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有可比性
她的請帖寫明明是午時初,怎麽成了巳時了!
武寧郡主的別院離京都有兩個時辰的路程,按照慣例都是到午時才能到,到了之後用過午膳,這賞梅宴也算是正式開始。
柳青莐伸手,讓杏兒將請柬拿來,遞給門房:“這是我收到的請柬。”
柳青莐想活得肆意瀟灑沒錯,但不是魯莽行事。
她覺得,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動手,授人以柄落人口實。
但,門房隻是瞥了一眼,便說:“之前我們郡主是將時間放在午時的,可後麵想提前舉辦賞梅宴,所以又改了時辰,想來柳小姐收到的請柬應該是作廢的。”
作廢的請柬?
這樣的餿主意也虧武寧郡主想得出來!
柳青莐這時真的想踹人了。
若非想知道武寧郡主和秦素嫻玩什麽把戲,以為她喜歡來?
正當她想擰頭走人的時候,遠處有一輛馬車慢悠悠的靠近,紫金檀的質地處處彰顯著的主人非同凡響的身份。
柳青莐眼力極好,一眼便看見馬車上掛的是睿王府的牌子。
不由得眼皮一跳。
講真的她現在最不願意見的便是這睿王了。
雖然和東辰堯隻打了一個照麵,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
柳青莐也顧不得許多!
將請帖從門房手中拿回來,叫上杏兒就準備打道回府。
她是有心想要躲開睿王,偏偏天不遂人意。
不知哪裏又竄出來一輛馬車,直接將她的馬車給堵死在門前,動彈不得。
得,這下是真的走不了了。
小廝掀開馬車門簾,一男子從馬車上下來,這個男人就好像是個自動發光體,就算沒看到他的臉,也讓人難以移開雙目。
月牙色的錦袍,襯托著男人清冷高貴的氣質。
他抬起臉,柳青莐終於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臉,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堪稱完美。
柳青莐對於這種紳士美男向來都是持欣賞態度的。
可不知道為何,明明看的是月牙色錦袍男子,腦袋裏突然鑽出那天從城門口一躍而下時,東辰堯救下她的畫麵。
柳青莐渾身一個激靈,她大概是瘋了。
他們兩人:一個溫潤如玉如清風拂麵;一個冷麵殺神似寒冬臘雪。
除了都長著一張絕世美顏,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門房看見來人,剛才那張冷漠的臉立刻露出討好的微笑,向前一步問好:“原來是雲公子,老奴真是眼拙,快,裏麵請。”
雲公子但笑不語,目光卻朝柳青莐望去。
朝前兩步行禮:“在下雲慕涵,久仰柳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可信。”
雲慕涵?
柳青莐足不出戶,卻也聽說過,雲家的大公子雲慕涵的名號。
世人都要尊稱一聲大公子。
隻因不過弱冠之齡便能和天下的名人之士相提並論,其性情才學可見一斑。
更有八城之一的雲城作為後盾!
令天下無數少女趨之若鶩,勢要成為雲家少主的正牌夫人。
如此炙手可熱驚才絕豔的人物,今天竟然來參加武寧郡主舉辦的賞梅宴,實在讓人吃驚。
不過,他身上這身衣服,為什麽看的這麽眼熟?
除了這身衣服,現在這張臉也看著眼熟。
“雲公子說笑,你的誇讚實不敢當,不過雲公子如此風流人物,竟也會在意這些流言。”
雲慕涵說的流言,大抵就是她對太子如何“癡情”。
竟然一氣之下從城樓躍下以死明誌;又或者是她被睿王所救,在睿王府待了兩日,兩人的一些緋色消息吧。
“慕寒也是俗世之人,那些不過都是些虛名而已。”
雲慕涵淡然笑道。
並不因柳青莐略帶奚落的言語而惱怒。
“雲公子真是謙虛,能得天下最高學府鹿麋書院的瀾淵先生稱讚,全天下怕也隻有雲公子一人。”
雲慕涵又是淡然一笑。
看起來對這些稱讚不甚在意,轉了話頭:“柳小姐才是大義,當街救下幼弟,雲家正要當門致謝,不巧在這裏遇見柳小姐。”
雲慕涵這話,柳青莐記起來,她前幾日可不是救下了一個少年麽,原來是雲家的小公子,難怪覺得雲慕涵這身衣服眼熟呢!
不就是同一款麽!
雲公子是誰,天下都要尊稱一聲的大公子,說的話不過也是客套話而已。
若真要謝,怎麽會等了這麽久還不見登門。
況且,雲家的嫡子被人下了****,這樣的醜聞怎麽可能會讓它泄露出去,世家最在乎無的無非就是顏麵。
他們能用什麽理由登門致謝呢!
柳青莐是成年人了,對於這樣的客套話,又怎會當真。
“雲公子這是要站在門口和我互誇嗎?”
雲慕涵一愣。
沒想到自己主動示好,柳青莐竟是這樣的反應。
他雖不認為每個女人都傾慕與他。
但真的碰到不畏他身份,坦然自若的女子,不免覺得十分稀奇。
柳青莐可不知道這位雲大公子的心思。
想起當日被雲家小廝拿走的玉佩,欲要開口將玉佩要回,如此也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向前一步正要提玉佩的事,沒想到還沒來及開口,那輛紫金檀的馬車正巧停在門口,鬧出的動靜還不小。
身著玄色錦袍的東辰堯從馬車上下來,目不斜視徑直朝大門走來,那種生人勿進的氣勢十成十的足。
柳青莐下意識的挪到雲慕涵旁邊,同時後退一步,給東辰堯讓路。
東辰堯臉色似乎更黑了些!
臉這麽黑。
這個人的肝火一定爆棚了。
壽命是長不了的。
柳青莐心裏腹議,對東辰堯擺大爺款十分的不滿。
他這麽一鬧,又得另找時間提玉佩的事。
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門房頓時身子一震,趕緊撇下柳青莐二人,前去迎接東辰堯。
“小人見過……啊”
門房還未將話說完,豈料東辰堯直接踹在門房的胸口,這一腳就要了門房的命。
其他幾個奴仆直接嚇的跪在地,頭低垂在地上,身子一抖一抖如篩糠,屁也不敢放一個。
生怕下一個斃命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