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緣分之深
鳳落握緊了梁鄴的手，梁鄴回以一個溫暖的笑，鳳落這才放心地任由梁鄴和胤頊離開。
眾人看著梁鄴走遠，紛紛看向鳳落。
梁玉卿問道：“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我需要找個人告訴我獸族人現在的居住地。”鳳落緩緩道。大戰之後，神族看得出來經曆了許多，就連前任族長都住在了這種地方，想來獸族也換了地方。
鳳落話音剛落下，先前的年輕人到了鳳落身邊，冷靜道：“途觀奉了師父的命令，前來帶諸位到處轉一轉。”
看來胤頊早有考量。眾人聞言跟著途觀到處走。
“那邊諸位能見到的高聳入雲的冰山，就是神族曾經的居住地——神域，隻不過已經冷寂了許多年，如今族人都住在那邊的山穀裏，大戰之後，隔絕了外界所有消息。”
“那邊就是先前霰靈弱水流過的地方，如今隻剩下一條瘦弱的小溪了，不過師父說數萬年後，又會是一條壯美的河，隻是不叫霰靈弱水罷了。”
“那邊，就是距離神族最遠的冰山群後麵，那裏過去沒多遠，就是大海，過了大海，就是獸族的玄靈域了。大戰後留下的獸族一直沒有搬走，師父說他們在等他們的帝王回歸。”
“一直都沒有走嗎？”鳳落覺得有些心酸。神族都選擇了避世，獸族卻仍守在原地。
“嗯，師父是這麽說的。咦，你的手鐲好像確實恢複了。”年輕人途觀說完後，就盯上了鳳落的龍鳳鐲。
鳳落疑惑地仔細瞧著途觀的眼睛，覺得很是熟悉。一刹那間，鳳落想起來了：“你是街頭將龍鳳鐲交給我的老翁，也是先前入我和鄴夢裏的人。”難怪如此熟悉。
途觀嘻嘻一笑，調皮道：“沒錯，就是我。”
“原來不知道的時候，你一直看著我們？”金玨戒備道。
途觀思索片刻，搖頭道：“不對，準確來說是師父一直看著你們，我隻是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畢竟我成為師父的徒弟時，已經是大戰之後了。忘了說，我是被師父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師父尋聖子的時候，看到了尚存氣息的我，所以就將我帶回來了，也是因為這樣，我的名字叫途觀。”
杜義忍不住笑出了聲，發覺有些不對後，一本正經對鳳落說道：“兄弟，咱們這是被坑了呀！你看，咱們受了那麽多罪，吃了那麽多苦，結果是因為這個神族前任族長犯下錯，接下來的爛攤子還得咱們來收拾，你說說，咱是不是虧大發了！？”越說杜義越無奈。
“你適合去做生意，你特別‘會’算賬。”尹元調侃道。
“他最近的確很喜歡算賬，竟說些虧不虧的問題，但是……可惜天賦不行，不知道有些賬算不清。”梁玉卿吐槽道。
“你倆什麽時候一唱一和的了？”杜義看著尹元和梁玉卿，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有些貓膩。
“這應該叫意見達成一致。”炎煜站在一旁補充道。
一眾人說說笑笑，隻有金玨察覺到了鳳落身上散發的淡淡憂傷。走上前去，金玨看著鳳落道：“走嗎？”
鳳落轉頭見是金玨，看了眼跟過來有話想跟金玨說的墨韻卜，點頭：“嗯。”
“你們可以不用那麽著急去獸族。師父說回到神界的方法隻有一種，那就是從空間隧道中回來。師父施了法力，霄雲暫時回不來。”途觀緩緩道。
“法力？”墨韻卜聽到了個新名詞。
“嗯，就像獸族會修煉玄力，我們神族所修煉的力量叫法力。”
“所以霄雲當年傷了我兄弟和梁鄴的力量，就是法力？”杜義問道。
途觀點頭：“沒錯。霄雲如今已經進入了無階，力量也不再是單純的法力，所以就連師父也不清楚他現在的實力有多強。不過師父說萬物相生相克，總歸是會有辦法對付他的。”
“你們神族，就沒有無階的強者？”杜義問道。
“無階的修煉者在神界被稱為大能，他們行蹤不定，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具體長什麽樣子。根據神族僅存的記載，曾經出現過的四位大能已經離開神界許久了，沒人知道他們在哪兒。有人說他們轉世重生了，有人說他們自己選擇了羽化。總之，就是沒有定論。”
“至少神界的諸位不會錯過這第五位，還是個長壞了的。”杜義嘲諷道。缺人的時候，哪個大能都找不到，不缺的惡人倒是硬往跟前湊，唯恐天下不亂。
看懂了杜義內心獨白的尹元難得笑出了聲，感受到眾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後，對著杜義道：“你所想的這一點我認同。”事實可不就是他想得這般嘛！
鳳落和梁玉卿憑著對杜義的了解，也猜到了杜義在想什麽。
一行人聽了途觀的話之後，都留在了胤頊的竹屋。
將夜之時，鳳落決定隱去身形去獸族看一看，打開門就見到了梁玉卿，手中不知什麽時候還拿了把提了字扇子。
梁玉卿見到鳳落淺淺一笑：“他們本也要來的，但是被我勸回去了。你知道杜義那個家夥要是來的話，到時候可能就光聽他說話，忙不了正事了。”
鳳落走到梁玉卿身邊，回以一笑：“那就咱們去吧！”
一路往玄靈域的方向前去，鳳落和梁玉卿在百醒之時抵達了獸族。
不同於神族的清冷，獸族居住的地方沒有雪，隻有大片大片崎嶇的山地。
“玉卿，曾經這地方是戰場，我在傳承記憶中見到過這個地方。這些山體，應該是由獸族和神族的屍體構成。”鳳落看著遠處破落的皇宮道。
梁玉卿認真地看著下方經過的山地，看著上麵長得鬱鬱蔥蔥的草木：“他們換了一種平和的方式存在著。化成了這裏的草木，化成了這裏的風，繼續守護獸族，這比什麽都重要。”他能猜得到鳳落在想什麽。
鳳落看向梁玉卿的眼神中帶著感激：“玉卿，你值得所有的美好，因為你的溫柔，溫暖了你身邊的每一個人。”
梁玉卿低眉溫柔一笑：“怎麽突然說到我了？”
鳳落看著梁玉卿道：“便是如此一說。對了，如今安安的魂魄完整，你想什麽時候將她送入人界轉世？”
梁玉卿聽到安安的名字，立刻嚴肅起來：“我和炎煜商量過了，等一切結束，就將她送去人界投胎轉世。”
“不想讓她陪著你嗎？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若她托生在獸族，你們的機會更多些。”鳳落緩緩道。她清楚，自己這個好友其實對安安並非真的無情。那心頭血，就是最好的證明。
梁玉卿搖了搖頭：“炎煜不希望她生在獸族這種是非過多的地方。”
不是梁玉卿說不希望，而是炎煜不希望。鳳落聽言更是明了。
“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感情始終是你們兩個的事。對了，待會兒你要不要單獨去尋一下你的族人？”
“會的。既然已經來到了此處，沒道理不去看看。”
二人一路走一路看，終於在看起來荒了的皇宮附近，找到了一些獸族。
“你們是誰？”為首的一條巨蟒長著大嘴，露出了劇毒的牙齒，看著人形的鳳落和梁玉卿的時候目露凶光，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前將兩人撕碎吞下。
鳳落和梁玉卿對視一眼，化成真身。
巨蟒看到鳳落的真身，立刻俯首恭敬大喊道：“恭迎公主回歸！”
其餘獸族人也到了跟前，齊聲呐喊：“恭迎公主回歸！”
“恭迎公主回歸！”
“恭迎公主回歸！”
明明此處的獸族並不多，但一聲又一聲回蕩在遠處的山穀，又被山穀傳回，仿佛有千千萬萬的獸族子民在呼喊一般。
鳳落和梁玉卿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裏見到了相同的疑惑。鳳落看向為首的巨蛇：“你為什麽說我是公主？”
“國師大人曾留下預言，終有一日，將夜過去，萬物迎接光明，初陽公主會帶著助我獸族恢複往日榮光的強大盟友回歸，屆時就是我獸族東山再起之時！”大蛇說著說著不禁激動地落下淚來，止都止不住。
“恭迎公主回歸！”
“恭迎公主回歸！”
“恭迎公主回歸！”
鳳落沒有拒絕這個身份，畢竟如果有了回歸公主這個身份，會比龍宸繼承人這個身份更方便行事。
“餘下的族人呢？”鳳落緩緩問道。
大蛇不禁再次落下淚：“大多數獸族都已經因為生存環境問題不得不離開了，餘下的僅有我們這群曾經的士兵血脈。”
“你們是當年神獸大戰中士兵的後裔？”梁玉卿看向麵前莫約一百多個獸類。
“是的，我們都是尊崇了祖先遺訓留下的。”
“沒想過離開嗎？”梁玉卿追問道。
“草民從未想過！”眾人齊聲堅定道。
鳳落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雖說草木茂盛，但是能食用的東西並不多，資源匱乏，難怪不少都離開了。也正是因為這樣，留下的獸族人才更難能可貴。看向大蛇等獸族的眼中帶著尊敬：“你們是獸族的無名英雄，我獸族向來賞罰分明，舊時你們為守住皇宮舊址所做的一切，我會牢牢記住。謝謝！”鳳落落地，向眾獸族人低下了頭。
抬起頭的時候，滿眼都是堅定：“我既然回來了，就不會再讓獸族繼續沒落下去！從現在開始，我初陽會拚盡一切，強大我獸族，不僅要重振往日無上風光，還要帶著獸族不斷創造新的輝煌！”
“光複獸族，再創輝煌！”
“光複獸族，再創輝煌！”
“光複獸族，再創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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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藥會抑製住剝離魂魄時的痛苦。”胤頊將一個瓷瓶拿給了化成獸身的梁鄴。
梁鄴一飲而盡，沒有絲毫猶豫。
胤頊頓了頓，嘴唇張了又張，抿了又抿，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解釋的話。
“失敗的幾率有幾成？”
“你放心，我不會失敗的。”他不能失敗。
“這種事哪有十足的把握？你用輪回鏡鎖住我的魂魄，放進這個獸族身體裏，明知道會限製我的天賦，最終還是沒有去掉輪回鏡的力量，應該是不能撤去符文力量吧？”梁鄴冷聲道。
胤頊再次啞然。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得沒錯，當時的你魂魄被抓碎，我沒辦法，隻能出此下策，用輪回鏡的力量製成符文鎖住。”
“現在沒什麽變化，不是嗎？”梁鄴反駁道。
“不是的，經曆了兩次轉世，你的魂魄早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梁鄴，你應該對我有些信心，我不會拿自己孩子的生命冒險。”胤頊沉聲道。
梁鄴淡淡一笑：“是嗎？”若真的不會，又怎麽會將自己丟去了那裏呢？
“梁鄴，往日我自以為是地做錯了不少事，那些我已經改變不了。你放心，你想要的，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得到。”胤頊一直在看梁鄴的動向，自然明白他想要什麽。
“你不是說神族族長之位不能世襲？”
“這是我辭去族長之位的原因之一。如今的族長另有其人，你若成為族長不算世襲。”胤頊沉聲道。
“可惜我不想當族長，我要當這神域的帝王。”梁鄴看著胤頊，並不想多言。難道這時候因為他一句話，就真的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他自己無所謂，可是一想到落受過的那些苦，就忍不住想動手！
“我知道你為什麽怪我。梁鄴，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們這幫孩子。”
“沒想過不代表沒有做！你不還是最後將所有爛攤子交給了我們？”
“梁鄴，這件事和你還有鳳落脫不了關係的，因為你們本就屬於這裏。整件事雖然看上去是因霄雲而起，甚至因我而起，但實質上也是因你們二人而起。”
“你什麽意思？”梁鄴覺得自己猜到了什麽。
“鳳落她，就是當日的初陽，那個為你試了化元果的孩子。”
胤玉的話，讓梁鄴頓時愣住了。沒想到，真的被自己猜對了……
原來自己和落的淵源，竟然如此之深！
梁鄴突然對未知的未來湧起一股強烈的自信。
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