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老黑的異動
聽老黑提及索吟的事，項前連忙順口問下去：“老黑，我就奇怪了，喪屍不是要靠它的煉製者提供魂力，才能活動的嗎？即使它的腦袋裏有妖晶，可以儲存一些魂力，但那又能用多少時間！索吟說什麽要成為喪屍後回去報仇，但我即使把紫猿腦袋裏的妖晶全都注滿魂力，但恐怕她走不到梁丘王國，這些魂力也就耗盡了，她又報的什麽仇？”
“小黑皮，這個你就笨了啊，”老黑笑著道：“可以多弄一些妖晶嘛。聖級妖晶的魂力儲存量，還是很大的，比如弄一百顆聖級的妖晶，事先都由你全部注滿魂力，用一個空間戒指裝起來交給她，她再節省著用，用上幾年也有可能。”
未等老黑說完，項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項前早就知道，妖晶是可以循環使用的，並非其中的能量耗盡之後就隻能作為裝飾品使用，還可以由魂師將自己的魂力注入進去，再次耗盡之後還可以再次注入。
從這個意義上說，其實妖晶就是一種魂力儲存器。
其實，用於發射“破城槌”的妖晶柱，也可以這樣重複使用。
隻是，一根由尊級妖晶割製打磨而成的妖晶柱，在發射了一次“破城槌”魂力耗盡後，再想尋一個尊級魂師向其中注滿尊級的魂力可不是易事。而若由一個三級的魂師注入魂力，那它也隻能當作三級的妖晶柱使用。
像索吟這樣的情況，如果將她的靈魂植入紫猿之後，隻需將一個裝有妖晶的空間戒指戴在紫猿的爪子上，一旦魂力耗盡，她隻需取出一顆妖晶握在爪子裏，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吸取妖晶內的魂力。
紫猿又不能使用魂技，正常情況下，消耗的魂力極少，索吟成為喪屍後，如果真的像老黑說的那樣，盡量地節省，也就是說盡量地少做一些不必要的活動，一顆聖級的妖晶，確實就能支撐她很長的時間。
但再多的妖晶，灌注的魂力再滿，總有用完的時候。
項前又想起先前索吟說的什麽“信任契約”的事。當時索吟還沒有說完就昏了過去，還說過“刀疤臉”的師父為了讓她配合煉製喪屍，就打算與她簽訂這個契約。
無論對於自己還是對“刀疤臉”的師父，索吟都不可能完全信任，甚至可能任何的信任也沒有，她心甘情願地先後與“刀疤臉”的師父和自己做這個交易，甘心情願地被煉成喪屍，完全是為了獲得力量去報仇。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她當然會提防自己和“刀疤臉”的師父在將她煉成喪屍後，會完全地控製她，根本就不給她報仇的機會，隻把她當成工具，甚至把她煉成“分身”。
而她提防的手段，應該就是她所說的什麽“信任契約”，這多半是一種可以讓人互相控製的精神類魂技。“刀疤臉”的師父為了在她的配合下煉製出一個完美無暇的喪屍來，也不是沒可能對她作出一定的讓步。
但當項前拿這個“信任契約”去問老黑時，以老黑的見多識廣，竟然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沒有聽說過這樣的魂技。或者是這一個時代的人才研究出來的，或者是‘刀疤臉’的師父在騙索吟。索吟還這樣小，沒經過多少事，很容易就會被騙住。”
騙的說法，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老黑說完了這些話，他剛剛凝聚出來的那隻豬頭蜥飛到項前拿著短劍的左手邊，翅膀收斂，竟然鑽進了劍柄上的那個儲物空間之中。老黑也沉寂下去不再說話。
項前於是將短劍收起，長長籲了一口氣，起身慢慢地收拾那些布陣的妖晶，心中卻是思潮起伏。
這起起伏伏的思緒全是關於老黑的。
老黑有暗元球、複製的風元球，還有那種被赫連小煙稱為“靈魂印記”的發光的字，說不定還有其他自己所不知道的厲害手段。項前細想起來，這些手段竟然全都不是自己可以控製的。
那麽，老黑會不會突有一日，不想再要什麽主人了，來個自己翻身做主人！
老黑畢竟是聖級妖獸，幾千年的聖級妖獸，其靈性已經與人沒有任何的差別，又怎肯甘心始終委委曲曲地做一個器魂！
老黑說過，他隻有通過自己才能接觸外麵的世界，沒有自己，他便隻有在短劍中沉睡，再無法看到外麵的一絲一毫。從自己得到短劍後的情況來看，老黑的這些話應該不假。
但這隻是以前，在他有了那個喪屍似的豬頭蜥之後呢？他有沒有可能以豬頭蜥喪屍取代自己？
還有，自己在修魂方麵所有精奧一點的知識，都是來自於老黑，那還不是他說什麽自己就聽什麽！他若騙自己又怎麽辦？
三串貓子的，如果老黑真的有異心，那可就麻煩得很了！
話又說回來，這畢竟隻是自己的一時意動，實情很可能並非如此。
更何況，即使老黑有異心，也還遠遠沒有到他付諸實行的程度，因為他現在的情況，至多與成為喪屍後的索吟一樣，要靠自己的魂力來支撐！
沒有了自己輸送過去的魂力，老黑所有的本事，什麽暗元球、風元球，還有那個豬頭晰喪屍，全都使不出來，或使喚不動！
這樣想著，項前才又安下心來。
突然躺在地洞中間的索吟“嗯”了一聲，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翻身坐起。
項前連忙靠過去，道：“索吟姑娘，你醒了。那個‘刀疤臉’……哦，我是說孟德，孟德的靈魂，已經從姑娘體內拘出，他再無法幹擾你了。”
索吟轉眼望著他，道：“謝謝大人。”索吟這時聲音沙啞，再非先前的清亮柔和，這自然是剛才“刀疤臉”被拘時，叫得過久，把她的喉嚨叫壞了。
“索吟姑娘，我告訴你一件事。”項前說著猶豫了一下。
這時候，項前已經明白，誆索吟說出煉製喪屍秘密的事顯然並不可行，而且也沒有必要。項前於是決定向她說出因“刀疤臉”靈魂纏繞，再加上拘出“刀疤臉”靈魂時被殃及，以至她靈魂受損、命不久長的事。
索吟聽後臉色變了，急忙以她那沙啞的嗓音艱難地道：“將我的靈魂植入紫猿的事，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她心中所想的，顯然全是變身為紫猿喪屍報仇。
“索吟姑娘，這個事吧，”項前斟酌著措詞道：“你變成紫猿，雖然變得厲害了，但那個害你的梁丘國大長老，恐怕身手也不弱，而且身邊也一定有不少的武士保護。你變成了紫猿後，那就與人的形象差別太大，恐怕連靠近他的機會也沒有，這個……想報仇，也實在是不容易啊！”
索吟目光凝了一下，神色暗淡下來，良久道：“這雖然不容易，卻是我唯一的機會，怎麽都要一試的，還求大人成全。”
項前試探著道：“我倒有一個辦法，在我看來，要比你變成紫猿好一些。不知姑娘願不願意聽？”
索吟意外地看著他，目光中又流露著警惕和疑惑，道：“大人……你請說。”
“索吟姑娘，喪屍的煉製，還有一種情形，你或許不知道。”項前覺得有些礙難開口，但仍是硬著頭皮說下去：“人的‘靈’和‘魂’，是可以想辦法完全分開的。這個，嗯，就拿你來說吧，把你的‘靈’和‘魂’分開之後，把‘魂’那一部分不要了，隻留下‘靈’，卻與另一個人的‘魂’結合在一起，這樣形成的新的靈魂，可以說仍然是你，仍然完整地保留著你的記憶和靈性，卻又可以得到那個‘魂’原本所具有的能力。”
“索吟姑娘，我想說的是，如果把你的‘靈’分出來，和一個聖級魂師的‘魂’結合在一起，再植入你的體內，那你就可以使用魂技了，而且你還是你，不用變成一個紫猿。”
索吟的眼睛亮了起來，但又明顯地難以置信，遲疑地問道：“真的有這樣的方法？你……有這樣的手段，有……聖級魂師的靈魂？”
項前是沒有這樣的手段，但老黑有，聖級的靈魂老黑那裏也有，就是“刀疤臉”的師父。
按項前的這個辦法來，索吟的靈魂仍然隻能通過陣法，才能與她的身體保持聯係，仍然還是個喪屍，但卻是用她自己的身體煉成的喪屍，而且可以使用“刀疤臉”師父的全部魂技！實力有了，卻不必再變身為紫猿。
當然也有美中不足之處，那就是施展魂技與人打鬥廝殺，魂力的消耗速度，要比僅僅以武技對敵迅速得多。同樣的魂力儲存量，如果紫猿喪屍可以用三、五個月，現在則很可能一個月也不能維持。
但這隻是一個小缺憾，對索吟來說，情況要比變身紫猿好了百倍也不止。
“大人，你……你真的舍得放棄一個聖級喪屍？”索吟明顯地不敢相信項前會如此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