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蜜月6
肖沫對這個故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後來呢?”
她想知道血族少年楠怎麽生存下去的?
“他們找到生息了地嗎?畢竟那樣苛刻的自然條件,地球上很難找到第二個吧。”
“是的,很難。”
司尋燁瞭望著大海,在沉思,在回憶,也許這一切聽起來像一個故事,卻都真實地發生了,仿佛就在昨日,曆曆在目。屠殺,死亡,血族瀕臨滅絕,沒落和奔逃,為了活命,他們不得不隱藏了身份,混在人群之中。
“楠在最饑餓難熬的時候,也沒有捕食人類,他變得越來越虛弱。”
“好可憐。”
肖沫無法想象楠的生活,要生存,又要維持貴族的尊嚴,他很艱難。
可憐嗎?
司尋燁的目光從大海轉向了肖沫,她能理解血族人嗎?剛剛她還說他們是吸血鬼。
“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如果你愛上了一個血族人,會不會因為他是血族,而放棄他……”
“我愛上血族人?”
司尋燁在開什麽玩笑?
這種可能幾乎是零,先別說血族人並不存在,就算真的有,也不一定讓她碰上,更別說相愛了,肖沫笑了。
“故事裏的東西,又不是真的。”
“如果真的發生了呢?會不會放棄他?”司尋燁變得很固執,一定要聽到肖沫的回答,肖沫猶豫了一下,回答說。
“假如……真有血族人,又不巧我們相遇,相愛,我可能……不會放棄吧,因為沒有經曆,很多事是不確定的,但我相信愛情,會不一樣。”
海浪聲中,能聽到司尋燁微微地鬆氣的聲音。
“你沒有直接給我一個肯定的回答,說明你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
“你這麽認真地問,我當然要好好想想了,直接說不會放棄,肯定是假話。”
“雖然真話還是讓人有些失望。”
“失望嗎?”
失望什麽?他又不是什麽血族人。
是啊,失望什麽呢?
司尋燁再次瞭望了遠方,海麵很靜,波光粼粼,偶爾看到蝦魚在跳躍,斑斕的海星在海水中蠕動。
他用嘶啞低沉的聲音繼續給肖沫講關於血族的故事。
“因為找不到合適的生息地,又一批無法隱藏身份的血族人被屠殺了,他們的財產被霸占,血族人所剩寥寥無幾,經曆漫長的逃亡生活後,楠一直在堅持著,忍受著,卻終究無法控製對血的渴求,他殺了一直追殺他的人,把他的血吸光了,血液的活力和刺激,讓他精神煥發,他體內血族的本性被激發了出來,之後局麵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最初他隻是吸食追殺者的血液,漸漸的,他控製不住對普通人下手……”
“楠成了……”
肖沫驚呼了出來,吸血鬼三個字硬生生地滯在了嗓子眼兒。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楠可能在殺戮的路上停不下來了。”
“她?”
“一個突然出現的少女,她的舉動,讓他感到羞愧。”
那是一個陰雨天的黃昏。
楠形單影隻地朝前邁著步子,雨點無情地拍著他的身體,他已經整整三百歲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卻也是最饑餓的一天。
為了避雨,他進入了地鐵站。
因為過了下班的時間,地鐵站裏的人很少,一個少年吊兒郎當地站在角落裏,斜著眼睛打量楠,不知是楠的樣子看起來太虛弱,還是外表像個有錢人,少年突然掏出了匕首,衝上來,讓他交出錢包。
爭執過程中,少年割破了手指,殷紅的血一滴滴地流了出來,濃烈的血腥味兒刺激了楠的味蕾,他太餓了,太餓了!
隱藏已久的牙齒滋長了出來,他一口咬住了少年的脖子……
太鮮美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一種極致的享受,快樂幾乎讓人眩暈。
少年的匕首脫手而出,他奮力地掙紮著,試圖逃命離開,楠卻好像野獸一樣,貪婪地吸著少年的血。
“他怎麽了?”
地鐵裏,一個白衣少女出現了,她的手裏捧著一個花籃,花籃裏的玫瑰花已經所剩無幾了,一看便是個賣花女。
少女探頭朝這邊張望著,當她看到了地上的血跡時,立刻扔下花籃跑了過來。
“他受傷了嗎?”
少女的聲音驚動了楠,他看著臂膀下幾乎奄奄一息的少年,猛然清醒。
他在幹什麽?殺人嗎?
父親一再叮囑,不能吸食人類的血,一定要找到生息地,可他幹了什麽?變成了父親最厭惡的嗜血狂魔。
扔下受傷的少年,楠連連後退,他慌亂地不知該去哪裏?
少女跑了上來,用力捂住了少年脖子上的傷口,她試圖將他背起來,可力氣實在太小了,她回頭看著楠,衝他大喊著。
“還愣著做什麽?過來幫忙啊。”
“我?”
楠擦拭著嘴上的血跡,一步步地走了,他壓低了帽沿兒,遮擋住了臉頰。
“幫我按住傷口,我打電話叫人。”
“我按住他的傷口?”
楠微微地喘息著,對血的欲望已經變成了恐懼,他怕自己再次失控。
“很簡單的!”
少女抓住了楠的手,直接按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那一刻,楠的內心再次翻騰起了對血的欲望……
“認真點兒!”
少女很嚴厲,她讓楠正視生命,不能走神。
“你如果鬆手,他就死了!”
“哦。”
楠打起了精神,認真地按壓了起來。
少女一邊打120,一邊教楠怎麽按才不能止血,當她發現楠的手指在顫抖時,她抓住了他,熱力注入了他冰冷的身體,他徹底清醒了。
救護車來了,少年被送走了,少女也跟著一起去了醫院,她遺忘了花籃。
……
肖沫緊鎖著眉頭,覺得血族少年楠的這段經曆有點熟悉,那一年,她剛考完大學,利用暑假的時間打了好幾份工,其中一份就是賣花。
“為什麽聽著……好像少女好像是我呢?”
“怎麽可能是你?”
司尋燁微眯了目光。
“真的好像,我是……高中畢業那一年,為了賺大學的學費,我在地鐵裏賣過花……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受傷的少年,少年不知怎麽受傷了,出了什麽血,現場還有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他幫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