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風水輪流轉
神界秦天閣中。
“梁鄴，我明白你是來找師父為落兒求情的，隻是因為師父讓你負責我們的日常考核”梁玉卿看了看什麽都沒有的水池，而後轉身看著梁鄴，“但我認為你沒有必要來。”
“你呢，為什麽來”梁鄴淺淺一笑，不置可否，“難道不是為了鳳落？”
“是，但我與落兒是朋友，來找師父求情，理所應當。”梁玉卿直直看著梁鄴，麵色嚴肅。師父不在，所以他也不必跟梁鄴繞彎子。
梁鄴聽著這話，聽出了梁玉卿的言下之意：“梁玉卿，你不是這樣會爭什麽的人。”竟然會為了鳳落說起這種意有所指的話，這個梁玉卿……
“現在是了。梁鄴，這種話我隻會說一次，但這就是我對待落兒的態度。”梁玉卿的認真表情，讓對麵的梁鄴看了個清楚。
“梁玉卿，你很清楚，我不是你的敵人，既然目的是一致的，為何阻止我求情？你明明知道，師父將鳳落派去寸人的世界，是師父對她的懲罰。”
“我隻是不想到時候弄巧成拙”梁玉卿走到一旁的石桌上坐下，“你我來神界很早，師父麵對質疑的做法，你比我更明白，否則你不會來。師父既然打定了主意將落兒以這樣的方式放逐，你就應該了解師父這次有多生氣。若是你我都為落兒求情，落兒回到神界的時間就更遙遙無期。”
“沒錯，我知道。當師父重新布置了神界外的結界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經知道了鳳落此次真正惹怒了師父。但若是我不來，鳳落就更難回來。”梁鄴認真道。
“你有什麽辦法？”梁玉卿有些驚訝，梁鄴他能有什麽辦法？
“師父讓我找的一種名為鑲石，可以為神器成器降低失敗率的稀有礦石，我找到了。”
“又是在什麽危險的地方？”梁玉卿禁不住皺了皺眉。
梁鄴點點頭：“在巫山，你知道的，那裏到處是夾雜著魔氣的強風。”這件事想來也隻有具有風屬性靈力，又能使出火焰訣的鳳落能做。
“那裏太過危險，你我二人都從未敢踏足那裏，落兒雖然天賦異稟，但連你我都避而遠之的地方，她一個剛化成人性一年孩子，如何能承受得起這些？”梁玉卿不同意。就算鳳落有龍鳳鐲，他都覺得那個地方危險莫測，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危險。
“我們幾個，誰不是從孩子開始就在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你第一次煉藥的時候，差點被煉丹爐炸得髒腑俱毀這件事吧！”
梁玉卿自然不會忘記。當時師父給了自己一顆藥丸之後，就讓自己繼續煉藥，好在後來第二次成功了。“可是那裏有那麽重的魔氣，若是那裏有大批魔族的人，沒有靈力與精神力傍身，被師父隱去血脈氣息的落兒和寸人沒有兩樣，她會淪為魔族人的食物！”
這一點梁鄴如何想不到，但：“寸人的世界又有多安全？她如今隻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寸人’孩子。天闕閣中藏書是多，可並沒有教過寸人的生活方式，不能動用靈力，也不能用精神力戰鬥。食物、野獸這些隨時隨地都是困擾她的問題。比起一無所知，有機會反擊和藏身難道不是對她更有利？”
梁玉卿被說動了：“師父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的，落兒的蹤跡暫時無處可尋。”
就在神界中梁鄴和梁玉卿正為了鳳落的事擔憂的時候，鳳落剛成功抓到兔子。
“落落很厲害，抓到了兔子啦～”大熊誇獎著鳳落，就像誇獎身邊幾個努力抓兔子的男孩子。
“落落你好厲害，第一次來抓兔子就抓到了。這裏的兔子最狡猾了，跑得也最快，每次我和奇奇他們來，都抓不到，你為什麽能跑這麽快？”一個身材嬌小的男孩子走到鳳落身邊說道。
“風風說得沒錯，你跑得好快！”被提到姓名的奇奇也過來了，個子是最高的，此時卻看著鳳落一臉崇拜。
另外兩個孩子是一對雙胞胎，聞言也湊了過來，看著鳳落手上的兔子。眼神中有些惋惜：“下一次我們也要抓住！”
鳳落看著幾個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寸人，將手中被自己一手捏死的兔子交給了風風：“送給你。”她不喜歡吃這些。
“送給我”叫風風的小孩子很是驚喜，對他們來說，狩獵中狩到的獵物，哪怕隻是一隻老鼠，都是彌足珍貴的食物，“真的要給我嗎？”
一旁的大熊將鳳落抓著兔子的手推了回去，對著鳳落語重心長地說：“落落，這是你的第一隻獵物，你要自己吃”說完後又側過身，看著風風等人嚴肅道，“這是落落的第一隻獵物，你們不能和她要，如果想要，自己去抓！”
幾個孩子對視一眼，而後一哄而散，跑去抓別的兔子了。
鳳落看著大熊有些不解：“為什麽不能給他們？”難不成這裏對食物給誰也有要求？
“部落裏雖然沒有人說過獵到的第一個獵物不能分給別人，但大家都是這麽做的。因為獵到第一個獵物，在我們部落，就是成為偉大獵手的開始，也是可以獨立生活成人的標誌。”對待這件事，大熊異常嚴肅且認真。
對這些寸人而言，食物真的就是一切。這一點鳳落真正認識到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看來這隻兔子，說什麽都得自己吃了。比起這些肉的味道，她更願意吃黑毛豬肉，“大熊哥哥，我們什麽時候去獵黑毛豬？”她記得大熊家周圍有個人獵到過。
“落落想吃黑毛豬了嗎”大熊捏了捏鳳落精致的小臉，將鳳落再次抱了起來，“那好，我們走吧。”
“大熊哥哥，你抱著我沒辦法打獵。”鳳落下意識地抵觸，不喜歡被人抱著。這種身體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讓她覺得比遇到凶獸還危險。
大熊憨憨地笑了笑：“山裏有長條蟲，大熊哥哥先抱著落落，這樣落落就不用擔心被長條蟲咬了。”
鳳落後來才知道，大熊口中所謂的長條蟲指的是蛇。部落裏的人對蛇都很避諱。
直到那天晚上回去，鳳落和大熊都沒有看到黑毛豬的蹤跡，據大熊所說，捕不到心儀的獵物這種情況常有。
剛到部落，就傳來了有人被長條蟲咬了的聲音：“大頭被長條蟲咬了！”一道響亮的男聲傳來，幾乎將整個村落的人都吸引了過去。
大熊帶著鳳落，聚到了人群的最裏麵。隻見一人小腿處上，赫然有兩個流著血的洞，被咬的地方已經由深紫逐漸向黑轉變，並且毒液正在擴散，中毒的部分越來越大。
“怎麽辦，大頭可是他們家剩下的唯一一個人了，要是他再出事，他家可就沒人了。”一個旁觀的人在鳳落身邊說道。
鳳落看著這樣的畫麵，想起了天闕閣書中說到的最簡單的解毒辦法：割血放毒、止血、清除餘毒。前兩個好辦，但是第三個……她不知道寸人的世界能不能找到蛇草。
“大熊哥哥，你們這裏有沒有一種草，葉片是扁圓柱形，光滑無毛，春天開花，花朵是白色小花的植物嗎？”鳳落問起大熊。
大熊平日沒有注意到這些花花草草，所以沒有回答，倒是身邊的一個女人，回了鳳落：“女娃娃，你說的那種草我知道，我經常采回來放著，因為小白花還挺好看的，但是這個有什麽用？”
鳳落說：“有新鮮的嗎？”
“今天剛采回來的。”女人老實回答道。
“麻煩拿過來，能解毒”鳳落從大熊懷裏掙紮著離開，走到大頭身邊之後，就將他受傷處按住，偷偷用一道小風刃割開了傷口，放毒和止血快速完成。待女人拿來蛇草之後，鳳落將蛇草汁液擠進了大頭口中，而後將蛇草餘下的殘渣按住了大頭的傷口，“來個人，把他抬回去，傷口上的藥暫時不要去掉。”
看著暫時沒有危險的大頭被同部落的人搬走，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這個突然來的孩子究竟是什麽來頭？大頭竟然沒有臉色發黑。大家被咬的話，不都是這個時候該臉發黑了嗎？”
“不知道啊，她不是大熊撿回來的嘛，大熊應該知道才對。”
不一會兒，一個脖子上帶著獸骨和羽毛項鏈的老者走上前來，看著鳳落說道：“女娃娃，你是從哪裏來的？”
“很遠的地方。”
“那個很遠的地方，是神居住的地方嗎？”老者似乎知道神界。
鳳落瞧了一眼老者，雖然不想直說，但既然老者知道，她也不想瞞著，遂點了點頭：“嗯。”
老者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而後快速跪了下來，大聲呼喊：“真的是神，是神救了我們！”部落的人見狀後，紛紛跪了下來。
“神……是百年前救了我們部落最強獵手的神嗎？可是她……”是個孩子啊……懷疑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鳳落皺了皺眉：“我不是神。”不知道師父看到自己私自動用靈力，會不會怪罪。
看著抬起頭，看著鳳落有些疑惑：“可是方才，我的獸骨響了。”老者拿起了項鏈上的一個骨頭給鳳落看。
鳳落感受到了獸骨裏的一絲師父的氣息。一個問題湧上心頭：師父為何要留下這樣的東西？“神為何要將這個交給你？”
“相傳那時候是我們的祖先帶著獵手外出，無意中遇到了一隻巨大的野獸，巨大的野獸一下子就讓當時最強的獵手身受重傷，就是在野獸想要再攻擊的時候，祖先們見到了神，神一下子就讓那隻巨大野獸的爪子斷了掉在地上，而後巨大的野獸消失不見了，神將巨大的爪子變成了這一根小小的獸骨。”
鳳落聽明白了，是師父救了他們部落的祖先，為什麽救卻還是不清楚。不過不論是為什麽，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聽說那時候巨獸是跟神同時出現的。”
“不對不對。我聽說是神先來到了這裏，為了救我們！”部落裏的人開始為這件事添加神秘的色彩。
當天夜裏，鳳落成了部落最炙手可熱的人，盡管她說自己不是神，但她的來曆，眾人都相信了和神有關，所以整個部落為鳳落舉辦了一場大型的篝火晚會。相傳這種篝火晚會，隻有在每年雨季後豐收的時節才會舉辦。
看著部落裏載歌載舞的人，鳳落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麽久了，師父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偷偷使用了靈力，沒有因為這件事來找自己……
這個認知，讓原本來到這裏變得開朗些了的鳳落一下子又沉默起來，恢複到了在神界時候的模樣。
“落落，你怎麽了，不開心嗎？”大熊發現了鳳落的不對勁，捏了捏鳳落的小臉，但這一次，鳳落什麽反應都沒有。
思考良久的小鳳落，終於想出了對策。她決定今夜趁天黑離開部落。或許師父沒有來找她，是因為她還沒有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她還要繼續完成任務才行。
當鳳落離開部落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走到部落前的鳳落沒有回頭，選了個方向徑直往前走。
在鳳落走後，老者和大熊的身影出現在了部落入口。
老者：“這個孩子不屬於這裏。”
大熊站在暗處，神色不明。良久才發出一道沉沉的歎息。
鳳落離開部落後，找到了處山洞。裏麵很幹燥，沒有任何潮濕的痕跡。就打算在山洞裏歇一歇。
很快她就聽到了噠噠聲，尋出去後看到了個紅色的角馬，正在覓食。這種馬她見過，典籍中記錄紅角馬這種動物生性桀驁，速度很快，難以馴服，但一旦認主卻極為忠誠。鳳落將主意打到了紅角馬身上。
偷偷靠近紅角馬，可還是在距離紅角馬三丈的時候，驚到了紅角馬，快速跑了起來。
鳳落快速跟在後麵，但是無奈不能用靈力，便隻能用一雙小短腿跟在後麵，追了二裏都沒追上，累得直喘氣。
而後遇到了一個一下子就騎上馬的男孩。鳳落這才知道，這批紅角馬是有主的。
男孩坐在紅角馬之上，看著累得氣喘籲籲的鳳落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