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井友林倒吸了口涼氣,不是丁漠湉提醒他,他根本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心裏不由自嘲一番,果然如此,他隻會說別人,卻不會說自己?
“David?”丁漠湉頭朝裏,井友林問道:“你討厭我嗎?”
“嗯,我總不會欣賞你吧?”
井友林冷笑一下,問題問得自打耳光,“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
丁漠湉沒往下問,井友林卻繼續往下說,“學校讓我負責製作一個背景道具,我弄不來,跑去找我媽幫忙,可她就忙著跟我爸吵架,好像隻有在吵架中,她才能找到樂趣一樣。”
丁漠湉仍然是後腦勺對著井友林,井友林到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我坐在二樓走廊的地上哭,害怕明天被老師罵?你走過來問我發生什麽事了?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丁漠湉眨了下眼睛,他不記得這件事了,卻有了興趣,繼續聽井友林說下去,“你二話沒說,就幫我一起去做道具了。”
丁漠湉轉過頭去,對上了井友林的眼神,井友林微微笑了笑,“但是你也做不來,你想到Steven之前做過一個相似的東西,就跑去找Steven求助。”
“Steven來了嗎?”丁漠湉隨口問了句。
井友林點了下頭,“來了,他手上還捧著書,被你拉了過來,我小時候最討厭看到Steven學習的模樣了,搞得就像他在讀書,我們都在玩一樣。”
丁漠湉淡淡一笑,果然人跟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他一直覺得丁漠驊被束縛著,被壓抑太久,所以最後就適得其反了?隻要提起做生意,就有點過敏反應?
井友林繼續往下說道:“沒想到書呆子動手能力很強,我們兩人從旁協助,很快就把道具做完了。”
丁漠湉隨性笑了笑,井友林抬著頭,說道:“好神奇,我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你小時候不像現在這麽討人厭!”
雖然丁漠湉講的話不中聽,但口吻卻柔和了很多,“你還有印象?”
丁漠湉看向井友林,反問一句,說道:“你說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井友林心裏談不上失落,突然換了個話題,有點哀傷的說道:“我爸死的時候,我媽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夫妻做到他們兩人這份上,也真是無話可說了?”
似乎從井友林的言語中,丁漠湉聽出了了一些異樣?這些話,井友林以前從沒提起過,“Olivia抱著Sufi哭了很久。”
井友林眨巴著眼睛,一臉的不相信,丁漠湉不覺得井友林的表情是裝出來的,況且井友林愣了老半天,一直沒說話,跟平日裏咋咋呼呼完全不一樣。
過了好一會,井友林才略有恍惚的問了句,“你騙我的吧?”
“沒有,你媽真的哭了很久。”
井友林的沉默比吵鬧更讓人捉摸不透?又沉默不語了半天,眼神意味深長,似有似無的回了句,“是嗎.……?”
丁漠湉點著頭,沒再多說,這對母子之間的心結,也不是丁漠湉能輕易解開的,就像他自己的心結解不開,同樣不會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哪怕對著施薏,他都難以啟齒的說不出口?
井友林起身走到床邊,輕聲問道:“你還要喝水嗎?”
對於井友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丁漠湉很不適應,“你別以為跟我聊個家常,憶個往事,我就會幫你還錢!”
井友林臉色一沉,反駁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不用一再強調不幫我還錢了?”
井友林轉身回到自己睡的床上,拉起被子,蒙住頭,背對著丁漠湉,沒再出聲,丁漠湉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想說聲抱歉,卻一直開不了口。
早上大家等在食堂,準備吃早飯,施薏起了個早,難得沒睡懶覺,施魏東為了避開丁漠湉,還找著借口,說要打乒乓球,平常一般早起的丁漠湉,卻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有些反常?
“你們先吃吧!我去叫David?”
施薏起身朝平房走去,早上祥叔說起,說今天淩晨四點的時候,井友林偷偷溜走了,錢子豪跟著施薏,一起走出了食堂。
看到錢子豪跟著她出來,施薏張嘴問道:“Toni你有事?”
“祥叔跟我說,井友林告訴他,說David昨晚做噩夢了?”
“做噩夢?”施薏反問一句,她本來以為,做個噩夢不需要大驚小怪吧?
看施薏似乎不明所以,錢子豪就解釋了一下,說丁漠湉做噩夢,也是和高中那件事有關,這一下子讓施薏有點緊張起來,“你不早說?”
“你別那麽緊張啊!”
“我能不緊張嗎?他跟井友林住在一起啊!”
“還是井友林告訴祥叔的,所以他不會對David怎麽樣的!”
“真的?”
錢子豪點了下頭,“你看David打了他,他不敢還手就知道了,多少還是有點怕David的。”
“井友林都不怕Olivia?會怕David?”
錢子豪解釋起來,“他對Olivia是充滿了抵觸情緒的,對David其實沒什麽?”
“是嗎?沒什麽看上去像是殺父仇人一樣?”
錢子豪笑了起來,調侃了一句,“他就是德行難看,跟著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學壞了。”
施薏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井友林不可能一生出來,就是現在這幅德行的,“那David會不會還在睡覺?要不我們先吃飯,讓他多睡會?”
“你還是去叫他一下吧!我覺得他應該起床了,再說了,David不出現,我看祥叔會坐立不安,食之無味的?”
施薏笑了下,點了下頭,“好。”
施薏去房裏找丁漠湉,錢子豪轉身回到食堂,施薏來到門前,不由自主的摸了下戴在手上的戒指,結婚?似乎本來,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
丁漠湉拿著手機,在打電話,他給施薏打開了門,跟著他進屋,才發現丁漠湉早就忙碌開了,他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敲著筆記本鍵盤,眼神中向施薏透露著,讓她稍等一下的意思。
每次看到忙忙碌碌的丁漠湉,總給施薏一種距離感,明明他隻是在工作而已,可總給施薏這種蠢蠢欲動的不安感,有的時候,不是她不插嘴,而是她根本插不上嘴?
丁漠湉掛上電話,衝施薏笑了笑,打趣道:“今天太陽西邊出來啦!你這麽早就起來啦!”
施薏白了他一眼,反駁道:“我想跟你一起吃早飯嘛?結果興衝衝的跑去食堂,你竟然不在。”
“昨晚我沒睡好,所以起得晚了。”
“做噩夢啦?”
“你怎麽知道的?”
丁漠湉一覺醒來,發現井友林已經不在房裏了,“井友林跟祥叔說的,看來他還是蠻關心你的?”
“是嗎?那他人呢?”
“祥叔說他走了?今天早上我沒見到他。”
丁漠湉點了下頭,表現出一副略有所思的神情,直接說道:“祥叔肯定給他錢了。”
“這你都知道啊?”
“他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要錢的!”
“可你不是讓祥叔,別給他錢了嗎?”
丁漠湉笑了笑,說道:“我管我說,但祥叔不一定聽嘛?”
“是嗎?”
丁漠湉點了下頭,“他不會得罪井友林的,但如果我問他,是不是給了井友林錢?他一定會騙我說沒有,所以我根本不會去問,因為根本沒意義。”
“井友林欠了多少錢啊?”
“不知道,但祥叔不會全替他還了的,我想隻會給他一點錢罷了!”
“我怎麽覺得,你像親眼看到一樣?”
丁漠湉笑了笑,神秘兮兮的說道:“那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打什麽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