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幕後操縱
深夜，元國渝川城城主府內。
“玉卿，他們半夜將這些又大又重的箱子和麻袋抬出去，裏麵又都裝滿了糧食，必然有問題。”鳳落和梁玉卿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看著一眾下人兩兩抬著巨大的木箱和麻袋，覺得形跡可疑。
“嗯，我派人查過，現下臨近的幾城並沒有發生災情，但近兩個月城主都會將糧食在深夜運到城外。我懷疑，城主與反皇派有關。”梁玉卿說道。
“若是真如你所說，他很有可能是反皇派的重要成員，你還記不記得那群人裏有人說過‘咱們老大可是那裏的人，所有的消息都是第一時間得知’？能第一時間得知皇帝要來這種事，必然是有權有勢的人。如果這樣說起來，這個渝川城的城主確實有極大的可能，就是那群反皇派口中所謂的‘老大’！”鳳落回憶起了當日在客棧之中聽到的一切。
“沒錯，但還需要考證，走，我們去看看他們將東西運去了哪兒。”梁玉卿說完，便同鳳落二人一前一後朝著逐漸遠去的車馬隊伍追去。
二人一路追到了城郊外一處荒地。二人躲在空間手鐲中，眼瞧著運送貨物的那群人將盛滿東西的放下來，而後絕塵而去。荒地又逐漸恢複到了先前的平靜。
“看來這個城主的人隻負責將東西送到這裏，而後會由人自己來拿。還算聰明，這樣就算一路跟著他們，隻要另一方的人察覺到不對勁，也可以及時撤回。不論城主要交托糧食的對象是誰，城主也有辦法狡辯說東西是被盜走的，而不是自己主動拿出。”梁玉卿覺得有些意思。
鳳落讚同地點了點頭：“能信任地直接將滿滿三車的糧食就這麽放在此處，應該是經常合作了。”如此準確且迅速，絕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有的默契。
手鐲空間外，此時一個模糊的人影正逐漸向糧食靠近。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模樣逃不過鳳落和梁玉卿的眼。
慢慢探到東西所在的地方，確定周圍都沒有危險之後，隻聽得那人吹了個口哨。不一會兒，便從雜草茂盛的地方鑽出來不下百人。
快速動作，不過幾個瞬息的事，那群人便逐漸消失在黑夜裏。
“玉卿，我出去後隱身跟著他們再仔細看看，你先待在空間裏。”鳳落說完，便出了空間，不走陸地，踏風而行，轉眼便跟上了領糧食的這群人，在眾人上方亦步亦趨飛行著。
“五哥，為什麽每次都是我們前來領糧食？誰知道下次會不會遇上有危險啊！”最前麵並行的二人中，一個身形小些的人問道。
“小十，你剛從冷靜室裏出來，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看到沒有，這些糧食都是我們領回去的，二哥不會虧待我們的”被稱作五哥的人身形靠近小十，特地壓低了聲音，“待會兒會有五個人將其中的三個箱子運走，那多的都是我們兄弟的，放心好了！”
鳳落在上方聽著有些想笑，原來反皇派內部也有問題。
“五哥，這樣做不會被二哥發現嗎？二哥可是對這個糧食管得很嚴的。老大不在，都是二哥管事，若是被他發現我們私自窩藏一部分糧食，我們這群人肯定死定了！”
“小十，所以我才說你還有很多要學的，那邊給我們送來的糧食，每次都不過目的，不然你覺得我們的人為什麽每次出手都沒事？”叫做五哥的人耐心地講解道。
“哦~五哥，還是您眼光長遠，足智多謀！很慶幸當初跟著您入了反皇派！”小十十分自豪，語氣中慢慢都是對五哥的崇拜。
“那是自然，你放心吧，小十，你跟了我不會有錯的，咱們反皇派的人都是為了聖女做事，聖女知道了我們冒著如此大的危險，隻會誇獎我們，不會責備我們的！今後聖女若是奪了皇位，成為我元國的女皇，我們今日所冒的險都會成為今後的嘉賞！”五哥臨了還不忘了拉出尹元這個聖女的身份，提醒小十要聽自己的任何安排。
“一切都是為了聖女，為了我元國的未來！”小十激動地大喊出聲。身後的眾人立馬也跟著喊起來！響亮的聲音在荒地中響起。
鳳落在上方笑了笑。這群人還真是奇怪，都能有腦子和膽量私藏糧食，卻不會考慮自己所進的反皇派到底是不是真正為了聖女好。看來還是反皇派灌輸起危害百姓的思想來，確實有一套，那個冷靜室，應當就是個能將正常人折磨到瘋的地方了……
一路跟著，鳳落最後跟著眾人進了個不起眼的地洞裏。從外麵看不過就是個泥坑，但是地洞裏的四麵牆都有暗門，反皇派的人三短一長敲擊一個方向的暗門之後，才進了長長的三人寬的地道。隻有五哥一人往一個暗門中單獨而去，一路暢通無阻。牆麵都是被處理過的，很結實，根本不必擔心地麵會塌陷。
“二哥，我們回來了，還是老樣子，按照約定，我們將那邊放到那裏的糧食都拿回來了，已經放進倉庫了。”五哥說完就想走，卻被二哥叫住。
“慢著”二哥骨架比較大，此時站起來頗有種壓迫感，看向五哥的眼神也帶著算計的精光，“老五，似乎每次都是派你的人去取糧，下次不妨也帶著老三的人去吧，他們最近並沒有什麽事。”
五哥被自己二哥的話說得心頭一顫，原以為二哥是知道自己私藏糧食了，沒想到是考慮到了三哥的人手最近沒有什麽事做，諂媚笑道：“二哥，三哥不是一直都負責冷靜室中人員的忠誠考核嘛，最近加入反皇派的人越來越多，正是需要他的時候呢！你是不是跟兄弟我開玩笑呢？壯大反皇派對於我們反皇派來說可是大事，像取東西這種小事就不勞煩他了！”
二哥深深地看了看五哥，卻什麽都沒有說，無形當中又給五哥增加了心理負擔。
良久，二哥道：“老五，你是什麽時候加入我反皇派的？”在室內慢慢踱起步來。
五哥頭上開始冒起了虛汗，答道：“二哥，我已經入了反皇派有七年了。”
“七年……很久了，能做到第五的位置，也說明你確實忠心耿耿。那你應該清楚，我們反皇派從建立開始，就秉承一切為了聖女的原則。我收到消息，說你的人私下藏起那邊給的糧食，挪為己用。老五，你說這種事應該不應該嚴查？”二哥直直地看著五哥的反應。
五哥手心中全都是汗。若是現在還不清楚二哥的意思，那他的老五位置也真是白坐了這麽多年！
“什麽？竟然有這種事！是誰？如果被我知道了我一定狠狠處罰！二哥，都是我的錯，我管教不當，竟然讓自己的手下裏出現了這種昧著良心，私吞糧食的人！你放心，我一定回去狠狠地查！”五哥趕忙撇清關係，厲色說道。
二哥看到這樣的五哥，頭微微抬起，眼神中似還有些許深究的意味。揮了揮手，讓五哥出去了，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隱身的鳳落緊跟著五哥出去，在門外正好撞見了小十，五哥拉著小十就往地洞外無人的地方而去。
良久，確定沒有人跟過來，周圍也安全之後，小十疑惑道：“五哥，你怎麽了？怎麽跟二哥回過話之後，突然帶我來這個地方？”
五哥眉頭緊皺，看著小十道：“二哥已經知道我們私占糧食了，我懷疑我們這邊有人告密。”說完就轉過身去，閉上了眼睛，嘴巴緊閉。
小十看著五哥方才的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怎麽可能，五哥，咱們這邊的人不都是你一直以來都信賴的手下嗎？誰敢告密？”
“是啊，我手下的人可都是一直跟著我的，都是我的心腹，怎麽可能會告密呢”五哥轉過身來的時候，眼睛已經充滿了決絕，“除了你！”
小十被嚇了一跳，恐懼在他心頭蔓延，就連說話都在發抖，身子逐漸往後退：“你在說什麽，五哥？我，我，我怎麽會告密呢？我對你如此忠心耿耿！今天是我第一天知道這件事啊，方才我也沒有跟你進二哥的房裏，怎麽可能有時間去告密呢！？”一番言辭，說得合情合理。
“沒錯，你今天確實是表現得像第一次知道”五哥步步緊逼，死死抓住了小十的手，身形和力氣的優勢讓小十動彈不得，“可是我知道，你並不是原本就是我的人！”
“你在胡說什麽？五哥，我怎麽可能不是你的人，我一出冷靜室就選擇來到了你的身邊，怎麽可能不是你的人！”小十也不再後退，表現出了勇氣與信心。
“你是在冷靜室裏被關了最久的人，足足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裏，你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服從的意思，與派裏的人也從來不說話。可是前不久出來之後，剛出來就選了我！你還說你不是另有所圖！”五哥咄咄逼人的氣勢源於他方才一路上被驗證的猜測。
“五，五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選了你隻是因為你是九位掌事的人當中最為明智的！”小十見到五哥的態勢又害怕起來，趕忙說起五哥的好話來。
“嗬，好一句不知道！我可知道你曾經是宮裏的人”五哥的話，猶如一聲驚雷，讓空中的鳳落也有些驚訝，“先前出任務的時候，我偶然之間發現了你是殘漏之身！”
小十這時候已經說不出狡辯的話來，隻能聽著五哥繼續道。
“現在我才明白了，你願意服從，成為我反皇派的一員，並不是突然欽佩起了我的才華，而是想要從內部瓦解掉我反皇派！該死！竟然先從我開始，虧我還把你當成後輩，想要給你一些好處，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我殺了你！”
“好，你殺了我吧，反正逃不出去，跟著你的這兩個月，我也已經做了不少為非作歹的惡事，能讓二當家對你起疑心，讓你們兄弟鬩牆，我死不足惜！”小十一反先前的態度，變得冷靜起來，看向五哥的眼神中也沒有了畏懼。
“啊！！！”五哥確定了小十的身份之後，憤恨和惱怒一齊迸發，一掌狠狠地擊向小十！
就在五哥的一掌即將到達小十的額頭之時，一個風刃，將五哥的右手沿著手肘的位置整個切了下來！
“啊~~~”五哥在感受到痛後，嚎叫的聲音將附近的反皇派引來，火把逐漸將黑夜照亮。
等眾人再看時，哪裏還有小十！
手鐲空間裏，小十看著突然明亮起來的環境還有鳳落等人，突然有些理不清頭緒。
“你別擔心，是她救了你，現在你是安全的，也脫離了反皇派。”梁玉卿微笑著道。
小十看著梁玉卿柔和的麵龐，以及溫和的語氣，不由得卸下了心中的防備：“真的嗎？”
“沒錯，我們是路過的，恰好看到你被人所害，你不用擔心，有什麽要我們幫忙的都可以說說。”梁玉卿又道。
小十傻愣愣地點了點頭：“我叫小柿子，原是宮裏的太監，但是去年一次出宮私自采辦東西的過程中，被反皇派的人擄走，一直到現在。”
“如此說來，你並不是被誰派來的？而是不幸遇到了這些反皇派的人？”鳳落現在和梁玉卿一樣，排除了小太監是皇帝派來這一可能性。
“沒錯。”
“那你知不知道給反皇派的糧食每次都是誰給的？”鳳落繼續追問，想試一試小太監還知不知道實情。
“他們都說是‘那邊’，但其實我知道，‘那邊’指的就是城主那邊，老大就是渝川城城主！從我剛出冷靜室，當起五當家的小跟班開始，就知道除了渝川城城主，還有幾方勢力在為反皇派提供物資。但是據我了解，提供物資糧食的，都是城主。”
鳳落和梁玉卿一個對視，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與自己相同的想法。
反皇派一定有暗中操縱的人，並且地位極高，否則不可能有調動幾個城物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