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改變
旁觀的眾人瞧著這幅場景，一下子明白了這兩人互相認識。
“蔣楠，你怎麽成了反皇派的人？陛下派你來的？”尹元有些奇怪，那個人不是一直都沒有沒有什麽動作嗎？
“不是陛下派我來的，是嵐丞相。”蔣楠並不隱瞞，將自己是何人所派的事一下子就告訴了尹元。
“嵐音？”
“是，嵐丞相說反皇派越來越壯大，極有可能有宮內的人在背後搞鬼，所以前來讓我調查。對了，這是哪兒？我怎麽突然來到了這裏？”蔣楠此時終於意識到，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之前的客棧了。
“你先別管是哪裏，我問你，嵐音她有沒有交代過，遇到我要如何做？”
蔣楠愣了愣神，回道：“額，沒有。”
“你遲疑了”尹元表情嚴肅，“你我好歹是從小就認識，你說沒說實話，我比誰都清楚。”
蔣楠告饒：“好啦好啦，我說！嵐丞相曾經說到過你，她說要是我遇見你的話就……將你抓回皇宮”瞧了瞧尹元身旁幾人的凶狠眼神，趕忙解釋，“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抓你的，因為就算想抓也抓不了啊……”
“抓我回去做什麽？問罪嗎？是要問我擅離職守之罪，還是要問我犯上作亂之罪？”尹元緩緩轉過身，不想見蔣楠。
“她說反皇派一事起因和隱族脫不了關係，你私下必然也有反叛之心，所以應該將你囚禁……”蔣楠也不想再多說。尹元所在的隱族與皇族之間的矛盾，早就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嵐丞相對陛下忠心耿耿，怎麽可能會容許聖女再擁有自由之身。
“她倒是對陛下忠心耿耿。”尹元說起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有隱藏不住的落寞。
“尹元，她畢竟是陛下一手教出來的徒弟，若是公然做出對陛下不利的事，諸位大臣沒有可能會放過她的。她也有她的難處。”蔣楠話語中明顯維護著嵐音。
“抓尹元回宮囚禁起來……她做錯了什麽？她應該什麽都沒有做過，卻要無故背上這犯上作亂的罪名？”鳳落覺得蔣楠所言未免有失公允，出言反對。
“說來說去，這還是你們皇帝陛下暗中授意的吧。查反皇派事假，陷害尹元是真。否則一國丞相想抓如此重要的人回皇宮，連宮門都進不了，何談囚禁！”梁玉卿在一旁提醒道。
“落落，你放他回去吧”尹元說完之後，轉過身來看著蔣楠，“蔣楠，若是嵐音問你此行有何收獲，你可以直白地告訴她你遇到了我。告訴她，想抓我禁錮住我，可以，但不要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陷害，真正找到我的罪名，光明正大地來抓我！我隱族從未怕過！”
尹元的一番話，讓鳳落和梁玉卿有些吃驚，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尹元以隱族聖女的身份自居，看來，這是主動向元國皇帝宣戰的意思。
“你不要意氣用事，隱族雖然在民間威望很高，但是在力量上，完全敵不過陛下的軍隊，這話若是一出，一定會給你的隱族帶來滅頂之災！”蔣楠此時有點著急了。隱族的存在對於元國來說有多重要，他不是不知道。此番若是對上，絕不會是一件小事，元國可能都會亂。
“不，我以隱族聖女的身份告訴你，這是我隱族上下的態度。這些年來皇帝對隱族有多苛刻，你不是沒有看到過。我隱族向來女多男少，你可知近年我隱族幾千人都被抓去了滄源，那可是隻有犯了大罪的人，才有可能去的地方！一句‘同是元國百姓，理應救治’，便將我族人抓去那些窮凶極惡的人才會待的地方！欺人太甚！”
“怎麽是被抓去的？嵐音分明說隱族請願去的！”蔣楠很是驚訝。他沒想到，自己也被嵐音騙了！他還以為是隱族違反皇命去救人的！
“我隱族是為拯救世人而入世，拯救世人的代價卻是自己不能自救。那些犯了大罪的犯人，本就是被陛下重懲的，我隱族為何要冒著違逆皇命的名聲，以犧牲自己生命為代價去救那些人？”尹元反駁。
蔣楠這時候仔細一想，發現確實有些不對。隱族人向來內斂，從不做違逆陛下指令的事，更沒必要犧牲自己的健康。“我知道了，尹元，你放心，剛才的話，我會代你轉達。我的家族向來與隱族交好，我沒道理眼睜睜看著你的族人送死！”
尹元緩了緩心情：“蔣楠，你知道的，我並不想與任何人為敵，若不是陛下苦苦相逼，我又怎麽會做到如此！這一次，不是洪嶽他們要對上我，而是我隱族正式向他下戰書。我隱族認為，洪嶽他身為皇帝，德不配位，不配做我元國的君主！”
“雖然初衷是好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再考慮一下，畢竟對上一國國君，一般沒有什麽好下場，更何況你們隱族的人數加起來也不過才五萬人。贏的勝算不大。”蔣楠這時候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從朋友的角度上關心起尹元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尹元知道自己這個戰書一下，便再沒有回頭的餘地，但是她知道，自己會成功的。
鳳落手一揮，將蔣楠送出了空間。看著眉頭緊皺的尹元道：“別怕，不論元國國君再如何厲害，你還有我們。”
“我知道，謝謝你們，落落。”
“等事情結束再謝也不遲。”鳳落淺笑道。
“沒錯，元國皇帝洪嶽已經出手，既然他想栽贓嫁禍，落兒，不如我們也插上一腳，先查清楚是誰在搞鬼”梁玉卿說完這個後便看向尹元，“我派人送你先回隱族，你可以同隱族的人開始籌備起來，關於這件事情，還是需要有族人的支持，至少在應對的時候，不至於慌張。”
“嗯！”尹元鄭重點了點頭。
“玉卿，你的人也來了？”鳳落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剛到不久，我猜測可能會用得上，所以前幾日將敕刑堂的人調來了些。你可以放心，在這元國，沒人能傷得了他們，所以尹元由他們送回去最好。”梁玉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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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國境內。
“炎煜，謝了。”金玨看著手上的羽虎雙環刀，道出了心中對炎煜的感謝。
“若是真的想謝我，你倒不如說一說你和墨韻卜到底怎麽了。他已經留在我的皇宮好幾日了，皇宮不是他的家。”炎煜第一次覺得這男女之情是如此麻煩。朝中大臣不少上書讓他立後，但是現在看來，手段狠點，讓那群人不敢再出聲還是有意義的。
“沒怎麽，我和他隻是有著同樣的目標——找到輪回鏡。我並不想同他說一些別的事，擾亂我的生活”金玨說完之後，想到了其他事，表情嚴肅起來，“你應該也收到那位的指令了吧！”
“沒有，我這些日子都在幫你找羽虎雙環刀，並未收到過任何指令。”
金玨有些懷疑炎煜所說的真實性，但從炎煜的表情上卻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不論如何，那一位已經知道了我恢複記憶的事，那位要我接下來就待在你身邊。還有，我知道了一些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的事，鳳落和梁玉卿，我是一定會親自動手解決的。”一反先前的被動態度，此刻的金玨不再是不情願對上鳳落他們，而是起了深深的殺意。
炎煜沒有拒絕，也沒有說自己接下來要如何做。待將金玨送走後，炎煜才坐在宮殿裏開始沉思起來。
那一位究竟是用什麽樣的辦法，才會知道他們現在每個人的情況的？霰靈川？那水池是由霰靈川支流匯聚，自己知道那位經常會在自己所住的秦天閣水池旁，查看寸人的世界。這樣看起來，能解釋得通，但是他們接收到的消息卻必然不是由霰靈川發出的。那是……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轉世前印到腦海中的那束光。莫非那束光除了保留他們六人的記憶，還有隨時與那位聯係的作用。想要聯係的話，那意味著那束光，是那位的一縷精神力！
想清楚這一切的時候，炎煜有些驚訝，也就是說，現在所想所思的一切，那位都知道？
一股被掌控的恐懼感襲上心頭。
炎煜其實也得到了那位的指令，他原以為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就能將鳳落和梁鄴他們活著的事隱瞞住，這樣安安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但沒想到那位竟然早就知道了全部，那位遲遲不出手，究竟是想做什麽？
越想越害怕，炎煜克製住自己再繼續想下去，擔心自己的猜測也會被那一位知道。急急忙忙起身，快速往外去。
他需要一個地方，一個能阻礙精神力穿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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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國境內。
“夫人，您就休息一會吧，自大巫走後，您這種不眠不休看上報折子的狀態，已經持續好幾日了，一直看奏章，這樣下去不行的啊，不休息真的不行的！老爺看到了一定會怪罪老奴的！”福叔這幾日看著自家夫人的憔悴模樣，心疼得不得了。
“福叔，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為了阿塵，為了落落，為了霧國，我不會有事的！”姬芸片刻不歇地處理著手邊的奏折。她的阿塵在練功房裏麵這麽多日了都沒有休息，自己如今即將接任大巫的位置，霧國的百姓都指望著她，她不能給阿塵拖後腿。若是阿塵真的……她不能就這樣停下來！
“夫人，老奴知道您是想要為大巫和老爺分擔，但是您也要想想小姐。小姐還小，還未成婚，您若是將身體搞垮了，小姐該怎麽辦？”福叔知道自己勸慰的話已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幹脆說起小姐。
姬芸抬起了頭：“福叔，你放心，我是修煉靈力的，才熬這幾日，對我來說不是問題。阿塵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不想讓他出來了之後，發現我什麽都做不好。我要做到之後，讓他安心。”姬芸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她並不知道她麵上的笑在福叔眼中是多麽苦澀。
福叔突然跪了下來：“夫人，老奴求您了！您不要將所有的事都攬下，國事是很重要，您想讓老爺安心這件事我們也都知道，但是您千萬不要拿自己的健康做賭注。老奴活這麽多年了，看過的人和事都很多。老奴記得，人隻有活著才有意義這句話，是您曾經教給小姐的，但是您為什麽現在自己卻拿著生命健康去冒險？哪怕您每日睡兩三個時辰，老奴也絕對不會說半句不好！”
姬芸聽完這一番誠摯的話，心中的各種情緒都快抑製不住，快步上前將福叔扶起：“福叔，你快起來，是我錯了，我不該如此的”深深歎了口氣，良久才說起緣由，一度哽咽，“福叔，我如果不忙起來，就一定會胡思亂想。那日大巫離開的時候，我才知道阿塵此次煉化七彩神石，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我怕極了，福叔，我一直將你當做我的朋友一般，請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辦？”
福叔這才知道自家老爺會有危險，他一直以為這件差事隻會讓老爺疲憊。難怪昨日去看的時候，老爺已經明顯狀態不佳了，“夫人，就算是這樣，您也要撐住啊！難道您不想看到小姐成家了嗎？不想看到小姐過得有多幸福嗎？您不是之前還說她遇到了個極好的年輕人嗎？多想一想這些。”
“福叔，可是我控製不住地想到阿塵離開我的樣子。他是我的唯一啊，也是唯一一個會寵我愛我的人。這樣的人，我怎麽能失去？不，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卻什麽都不做！”姬芸的眼中不斷流出淚。
“夫人，隻是說也許有生命危險，並不是一定的。凡事都會有危險，您不要一味地往壞處想，硬往南牆上撞。您這樣子廢寢忘食地忙碌，若是老爺成功煉化七彩神石，回來見到了您，您覺得他有沒有可能看到了您的模樣後自責懊悔？”
福叔的話，讓姬芸一下子反應過來，趕忙在屋子裏帶水的臉盆裏瞧了瞧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的麵容看上去十分憔悴：“你說得對，福叔，快讓人備水，我要好好洗漱，不能讓阿塵看到這樣的我。”
福叔出房門之後，順路經過了練功房，貼著門朝著門內道：“老爺，您放心，夫人已經沒事了，您……保重！”
福叔走後，練功房內傳來了淺淺的歎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