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清泠泠的玉清仙光在黑夜中亮起,柔白的、半透明的光芒好與星光月華相輝映,分不清哪種光芒更明亮。


  元黎深深凝望著男人被瑩瑩白光照亮的臉龐。


  他的嘴角繃直,擰起的眉頭無比凜冽,可那雙幽暗深邃的眼裏,卻翻湧、也壓抑著火熱的情念。


  那般矛盾,那般耀眼。


  玄仙與斬屍境的準聖,境界之距,可謂天差地別。受修為所限,元黎並沒有發覺身後聚集的靈力,卻本能地感到了危機。


  但危機感隻能助長她的興奮,宛如在刀尖起舞的激情。


  她將嬌軀貼合,頭頸與其相交,暖暖的芬芳包裹了他。輕輕嗬氣,低聲問,

  “浮黎,你害怕了嗎?”


  柔媚的女聲成功讓元始頓住了那隻靈力聚匯殺機溢滿的手。


  元始垂眼看著元黎,如同九重天的聖人俯瞰下方九州縹緲。幽深的眼底透出一絲冷厲的威懾,又似色厲內荏的掩蓋。


  “怕誰?你?”


  他的嗓音因動情而低啞,語氣卻明白地流露出對她的不屑和極度的自傲。


  元黎聽著這話語,隻覺得浮黎好似變了個人,又或者,這才是他的本相?

  倒是跟她心裏的形象愈發接近了。


  她勾住元始落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帶著他滑過自己纖細的腰。


  輕笑道,“你不怕我,卻怕你自己。”


  肌膚盈潤如玉,細腰不堪一握。


  他因為掌下的觸感分了心,甚至不知那句話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唯有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質疑,“嗯?”


  元黎親吻著他修長白皙的脖頸,沒有繼續接下去,反而說出另一句話。


  “老聃說,他來此尋道,你也是如此麽?”


  浮黎的記憶畫麵在腦海中浮現,元始皺緊眉頭。


  他沒有理會尋道一說,卻想起自己的善屍答應過老子,不會對緇衣氏部落的人族動用法力。


  但……那又怎麽樣呢?


  他淡淡言,“此間無道。”


  作為本尊,元始的脾氣沒有善屍浮黎好,唯我獨尊的程度卻要更高。


  在他看來,區區人族,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自己麵前這個玄仙。連紫霄宮聽道都沒能趕上的,有何資格談道?

  至於老子……等大兄證道了再說。


  本是自負滿滿的回答,不想元黎聽罷,竟是嘲弄般的輕笑一聲。


  “有的。”


  有?

  元始輕嗤,尚未說出什麽語句,那膽大包天的女人卻一口含住了他脖頸凸出的喉結。


  他的呼吸陡然一緊,轉而便惱羞成怒冷了眉眼。靈光浮動,殺機又現。


  可元黎卻無知無覺一般,甚至解開了他腰間的玉帶。


  “這裏——”她的語聲帶了絲驚奇,饒有興致。好奇,又似早有所料。


  “你有反應了。”


  他輕喘了聲,充滿了不明所以的困惑和羞惱。


  “不許碰!”


  元黎當然不會聽他的。這人嘴上喊的凶厲,動作卻軟綿綿,欲抗還迎。


  盡管她自己也從未嚐試過,但聽到男人加重的喘息,曾經所見所聞的內容突然就清晰了。


  她笑吟吟地親他,“浮黎道友……既是向道之心堅固,為何心生畏懼?”


  “我沒有!”


  元始在第一時間否認,聽起來很果斷,可連自己都能覺出心虛。


  正如元黎所說,他害怕了。但不是怕了她,而是對自己身上所產生的那種陌生失控的變化的畏懼。


  他不想承認,也不可否認。倘若此刻繼續拒絕麵對,乃至直接抹殺了她,也定會生出心魔。


  還是清淩淩的月夜,風中卻飄來了細粒的雪。


  昆侖山的氣候,受諸多因素影響。大能的心境情緒皆可溝通一方天地。


  雪子如銀星亂灑,紛紛揚揚。


  微凜的風中,那清冷暗含殺機的玉清仙光徹底消散。


  元始的思緒駁雜,又十分清醒。


  他不可能讓這個小小人族成為自己的心魔劫,不論他的陌生異動反應來源為何,他都有信心將此劫跨過。


  沒有誰可以影響到他。待到劫後,他就會讓元黎付出代價。


  屆時,誰也不會知道他玉清元始在這樣一個夜裏,被一個螻蟻般的女人影響過。


  元始握住元黎的手,神態淡然,仿佛全然沒有被影響,更沒有存在過什麽畏懼。


  他清冷的語聲含了些許連他自己也沒能發覺的迫切,嗓音低沉,

  “大兄讓你引導我,那便開始吧。”


  元黎眨了眨眼,應了聲,“好。”


  便壓著他,第二次倒在柔軟的蔓草上。


  月華如練,光影晃亂。雪花漫漫灑落。


  她解開了他的白袍。跪坐在他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野蔓中的白發男人。


  霜露晶瑩,反射著銀色的星光,卻不及他清冷漂亮。


  這個男人,像飛雪,像雪後凝結的冰花。他的話語和眼神是兩個極端,前者極冷,後者極熱。倒顯出幾分情趣來。


  繚繚冷煙朦朧,香風襲人。


  暖白玉融化了冰雪,潤澤濡濕。


  一縷微濕的白發粘在她的指尖,纏繞成結。


  “浮黎……你流汗了……”


  “……”


  “你好大……”


  “閉嘴!”


  白雪絲絲垂,落覆紅櫻。雀兒飛落在枝頭,用羽翅掃開雪絲,啄弄妖嬈的紅蕊。


  冰花墜入了泥濘,為之狼狽不堪,為之丟盔棄甲。


  …………


  雪停了,黎明的晨光隙出,穿過燧木林密集的枝葉,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影。


  元始輕輕喘息,看著蔓草上的痕跡,一陣失神。恍惚想到——


  或許……留下不殺也可以……不行!

  這個念頭剛剛萌發,便有一條長腿搭上了他的肩頭,足尖調皮地點了點他。


  微啞的女聲纏綿道,“才一夜,我以為會更久……”


  充滿暗示性的語句成功讓元始沉了臉,單手抓住那細白的纖足,竟不計較她的冒犯之舉。帶著些惱怒,啞聲道,

  “誰跟你說結束了。”


  這便是要繼續的意思了。


  元黎晃了晃小腿,催他,“那你快些啊——”


  天光日頭下,眼看又要繼續做符合天地陰陽之道的事,不想快樂還沒迎來第二次,就先迎來了天劫。


  百裏烏雲遮天蔽日,雷鳴轟動,聲聲如擂鼓。仿佛是刻意提醒,不讓他們繼續。


  元黎仰頭望天,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修為。不禁詫異。


  推了把元始,她眨眨眼,困惑道,“你是什麽大寶貝,跟你睡一覺,我便要渡金仙劫了。”


  元始扣緊了她的細腰,聽到她的話先是麵上微紅,轉而就變了臉色。


  他想起了她堪稱恐怖的天仙劫,那一次她就“暈過去了”,差點沒渡過雷劫。那金仙劫呢?


  元始抬眼看那聲勢浩大的劫雲,滿麵鐵青。


  這個女人,隻能死在他手上,雷劫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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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醒醒,你以為我要劈的是誰??


  遲了一些,以後更新時間都改到中午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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