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知道錯就好

  但,良素知曉,若是良奉真將鷂鷹送給良白,也就是將小明送給良白,良白今日恐怕就答應了。


  這麽說,難道小明是用自己做籌碼助良奉成功求娶良白?


  良素一時鎖了眉,看向小明。


  小明卻是依舊神情淡然,似一切他都不在意一般。


  良奉聽了小明的話,卻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對良白道:“白妹妹,你若肯應我,我什麽都願意給你,若是你喜歡鷂鷹,我也可以送給你。”


  良白驀然聽見良奉說此話,卻是猛地抬頭看向他。


  良奉見良白竟有這麽大的反應,怕是果真很喜歡鷂鷹,心中大喜,道:“白妹妹,我說到做到。”


  良白這般大反應哪裏是因為喜歡鷂鷹,她是聽了良奉突然提及鷂鷹,以為良奉知曉她對小明的心思呢。


  良白隻定定看了良奉一陣,覺著他不像是知曉了的模樣,才又低了頭,依舊不說話,心裏卻將良為並良奉二人罵了幾百遍。


  良為分明中意的是良俏,此刻卻拿她做筏子,不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還有良奉這隻豬頭,也跳出來,她哪裏看得上良奉,隻是這兩人今日這一鬧,她隻覺著臉都丟盡了。


  良奉見良白反應極大,隻卻不說話,心下一想,便覺著良白必是女子害羞的緣故,正要再說什麽,卻聽得良德哈哈一笑道:“今兒這事委實突然,我也不知道為兒和奉兒竟對白兒這般有心,倒是驚了我一跳,但此事事關重大,白兒又是女子,便是心中有想法也不好在此刻宣之於口。”


  說罷,良德頓了一頓,又道:“再說,今兒是設宴招待水先生,此事不如改日再議?”這話卻是看向良賢說的。


  良賢自然也恨不得此事早些平息才好,他當然也知道良德這條老狐狸又怎會輕易做決定呢,自己兩個兒子求娶他女兒,正是最好的籌碼,他豈會草率點頭?


  想到此處,良賢亦點點頭,舉杯道:“二弟說得甚是,今日原是招待水先生的,為兒,奉兒,我們今日隻招待客人,旁的以後再說。”說罷,有側身對銀生越道:“水先生見笑了,來,我敬水先生一杯。”


  銀生越麵上不動聲色地笑笑,亦端了酒杯,與良賢同飲。目光卻微微梭了良為一眼。


  良為今兒目的已達,且效果良好,險些便挑撥得良奉與良賢吵起來,他早就滿意得很了,此刻亦朝銀生越舉了酒杯道:“今兒卻是我魯莽了,我也敬水先生一杯。”說罷朝銀生越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


  銀生越亦朝他舉杯,嘴角卻劃過一絲冷笑。


  當日這一場宴席便在每個人的各懷心思中草草結束了。


  但良素還是在入夜之後去尋了銀生越。


  這一回良素還未潛進銀生越的院子,便又見到他一人翩然立在院牆上,雪衣翩躚而舞,在一彎月色下竟是美得動人。


  良素還未出聲,便見銀生越轉過頭來看著她。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良素驚問道。


  “我不過是在園子中喝個酒,就看見你了。”銀生越笑道。


  哪有人喝酒站在牆頭喝的?

  銀生越攜了良素入了院子。


  良素也不多說,想了一想,取了僅僅餘下的一支鳳翅幻彩花釵出來。


  銀生越忽地道:“咦?莫非你今夜突然有了興致卻是要裝扮了陪我賞月?”說罷一雙星河般的眸子便望著良素,伸手輕輕抬了良素的下巴,又道:“花釵拿來,我替你簪上。”


  賞你個大頭鬼啊!月牙兒比牙簽還細,哪有月可以賞?

  良素懶得搭理銀生越,隻輕輕拍開他的手,道:“不必了。”


  銀生越聽了,又一笑,道:“來向我道歉的?”


  “你怎麽知曉?”良素一愣。


  “良白發髻上那支鳳翅幻彩花釵,我若認不出來,豈不是瞎子?”銀生越又笑道。


  良素卻是不好意思道:“事情緊急,卻是沒來得及與你說一聲,本來,你贈我的東西,我不該隨意給人。”


  銀生越卻忽地一拉她的手道:“傻瓜,用不著與我道歉,我給你的東西,隻要你高興,想怎麽處置都可以。”


  良素聽了這話,立時大喇喇笑了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與我計較。”


  “那是自然,我哪有你那麽小氣。”銀生越卻是拉著良素的手不放。


  “我哪兒能和你比啊,左使大人,你財大氣粗啊。”良素一麵說著,一麵粗暴地甩開了銀生越的手,跳到一邊,又問道:“對了,左使大人,今兒良為突然求娶良白,是你的主意吧?”


  銀生越見良素一身小廝裝扮,卻像隻小耗子一般,躲了老遠,卻是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尖,漫不經心答道:“嗯,是。”


  “左使大人,高啊!這麽一來,你不就能抱得美人歸了?良俏妹妹資質模樣委實都不錯,要好好待她哦,莫要再風流了。”良素切切笑著對銀生越道。


  銀生越聽了這話,卻是眉尖蹙得更緊了,忽地便躍到良素跟前伸手抬了她的下巴道:“既然我如此風流成性,不如今晚就讓你從了我?”


  良素一驚,下意識往後一退,卻不知踩中了這園子裏哪一塊花石,一下子摔了下去,銀生越卻是伸手一把拉住了良素將她攬進了懷中。


  良素便一眼看進了銀生越眼底,那雙燦若星河的眸子,此刻輕柔得能盈出水來。


  銀生越卻是伏下身子,唇幾乎便要觸碰到良素的唇,良素驚慌之下,下意識便想紮掙,然,銀生越卻是輕輕一錯,唇卻在她耳旁,輕聲道:“良素,我果然風流成性的話,如今的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說罷,銀生越卻驀然鬆了手,輕輕將良素推出了懷中。


  良素一愣,再看銀生越,他卻不知幾時已然好整以暇坐在了院子的石凳子上,品茗賞月,卻正眼都不瞧她一眼了,好似這院子中再沒有她這號人一般。


  銀生越……生氣了。


  細細想想,好像銀生越從未與她生過氣,然,今兒良素卻分明覺出來,銀生越他生氣了!


  良素跳到銀生越跟前,坐在他身側,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又看看銀生越。


  銀生越依舊沒有搭理她。


  “喂,銀生越,你不是吧?竟然生氣了?”良素認認真真看著銀生越道。


  銀生越卻是依舊品茗賞月,依舊不理會良素。


  “銀生越,剛才白誇你了,你這個小氣鬼!”良素又道。


  銀生越依舊不搭理她。


  良素眼珠子轉了轉,卻是取了杯子,慢慢斟了一杯茶,又雙手托著到了銀生越跟前,老老實實朝他鞠了個躬,道:“銀左使大人,小的口沒遮攔,惹銀左使大人生氣了,小的斟茶道歉,還請左使大人不計小人過。”說罷又將茶杯恭恭敬敬往前遞去。


  銀生越卻沒有接茶杯,隻將良素拉進了懷中。


  良素一驚,卻已然被銀生越抱了個滿懷,又聽見他吐氣如蘭地在她耳畔道:“知道錯就好,你說,如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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