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線之間
砰！
“落落。”
“落兒。”
連續兩日，炎煜和梁玉卿被關在了鳳落的房門外，理由是要抓緊修煉。
一鳴看著自家主子也被關門外，很是不忍，上前勸解：“主子，太子，兩位不若先回去，等鳳姑娘得了空，奴才再去告訴二位。”
“是啊，姑娘這兩日為了突破很少出鐲子，還請先回去吧，等姑娘出來得空了，兩位再來也是可以的。”抱著火火的聽雨，察覺到了自家姑娘這兩日的反常，知道門外的兩位必定是惹自家姑娘生氣了。攝政王梁公子的事她或多或少從聽雪那裏知道了些，這火國太子原本就讓姑娘有諸多戒備……還是不見為好。
梁玉卿不自覺擰起了眉，一旁的炎煜也是一樣的表情。
“落落，你放心，我已經查到傷你的人是誰了，現在就回火國親自處理這件事，你等我回來。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個交代。”炎煜說完大步流星地走開，隻留下了梁玉卿一人還在房門口站著。
炎煜走後良久，梁玉卿才歎了口氣，右手輕按著門，柔聲說道：“落兒，我明日再來。”
空間裏，姬芸柔聲問著自己的女兒：“落落，那個梁玉卿我瞧著對你挺好的，這樣把他也關在外麵，沒事嗎？”自己和丈夫自從落兒回來之後，就進了落兒的手鐲傳授修煉的心得，今天是第二天看到女兒將那兩個人關在外麵。
鳳落看著自己的阿娘和阿爹，搖了搖頭。
“我看挺好，不論如何，少與男子接觸不是錯事。還有那個一同來的炎煜，看得出來心思頗深，不是個良善的，少相處為好。”鳳塵反而很是支持自己女兒的做法。
“你怎麽淨教女兒這些！”姬芸嗔怪，看著自家丈夫這兩日的言行很是無奈，覺得他有些過於緊張了。
“阿爹，你是不是認識炎煜？”她印象中總覺得父親不是一個會以貌取人的人，不知道為什麽，這兩日似乎在談及炎煜的言語中，總是意有所指。
鳳塵心下一驚，表麵卻雲淡風輕，裝得自然：“怎麽可能？這些年我們可從來沒有出過霧國。”女兒怎麽這麽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了些端倪，難道真的是如阿芸所說，這兩日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
“阿爹，說起這個，你還沒告訴女兒你的火焰訣是從哪兒習得的。”鳳落直覺得自己的爹在隱瞞自己一些事。昨日自己就問阿爹這件事了，但阿爹一直不說……
“落兒，繼續修煉巫術吧，你不是說你昨日已經找到了些突破的竅門了嗎？”姬芸趕忙在一旁打圓場，說起鳳落突破的事來。丈夫對這件事諱莫如深，遲遲不肯告訴女兒，也是想要保護她吧……
鳳落看得出父親對這件事的抵觸情緒，昨日還不知為何罰了火火，搞得火火今日都不敢進空間抓雞，安安見狀也出了空間。也不再多問，鳳落轉身專心修煉起來。
“阿塵，咱們是不是也該將真相告訴女兒了？咱們千裏迢迢來到此地，不就是希望女兒能夠平安嗎？若是她因為不知道原委出事，咱們到時候隻怕殺了自己的心都有。”姬芸陪著自己的丈夫回到屋子裏後，忍不住詢問出聲。
“哎~阿芸，我也不想瞞著落落，但昨日她說了西川的事後，我是徹底放不下心了。火國那邊已經派出了西川，沒有得逞隻怕還會再生事。當年的事牽扯太多，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告訴女兒隻是希望她能輕鬆一點，畢竟她還有大事未做。”當年的事，由自己來承受就好，隻要女兒能找到延長她壽命的辦法，當年的事不知道也好……
——————
此時水火兩國間的滄海之上，一艘航海大船正在急速向著水國行進，梁鄴站在船頭正眺望水國。
顧源晃晃悠悠從船艙裏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自己的師兄，揉著因連續兩日喝醉而疼痛昏沉的頭：“梁鄴，我們這是到哪兒了？”頭好疼，自己喝太多了，都不知道怎麽上的船。
梁鄴轉身就看到了自己的師弟：“終於醒了？”這個師弟，連續一天兩夜泡在酒罐子裏，也是時候該清醒了。
“嗯，就是頭昏昏沉沉的，好像還沒徹底清醒，你先告訴我咱們還有多久回西大陸？”
“很快，聽船夫說至多隻需要一日就快到了，明日這個時候，咱們應該已經到了水國”梁鄴看著顧源的樣子，又繼續問，“現在需不需要繼續喝酒了？”
顧源一聽這話趕忙擺手：“不了不了，我以後再也不喝你給的酒了。說起來也真是奇怪，我爹客棧裏那麽多酒，可以說我從小在酒罐子裏長大，喝酒幾乎沒有喝醉的時候，沒想到前兩天被你的酒喝趴下了，我說你這酒怎麽這麽烈？”自己現在隻記得自己在海邊礁石喝酒的事了！
“自然烈，這是師父自己釀的陳年烈酒——火燒雲，這酒塵封了近乎一甲子的時間，能不烈？”
“我的天，火燒雲？你是說師父埋在後山桃林裏，寶貝得都不讓我們碰，他自己怎麽都舍不得喝的火燒雲？”顧源被嚇得一下子清醒了，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事！當年他就碰了一下火燒雲的酒壇蓋子，就被師父罰著跪了三天兩夜，還是冬天！
“沒錯。”梁鄴的回答讓顧源心一下子涼了。
“你把酒帶出來這件事，還有我喝了酒這件事，師父現在知不知道？”讓他再掙紮一下，他覺得自己還能活！
“知道，上船前我寫了封信給師父。”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顧源大驚！這個師兄，什麽都沒說就告訴師父自己喝了他的酒了！完了，徹底完了！顧源慌張失措地來回走動。
“慌什麽，那酒是師父送我的。雖說送了我就由我做主了，但好歹是師父辛辛苦苦釀的，吃水不忘挖井人，總得知會師父一聲”梁鄴看到師弟瞬間又恢複光彩的眼睛有些發笑，“不過你……喝了三壺火燒雲，醉了這麽久，你就沒發現別的？”
“什麽？”顧源一臉茫然，聽自家師兄說這話不知所以。
“你運功試試。”真是個傻子，難怪自己帶他下山之前，師父怎麽說都要自己帶著五壺火燒雲。那日師父傳信給自己，知道他功夫完全沒有進步，氣得破口大罵，最後還叮囑一定要給他喝火燒雲。
“這個臭小子從小就不讓老夫放心，傻裏傻氣、呆頭呆腦！對外說他是自己徒弟都給老夫丟臉！氣死老夫了，等他回來定要狠狠罰他紮馬步半月！不說了，越說越氣，你尋個由頭，將我給你的火燒雲讓他喝些，一壺估計不夠，你給他灌上兩壺！這個臭小子若是喝了我的火燒雲，武功還是原先的瓜樣子，就不要再回來認我這個師父了！真是暴殄天物！”師父如是說。
梁鄴幾乎都能想到師父說這些話時，那吹胡子瞪眼的生氣模樣。
“天呐，梁，梁，梁鄴，我，我的內力漲了，還不是一星半點！”顧源興奮到蹦起來！真是太驚喜了！難怪師父不讓自己碰，難怪師父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這酒竟然能增長內力！
梁鄴看到顧源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師父取‘火燒雲’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出現火燒雲，預示著生物生長繁茂、蓬勃的時期即將到來。對習武者來說，這就是增長功力的意思。這麽多年，你一直沒發現也是難得，辛苦了。”能跟著師父這麽久，還不知道師父的性子，也是愚笨得不容易。
娃娃臉的顧源此時樂得已經快找不著北了，才顧不上梁鄴會說什麽，隻知道點頭。
“師兄，你跟師父對我真是太好了！”對對對，梁鄴你說什麽都對！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師父說你要是不勤加練習武功招式，武功還是沒有精進，他便讓你不要回去認他。”梁鄴給顧源潑了盆冷水。
“啊”顧源聽完這句話，一下子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趕忙擺正態度，麵容嚴肅，“梁鄴你放心，讓師父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練武，不會讓師父失望的！”自己一定要讓孟丫頭知道，錯過自己是她的損失！
“那便好。”梁鄴看著振作起來的顧源，放下心來。顧源有了要做的事，至少現在不會再因為孟家丫頭而墮落消極了，這才像是他認識的顧源……
翌日，梁鄴與顧源抵達了水國沒多久，二人就騎馬向著鳳府的方向趕，終於在傍晚的時候抵達了鳳府門口。
門口一鳴見是梁鄴，便沒有阻攔，但還是善意提醒了一句：“鳳姑娘今日可能要突破，恐怕梁鄴公子得等等了。”不行，得趕緊派人通知主子，主子他的對手回來了！
“不礙事，我等她。”梁鄴說完便大步進了門。落落不是受傷了嗎？怎麽還突破了？好想快點見到落落，好想她……
梁鄴等在會客廳的時候，在空間裏的鳳落剛巧落地。
“落落，好樣的，順利突破了第四層——捕風捉影。”姬芸看著自己女兒的巫術又提升，心中十分欣慰。女兒的修煉資質比自己好，沒有哪個母親不驕傲。
“阿娘，多虧了您，我才能突破。出來的這段時間，自己的巫術一直止步不前，在第三層停留了許久。”說完，鳳落便有些慚愧。都好幾年了，自己才突破
“傻孩子，慢慢來，巫術修煉對心境要求極高，你同輩的那些孩子至今最成器的，也不過剛突破第三層，他們哪個不是家族中翹楚？阿娘的落落已經很好了。再說了，若是你突破很快的話，那你阿娘我也太沒用了，這些年才到第六層！”姬芸打趣自己，安慰著女兒。
鳳落聽到阿娘這樣說，心下所有的不開心都打消了，兩側的手感受著空間裏微風，心中踏實……
——————
攝政王府內，梁玉卿正喝著茶。身前跪著一人，但那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想之前已經跟你說得清楚了。你今日還敢來，是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了嗎？”良久，梁玉卿開口了，單手撐著頭，看著眼前的人頗有興致。受了那樣的刑罰，竟還想要留在消息通……
跪著的那人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回道：“主子，奴才孫懷覓沒有別的長處，從很小就被老板收養，而後培養成消息通的探子，之前的記憶都是在消息通裏，消息通是奴才的家。害鳳姑娘陷入危險是我一人的錯，求您收回解散分會的命令。”說完又是重重三個響頭。
他相信，主子絕不是絕情之人！他在虎城城東分會這些年，所認識的消息通是一個溫暖的地方，主子既然是東家，絕不會毫不留情！
收回撐著頭的手，梁玉卿身子向前探了探：“這點我似乎也說過，你並沒有值得我手下留情的地方。”
“主子，奴才記得您上次說過奴才帶回來的那隻烏鴉，不對，是大風獸雛鳥，很適合當鳳姑娘的坐騎。那隻凶獸是奴才救回來的。”孫懷覓想起上次受刑到一半，暈了的大風獸雛鳥從自己懷裏掉出來，這才轉移了主子的注意力，自己不僅免除一死，還得了顆保命的藥。
“此事你已經說過了，所以呢”梁玉卿站起身來，“成年凶獸雖然難得，但是天下總會有，這隻是一隻雛鳥，成不了氣候。”那隻獸似乎性格很是孤僻，被關在籠子裏飼養的這段時日，極少會吃東西。
“奴才在消息通裏一直是負責飼養動物的，熟知各種動物的秉性。成年凶獸雖然能被找到，但是多半因為實力太過強悍，尋常的人難以抵抗，更別說馴服。隻有像這樣的雛鳥，才有可能收為己用。”
這也是梁玉卿一直以來有些顧慮的。成年凶獸的靈力太過凶猛，落兒的實力還未恢複，即便自己強硬使凶獸屈服，等自己不在的時候，隻怕這凶獸對落兒來說也是一個威脅。“若是你馴養失敗了，下場如何……相信不用我再多言。”轉身離開的一瞬間，眼中狠厲不再，麵上恢複了以往溫和的表情。
今日事情眾多，該去見見落兒了，不知道她消氣沒有……
身後的孫懷覓見此，感激出聲，不住地磕著頭：“謝主子成全！”太好了，自己有機會再見到老板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