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各自的孤獨

  窗外，下著雪。


  酒店房間裏，比利和西爾維婭。


  比利拉開窗簾，看著雪，想起十多年前，在森林裏，遇到伊麗麗這位紫色眼睛女孩的事。


  西爾維婭剛洗完澡，披著毛巾裹著，走出來，她看著比利。


  她走到比利身邊，把窗簾拉回來。


  “你跟我說的伊麗麗的事都是真的嗎？”比利問。


  “你還在懷疑什麽？”


  “我擔心她會很傷心。”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和她翻了臉，你不就有機會了嗎？”


  “真的是這樣嗎？”


  “要多想想正麵的事，做人要及時快樂。”西爾維婭靠近他，放下披在身上的毛巾，“就像現在的我們。”
——

  伊麗麗家裏。


  廳裏的燈都關了，隻有壁爐的火焰還在燃燒。


  伊麗麗披著一張薄的氈子，看著壁爐裏跳躍的火焰。安娜默許伊麗麗這樣等著秦丹回來，而她回到房間入睡了。


  伊麗麗一邊梳理著高加索犬的皮毛，一邊自言自語說：“小波，你說丹他會不會回來啊？”


  高加索犬沒有理會她，它閉上眼睡覺。


  “你又怎麽能聽懂我的呢？”她笑了一笑，“要是，丹的話，他一定可以讓你聽懂我的話。”


  “小波，乖。”伊麗麗想起之前的日子裏發生的事：盜獵團的事，還有發現秦丹的事，以及與秦丹一起經曆的事。


  她含著眼淚，看著高加索犬，說：“要是，他不會來……”


  她眼淚滴在地上。


  她想起與秦丹醒來的那天晚上，她和他在雪地上唱歌的事。


  她看著窗的方向，她壓低聲音，唱起了那首粵語歌《海闊天空》。


  她自己現在一個人唱，感覺格外孤單和淒涼。


  她又對高加索犬說：“你說那個喀秋莎是他的誰？”


  她一連說：“喀秋莎，她長得怎麽樣？”“他們的關係好不好？”“丹，他會不會就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格洛麗婭的話是對的嗎？”


  說著說著，眼淚，又滴在地上。


  她的女人第六感告訴她，喀秋莎，這個人，對秦丹來說很重要，她可能是女友，甚至是老婆。


  她甩甩頭，看著高加索犬，又一次為它梳理毛皮。


  “會不會，她是他的姐姐，或者是妹妹？又或者是，.……”
——

  秦丹坐在家中，燒了熱水，倒了一杯來喝。


  他想起這些日子，經曆過的事。


  首先是，在大學校園裏阻止瘋牛遇到喀秋莎。之後，到了巴黎，遭遇了巴黎事件。然後是在迪拜和沙特的事。


  在這些事發生以前，自己還是一個普通的在讀研究生，在學校裏讀書學習，自己母親也是學校裏的教授。平時，自己和朋友們去動物園喂養動物。因為自己能懂動物的語言，成為動物協會的特別顧問，專門為動物們翻譯。


  還有自己的外祖父，是氣象學家，但是他為什麽會在巴黎事件中喪生？他怎麽會出現在哪裏？還有媽媽又去了什麽地方？

  他想到這裏，他進入房間打開自己的電腦，上網查一查。


  他看到：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著名氣象學家、人類學家、地質學家。死於2015年11月13日。在2015年11月24日有關方麵公布他的死訊，葬於莫斯科國家墓園裏。


  他剛想起來，想通過轉移能力到莫斯科，卻想到，無法轉移到哪裏，因為自己很久沒有去過莫斯科，隻是小的時候去過。


  他默默地看著電腦屏幕，很久很久。


  他想起廣州算命大師的話，他自言自語：“大師，好準啊。”


  他想，去哪兒找喀秋莎？她會不會也在森林的某處？白發女孩！

  他想起，巴黎廣場，他見過這個女孩兩次，雖然第一次遇到有點尷尬，他還記得那兩把小的銀色手槍，還有後來掩護自己和喀秋莎離開。


  他這樣想的時候，他現在所在的廣州這邊已經天亮了。


  他站起來，離開電腦，看著窗外。


  他忽然拿出那個安娜給他的六角形吊墜和紫色骷髏頭。


  他看著六角形吊墜，這個不是媽媽給他的那個，他可以確定。


  “我的那個呢？”他想起在高加索地區，因為天氣冷，自己一直都是穿著厚衣服，自己原來的衣服到哪兒呢？自己的手機呢？戒指呢？

  戒指，喀秋莎一直都叫他戴好，現在找不到了，他才想著到處找。


  他想想今後的事。他決定先去回去高加索地區，問問伊麗麗和安娜，然後去格洛麗婭那裏找白發的女孩子問一問，之後去莫斯科拜祭外公。


  他在家裏找到一些方便麵，自己也餓了，煮了來吃。


  他也累了，於是睡了一會兒，一個多小時後才起來。


  他看到已經早上七點多了。他下了街，去到算命大師那，隻見沒有了店麵，隻剩下招租的字樣和聯係號碼。


  他想到自己的智能手機不見了，在高加索醒來那天晚上，伊麗麗也沒有對他說過有手機，隻有護照、中國綠卡、銀行卡。


  自己所有的事都記起來了，唯獨，在迪拜被擊倒以後到高加索地區醒來的這段時間的事，怎麽都想不起來。


  沒有了手機、手表、戒指、能量石、自己媽媽給的六角形吊墜，不過，他記起自己銀行卡的密碼，他有錢了。他買了一塊便宜的手表，一台智能手機和一張手機卡。


  他隨即撥通自己媽媽的手機號碼，沒有人接聽。他本想撥通喀秋莎的手機號碼，但是不記得了。


  然後，他匆匆地趕回自己家，鎖好門窗，拿起衣服。他左手食指按著鏡麵上。
——

  秦丹用轉移能力回到高加索地區伊麗麗家裏，這邊，時間過了淩晨二點多。


  屋裏，沒有打開燈。他看著壁爐那邊。


  他看到伊麗麗一個人在壁爐邊依著長椅睡了的樣子，一張毛氈子落在地上。高加索犬在毛氈子的旁邊睡著。


  他走過去，輕輕拿起毛氈子，蓋在她的身上，心想：多好的姑娘啊。


  伊麗麗察覺到有人，她醒過來，眯著眼，抬起頭。


  “你回來了！”伊麗麗跳起來抱著他，說：“你去哪裏了？”


  “廣州。”秦丹說，用手推開她。


  伊麗麗反而抱著他更緊，頭埋在他前麵。


  “回來就好。”伊麗麗說。


  秦丹輕歎了一聲。


  “丹，你回來，就不要走了。”


  “我……”秦丹說，“麗麗，這樣不好，我，我其實，已經結婚了。”


  “夠了，我不想聽。”伊麗麗繼續抱緊他。


  “麗麗.……”


  “你喜歡我嗎？”伊麗麗問。


  秦丹將頭轉向一邊，沒有回答。


  “你不喜歡我嗎？”


  這一次，秦丹也沒有回答。


  “你怎麽不說話啊！”伊麗麗看著他，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如果說這麽漂亮的姑娘，秦丹不喜歡的話，那是違心之論啊，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誰都想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作為自己女朋友，甚至是妻子，何況俄羅斯的姑娘大多都是天生麗質，讓人心動。再加上，伊麗麗，的確很符合秦丹他理想中的妻子的賢惠形象。他自己也想過，娶老婆也要找像母親這麽賢惠的女人，那個喀秋莎，她絕對不行。


  但是，秦丹覺得自己已經與喀秋莎在巴黎結婚了。這隻能是天意弄人吧。他長歎了一聲，他為她擦去眼淚。


  伊麗麗見他不說話，她嘴對嘴地吻著他。


  “別這樣，麗麗。”秦丹推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