沈鐸嚴,一駕黑色馬車,幾名侍衛隨從,輕車簡行,徑直去了徐神醫的藥廬。


  沈鐸嚴的傷口雖駭人,不過是皮肉傷而已,於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簡單包紮一下便可。


  林玉慈依舊昏睡,她呼吸平穩、體溫正常,不像是中毒,倒像是尋常睡著一般。


  徐神醫素來善於治病,對於下毒和解毒,卻並不十分擅長。況且有些毒,帶有極大的地域特征,需要特定的相生相克的藥物去解,說起來屬於奇門秘術範疇。


  徐神醫又是把脈,又是望聞問切,忙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依舊一頭霧水。他捋著山羊胡搖頭,麵露難色。


  林玉慈究竟中的什麽毒,徐神醫不敢下定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中的肯定不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劇毒——鴆酒。


  鴆酒無色無味,不易被人識別,一旦飲用,不消個把時辰,便會五髒俱爛而死,且死狀極其難看。


  眼下林玉慈中毒已久,臉色紅潤,呼吸平穩,體溫正常,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徐神醫很受挫敗,卻又不甘心屈服。他記下沈鐸嚴的目的地,說好日後找到解毒的法子,一定要第一時間聯係他。


  他又翻箱倒櫃把藥廬裏所有參片找出來,盡數打包送給沈鐸嚴,命他每日放一片到林玉慈舌根處,這樣方能幫著她吊著一口氣,續著這條命。否則這樣不吃不喝昏睡幾日,體能耗盡,便會一命歸西。


  沈鐸嚴也不推辭,盡數收下。他命暗衛回去通知趙管家,家中財物代為打理,盡數散給下人作為遣散費用。特意又叮囑,務必讓趙管家置辦幾車的藥材,送到藥廬作為酬謝。


  徐神醫這樣清風傲骨之人,給他錢財有褻瀆之嫌,如若送了藥材,方能遂他心意。


  沈鐸嚴告別徐神醫,帶著車夫和幾名忠實隨從,重又上路。


  一路向西,翻過紫陌山,穿過大平原,朝著心中的目標而去。


  除夕夜的煙花在空中燃放時,他們在趕路;元宵節彩燈高掛時,他們依舊在趕路。一路風塵仆仆,一路星夜兼程。


  近二十日,方才趕到目的地。


  隔著老遠就看到得易帶著三個孩兒,站在門外高台上張望。三個小家夥認出了自家的馬車,不顧得易阻攔,小鳥一樣飛奔過來迎接。


  “爹爹,您可算來了。娘親呢?”


  “對啊,娘親沒有跟您一起嗎?”


  “爹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爹爹,我們為什麽要舉家遷移到這麽遠的地方?”
……

  一見麵,三個孩兒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沈鐸嚴身心俱疲,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隻是沉默。


  停好馬車,三個孩兒看到車廂內依舊昏迷的林玉慈時,他們如鳥叫一般清脆的聲音,立時變得如受驚烏鴉的叫聲一般,“啊!啊?”的驚呼不帶停歇。


  沈鐸嚴顧不上給他們解釋,抬手抱起林玉慈,徑直往屋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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