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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番外(三)

  清歌被送回華家之後,也沒能知道玉卿的年歲。


  第二日,華家突然來了一群人,清歌跟親娘華夫人還有二少爺清久此刻聽了華老爺吩咐,正待在房間裏。


  “娘,那些都是什麽人?”清歌總覺得心神不寧。


  華夫人很是緊張,走來走去,緊張得不行。雖說華夫人性子要強,但是在遇到事的時候,總歸是個沒有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內眷,此時沒有了主意隻能靠走來走去來舒緩緊張:“娘也不知道。”


  清久膽子小,此時在旁邊根本不敢說話。


  清歌咬了咬唇,心中也很是不安。那些人來勢洶洶,身上還穿著華美的服裝,說不準……是那個采花大盜的靠山!


  “不好了,不好了!”小廝突然撞開了房門,神色慌張大喊,“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爺他被那些人抓走了!”


  “什麽?”華夫人嚇得立刻衝出去。


  清歌跟在娘親身後,也衝了出去。


  “快走,快點兒!”帶著刀的侍衛正押著被枷鎖鎖住的華老爺出門。


  “老爺!!!”華夫人哭倒在華夫人腳邊,看著身邊的人問,“你們為什麽要帶走我的老爺?他為官數年從不曾做過半點虧心事,更加不曾貪汙過百姓半分,你們究竟為什麽要像抓犯人一樣抓走他!?”華夫人言辭懇切,很是傷情。


  “夫人!!!”華老爺見到平日裏驕傲的妻子竟然哭成這般,心中悲痛萬分,彎下腰想要扶起發妻,卻發現自己戴著枷鎖,根本無法扶起妻子。


  清歌此時上前也哭得十分難過:“爹爹,你一定是被冤枉的!”


  “願望?南王世子之死,已經查明是你爹爹所為,有什麽好冤枉的!”押解的侍衛道。


  清歌嚇了一跳:“什麽,那歹人死了?”可是玉卿不是說他不會死嗎?為什麽……清歌的心裏有無數種疑問,可惜梁玉卿此時並不在此處。


  侍衛眯了眯眼,看出了清歌也知道這件事:“看來你也知道內情,一起押走!”


  不論再怎麽求情,不論再怎麽祈求,清歌還是被一起帶走了。和父親一同被關押在囚車裏的清歌瞧瞧看向父親,輕聲道:“爹爹,你去的時候,那歹人就已經死了嗎?”


  華大人點了點頭:“沒錯,一擊斃命,直中心髒,沒有可能活下來。”


  “可是你不是去的時候,就發現已經死了嗎?那麽多人作證,為什麽這件事變成了是你殺了人?”清歌此刻也不想理清楚玉卿那邊到底怎麽回事了,她隻想知道一件事,到底是為什麽自家爹爹變成了殺人凶手!


  華大人歎了口氣:“歌兒,你還小,官場上的事……不是你說清白,眾人就會信的,更何況……哎,罷了罷了,時也命也!”華大人有諸般不得已,但並不想讓女兒也受罪,“但是歌兒,你放心,爹爹就算是舍了這條老命不要,也會保全你!”眼神決絕。


  清歌看到父親眼中堅定的目光,反而更是心涼。爹爹這是要做什麽?為何讓她如此害怕?

  偏遠的鄉鎮,突然出了一起殺人案,被殺的還是赫赫有名的南王世子,引來了一眾百姓圍觀。囚車周圍熙熙攘攘,聚滿了人。眼中有探究、有害怕、有難以置信、有惋惜……但不論哪一種,都沒有想要出來為他們說句話的,擔心禍事惹到自己的身上。


  清歌在這人群中看到了傳說中的張員外,還有張家公子張鐸。明明沒有任何人告訴她,那年輕的男子就是張鐸,可是她就是覺得那就是他。隻不過……此時的他眼中,隻有擔憂和惋惜。


  清歌打心底裏也覺得,他應該會是這樣的。


  沒有絲毫意外,也沒有任何期待。


  他們隻不過是曾經議親而已。親既未議成,也不過兩個陌路人罷了,更何況此時一個在囚車,一個是觀眾。


  清歌低頭思考的時候,囚車猛地停了下來,清歌轉頭看向前方,卻因為離了一個馬車和小隊人,隻能聽到聲音。


  “放肆!不想要命了嗎?竟敢攔囚車!這囚車裏押著的可是皇上朱筆禦批的欽犯!快滾開!”


  “草民梁玉卿,關於南王世子被殺一事,草民恰巧知道內情。”梁玉卿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前方。


  清歌聽得心驚。他為什麽……要現在出來?現在出來就死定了!他分明就是為了幫自己才誤殺了南王世子那個歹人,現在竟然還要來送死嗎?

  “你也知道內情,那就連著你也……”


  “慢著!”從馬車中傳出了聲音。“你說你叫什麽?”


  “草民名喚梁玉卿。”


  梁玉卿的話落,前麵就沒了聲音。沒有多久,囚車再次行駛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沒聲音了?清歌心中很是不解。沒有看到玉卿的身影,也再未聽到玉卿的聲音。他去了哪兒?難道是……被殺了?可是他不是會武嗎?一個人帶著她逃離了賊窩。難道是自己誤會了?

  一時間清歌的眉頭被深深擠出了皺褶。


  “歌兒,歌兒!”華大人看出了清歌的不對勁,看女兒回過神後緩緩問起,“歌兒,你認識那個叫梁玉卿的人?”


  點點頭,湊到華大人身邊道:“嗯,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華大人嚇得一縮起了脖子,瞪大著眼睛看向女兒:“是他救了你?”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還未詳細了解,但是他很清楚,女兒是不可能憑借她自己的力量回來的。“那麽也是他……”殺了南王世子?華大人沒有敢說,隻敢眼神示意女兒。


  清歌抿了抿唇:“這件事一定有隱情,玉卿他懂醫術,他不可能會……”


  華大人思索片刻,確認周圍沒有人偷聽:“咱們一定不能出賣他,他雖然為人古怪,但他畢竟對我們華家有恩,爹不能看著好人枉死!總之……總之聖上要是問起來,就說不認識就好了!”狠心咬牙道。


  清歌看著自己爹爹如今泥菩薩過江還要保護玉卿,心中感恩。就是這樣為人古板的父親,一直保護著這個家,保護著自己:“爹爹,女兒對不起您……”淚流滿麵。清歌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此時的愧疚勝過一切。


  華大人看著女兒的眼淚,也紅了眼眶:“歌兒別哭,爹爹不怪你,爹爹隻怪自己沒本事,讓你們一直跟著我吃苦受累,此時還要受牢獄之災,甚至殺身之禍,我……”華大人不忍再說下去。


  父女倆相顧無言,隻有不停地流淚。


  這一路行得並沒有想象中的快,至少原本隻要十五天的回皇城路程,走了將近三十天。華大人察覺出了其中的異常,問起了旁邊的押解者:“這位大哥,向您打聽件事,為何回皇城這一路走了這麽久?”


  沒有嗬斥,侍衛用輕鬆的語氣道:“你們是祖上燒高香,今兒遇到貴人了!貴人開恩,讓你們舒舒服服走了一路,還有被褥蓋,連我們可都沒有,這好事兒簡直比中了狀元還難!”說完侍衛就走了。


  清歌看了自己身下這床和爹爹蓋著的被褥,一時間有些好奇。這厚被褥是押解在囚車第一晚就有的,其餘人也沒有說過此事,那到底是哪個貴人開恩?清歌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但是又覺得不可能,隻得生生壓抑住心中的忐忑。


  就這樣,晃晃悠悠,一行人到了皇城。


  進到金鑾殿的時候,清歌的腦子裏隻有懵懵的感覺,什麽都不知道,腦子裏也什麽都理不清,隻知道一旁的爹爹跪,她就跪。


  “華清歌,抬起頭來!”


  一道鏗鏘有力的男聲自龍椅上傳來,將神遊的清歌理智拉了回來。又緊張又害怕地抬起頭,卻始終不敢抬起眼睛,直視皇帝。爹爹和她說過,不論如何,不能直視皇帝陛下的目光。


  “華清歌,此事可與你有關?”


  “回稟陛下,和民女有關。”聲音倒是很冷靜。


  華大人在一旁焦急萬分,但又不敢插嘴,急得直冒冷汗。


  “哦?你倒是說說,和你有什麽關係?”


  “回稟陛下,民女曾經被犯事潛逃的南王世子擄去,並在昏迷中被迫服下蠱毒,民女在他欲行不軌之事的當夜,趁他不備,將他刺死逃了出去!”清歌說得很是堅決。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守護整個家的父親就此沒了性命,更加不忍救了自己的玉卿受牽連,所以她隻想到了這個辦法:將一切罪責攔下!

  華大人嚇得瞪大了雙眼看了眼女兒:“歌……”害怕到渾身發抖,卻還是大膽諫言,“陛下,求陛下明鑒,小女年幼,根本沒有力氣地抵抗得住身材魁梧的南王世子啊陛下~”他知道,歌兒這是想要保全他,可是他是歌兒的父親,如何能讓一個年級不過豆蔻的女兒承擔罪責!?

  “大膽!金鑾殿上,豈能容得你們大聲喧嘩~”太監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父女二人嚇得再次不敢說話,隻能不停磕頭,請求饒恕。


  “好了,你們也別磕了。”良久,皇帝陛下的聲音緩緩道。說完,陛下緩緩走下了龍椅,走向清歌:“華清歌,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當如何?”言語中威懾之意明顯。


  清歌咬了咬唇:“回陛下,清歌知道,但清歌沒有欺瞞陛下!”


  “一派胡言!竟然屢次欺瞞於朕,哼!”冷哼一聲,陛下甩袖而去,坐會了龍椅。


  清歌心中清楚,這次自己必死無疑了。可是不知為什麽,反而心中高興不已。


  真好,至少自己保全了自己所有在乎的人……


  良久,皇帝陛下再次開口,隻是這次語氣倒是輕鬆了很多:“還不出來,要看到什麽時候?”


  梁玉卿緩緩從大殿外走了進來,路過清歌身邊時,拉起了清歌,隨後又拉起了緊張得幾乎沒有力氣的華大人。看向清歌緩緩一笑:“沒事了,有我。”


  “多年不見,您還是這般肆意妄為,老師。”皇帝陛下緩緩走到了梁玉卿身邊,給梁玉卿行了學生禮。


  梁玉卿卻回了皇帝一個跪拜禮:“草民叩見陛下!”


  皇帝陛下心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方才擅自讓嫌犯起來,這回又變成草民了,看來還是在怪自己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淡淡一笑:“老師,您就別再客氣了!這個清歌,果然如您所說,將一切罪責都自己攬下了。”說完,陛下看向了清歌,眼中有著讚賞。


  梁玉卿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皇帝看著清歌滿臉的疑問,開口道:“不用拘謹,此處沒有外人,有什麽問題大可以問。”皇帝陛下總覺得,這個叫清歌的女子,很有可能是自己未來的師娘。雖然年紀小了老師不少,但老夫少妻是常有的事,倒也不算什麽。


  清歌看了看皇帝陛下,開口問道:“陛下,玉卿他……真的是您的老師嗎?”怎麽都覺得像是假的呢?準確來說,是從見到玉卿的那一刻起,就像是一場夢。快得讓她又來不及思考了。


  “如假包換!當年朕四處遊曆,見到了老師,跟著老師雖然隻學了短短一年,但為君之道、治國之道都學了不少,受益匪淺!”皇帝陛下一想起以前發生的事,就覺得很是驚喜,就像是上天給他的機會,讓他做個造福江山社稷的仁君!

  “陛下言重了,草民不過是講了些普通的為人處世之道罷了。”梁玉卿並不想邀功。


  皇帝陛下看著老師這副模樣,歎了口氣:“老師還在怪學生沒有告訴您學生的身份嗎?”


  “草民不敢。”


  見沒有解決辦法,皇帝陛下又道:“這次死的是南王世子,南王一直位高權重,掌握兵權,近年來朕的一些舉措已經讓他有了危機感,暗中到處想要削弱朕的勢力,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件棘手事,恐怕不好解決,老師,您可有解決的良策?”


  梁玉卿淡淡道:“陛下請放心,在來的途中,萬事就已經具備,如今隻要借一個東風,就能幫您徹底拔掉南王這顆毒瘤。”他在路上拖了這麽久,就是在等時機。


  皇帝陛下大喜:“真的?老師要借哪一個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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