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

  喬宸:“小舒, 你要不要喝杯水。”喬宸拿著裝了半滿的杯子,跟在敏舒身後一直轉悠。


  敏舒從下午到現在,沒吃過東西也沒喝過水。一眾人聚在敏舒家裏,看著她焦頭爛額,來回踱步。如此失魂落魄的敏舒很少見。在她事業最艱難的時候, 思考問題都還是冷靜的, 若不是親眼看到, 沒人相信自持克製如敏舒也會有急得魂不守舍的一麵。


  蘇優嫵、陳知墨、黎羽芝、譚雅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蘇鎏本是坐在高腳凳上的,她突然把手中的水杯往中島上一頓人也跟著從椅子上跳下來:“敏舒, 我們趕緊想辦法辦簽證去那兒!看看旅遊簽能不能從以色列入境, 最快什麽時候能批下來。或者申請人道主義援助……”


  她還沒說完,蘇優嫵就揉著眉心打斷:“蘇鎏,你不要添亂。”


  蘇鎏不服氣道:“我哪有添亂?!念念失蹤了, 我比誰都著急!想去她失蹤的地方找她有什麽錯?”


  蘇優嫵沒說話,略有無語地望了蘇鎏一眼又把目光調向敏舒。


  敏舒本來是背對著大家的, 這時急轉過身來對蘇鎏說:“你說的可以考慮, 要不就這麽辦。”


  梁軒抱著雙臂靠著牆:“考慮什麽?要怎麽辦?你現在去中東?”


  他注視著敏舒,嘴角掛上一抹譏諷:“敏董事長, 什麽時候你做事也這麽沒有分寸?”


  想到下午在會議室,敏舒知道顧念失蹤的消息後完全懵了。好不容易回過點神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丟下一眾董事就要走。自己追上她想勸她別衝動, 結果敏舒的反應更是出所有人意料。她說自己沒辦法冷靜, 然後就是焦急地喊錢助理去給中國駐當地的大使館打電話, 語無倫次地吩咐道:“如果他們沒立刻給出回應, 你就說我要去捐錢!多少錢都捐!我現在就要入境!”


  他覺得敏舒這是無理取鬧。可仍按捺住性子,把一隻手搭在敏舒肩上繼續勸她:“我曉得你很著急。但董事們都在,今天的例會很重要。顧念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好歹等會議結束再做打算。眼下淩瑞的發展才是最關鍵的……”


  他還想再說什麽,敏舒卻把他的手揮下來,冷眼瞧著他:“淩瑞算什麽?如果念念有個三長兩短,我要這個淩瑞集團做什麽?!”


  她的聲音沒有很大,但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似乎用了很多力氣。鴉雀無聲的會議室襯得敏舒的話既有重量又很清晰。他震驚地看著她,沒想到這話是敏舒說出來的。對著那雙冷豔的雙瞳,梁軒突然不敢看她,不禁側目去看坐著的董事們。他們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是嚴肅訝然而又琢磨不透的,顯然敏舒的話也驚到了他們。梁軒趕緊收會視線,他同樣不敢麵對這些董事們聽到這話的心思。


  他有強烈的預感,有些東西…瀕臨失控……


  敏舒丟下這話就走了。在電梯間按了向上的電梯鍵,隔了沒一秒又按了向下的。梁軒跟在她身後,曉得她三魂已經丟了兩魂:“先回你辦公室,等錢助理和大使館通過電話再說。”


  通話時敏舒還嫌錢助理說話慢,想搶話筒自己跟他們溝通,被梁軒製止了。處在這麽不平穩的情緒裏,敏舒隻會比錢助理更說不好。


  大使館那邊說如今仍處救援階段,現場十分混亂,事故也還在調查中。等有了確切情況和結果再打電話通知。至於敏舒強調的什麽以捐款快速換簽證更是不可能短時間內給出回應。


  敏舒沒有理梁軒,而是側頭對錢助理說:“你馬上去了解下去以色列的旅遊簽證需要準備什麽材料,最快什麽時候下簽。從以色列可以用什麽方式入境,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另外務必時刻和大使館保持聯係。”


  錢助理連忙點頭,一邊點頭一邊向外走:“好的,我這就去做。董事長放心!”他幾乎是跑著走的,跟了敏舒這麽多年,他很清楚敏舒已經焦急到極點。


  梁軒:“敏舒!你是瘋了嗎?”他走上前抓住敏舒一隻胳膊:“難道你要去找她?”


  敏舒想甩開他的手,甩了下沒甩掉,睇了他一眼:“不然呢?”


  梁軒:“你不能去!那邊很危險!”


  敏舒:“就是因為危險,我才更要去找她!”想到顧念現在下落不明,敏舒又是心急又是心痛。她怕顧念出事,根本沒膽量去想那個最壞的結果。她擔心顧念在那樣慘烈的環境裏會受傷,擔心她會害怕,擔心她委屈自己沒有陪在她身邊。心懸在嗓子眼裏沒有著落的感覺真的很磨人,敏舒喪失了所有做其他事情的心思,可爭對這個難題又束手無策,這不是她能解決和左右的。


  梁軒:“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他抓著敏舒的手不自覺加了勁:“你有沒有想過,你去了那邊可以做什麽?怎麽參與救援找人?你去了對結果有什麽幫助?還有你的自身安全該如何保障?你別忘了,你不隻是顧念的女朋友,你還是淩瑞集團現任的董事長!集團現在處於什麽狀態你不是不知道,根本經不起新的動蕩!所以我麻煩你,三思而後行!不要任性得像個沒經過事的小女孩兒一樣,想一出是一出,壓根不考慮後果!你現在留在這工作比你跑到戰區找人更重要!”


  “我沒辦法工作!”敏舒衝梁軒吼道。她從未這麽激動,梁軒愣住了。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愣住了。


  敏舒死死地盯著梁軒的眼睛:“我沒辦法工作也不想工作!除了去找顧念我什麽都不想幹!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顧念更重要!她就是我的中心,就是我的所有!和她相比,工作不重要,淩瑞集團不重要!甚至連我自己的性命也沒多重要!我現在就是要去找她,我也會竭盡所能去完成找她這件事!你聽懂我說的沒有?”


  梁軒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聽懂。”他無力地鬆開手:“也不想聽懂。”


  “無所謂。”敏舒轉過身,梁軒聽不聽得懂在她這裏壓根不值得在乎。


  “怎麽會無所謂呢?”敏舒轉得很急,差點撞進說話人的懷裏:“媽…”


  “啪——”舒盈一巴掌扇在敏舒蒼白的臉上,直接將臉打偏了過去。不等她正過來,反手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另一半臉上。精致的臉頃刻浮現出兩個鮮明的手掌印。


  敏舒沉默地站著,沒有捂臉沒有發聲。周圍人也再一次愣住,這次比上次更愣。


  舒盈語調平平,目光淡淡:“清醒點沒有?如果還沒清醒,我不介意再扇你兩個耳光。”


  “舒伯母,你別……”梁軒趕忙擠到敏舒和舒盈中間,把敏舒護在身後。他之前的情緒也很不穩,根本未留意舒盈是何時進來的,又是何時站在敏舒身後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倆巴掌更是來不及拉。


  梁軒:“出了這樣的事,小舒心急口不擇言……”


  敏舒:“我沒有口不擇言!說的也都是心裏的老實話!”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絲。舒盈打得狠,強大的外力使得她嘴裏的肉磕到牙齒上劃破出血。麵頰上是火辣辣的疼,說話牽動傷口,臉都是麻的,從嘴角直麻到太陽穴。


  眼看舒盈又要抬起手,敏舒冷笑了一下沒有動作,倒是梁軒嚇得去擋舒盈的手。誰知舒盈隻是從喬宸手上拿過玻璃杯,繞過梁軒遞到敏舒麵前:“喝點水吧,聲音都啞了。”


  敏舒扭過頭,冷著臉拒絕道:“不用。”


  舒盈哼笑,自己喝了兩口杯裏的白水:“真是沒用,遇到點事就激動成這樣。


  敏舒:“媽,論冷麵無情我從來都比不過你。”她無悲無喜地看著舒盈的臉,心情很平靜,好像那兩個耳光確實把她打醒了。


  舒盈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又喝了一口水:“趕緊重新約時間繼續董事例會,我不想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新的血又從唇邊湧了出來,敏舒淡然地用中指拭去:“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我都沒空,讓梁董事代替我主持吧。”


  舒盈眯起眼睛,以逼視的目光緊鎖著敏舒。敏舒坦然地和她對視著,兩邊臉都被打腫了,可絲毫不顯狼狽。


  屋裏氣氛凝滯,眾人雖有想勸架的想法但敏舒和舒盈是母女,有些話她們作為外人也沒法開口。


  舒盈:“很好。”她突然笑起來,往旁邊走了兩步把杯子擺在茶幾上。


  蘇優嫵仔細地觀察著舒盈的神色,卻分不清她此時的心情與喜怒。


  玻璃杯觸到茶幾發出一聲“叮”的脆響,舒盈背對敏舒悠悠說了句:“你自己看著辦。”便徑直走到大門推開出去了。


  蘇鎏看看合上後緊閉的大門又看看敏舒:“舒姐姐,你還去嗎?”


  敏舒點點頭,此刻她已經無力再說什麽。


  這時陳知墨站起身,抽了張紙巾遞給敏舒又給她倒了杯水:“其實,你也可以不用這麽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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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四個月沒有更新,我很抱歉,生活裏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有好的也有壞的,下次更新的時候會給小天使們一個交代。


  這篇文我不會棄坑,既然開了就肯定會把它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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