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絲難斷2
自嘲的笑了笑，我又開始邁動腳步搖搖晃晃無目的的遊走。內心空蕩蕩的仿佛丟了靈魂般。
一路上冷冽的風吹拂在臉，我又將手緊了緊。空寂地路上隻響徹著空蕩的腳步聲。我發覺自己就像是個無家可歸的小孩，背著我娘親，流浪在這個不屬於我的時空。家在何方？爸爸媽媽還好嗎？什麽時候才可以回去？什麽時候才可以有一個溫暖的家…..
淚水再次襲上眼角，我又使勁吞了下去。怎麽可以允許自己軟弱呢！
這樣安慰著自己，我又行了一段路。遠處由近慢慢地出現些許燈火。我的步子依然沒有停。
影影綽綽的亮光迅速聚攏而來，我知道，他們已經找來了。
在我無比厭惡的眼神中，陳七舉著火把得意洋洋地來到我麵前。在看見我背上的人的一瞬間，臉色麵如土灰，指著我“你這個妖怪！竟然…背著個死人。”
我冷冷地掃過每個人的臉，這裏的每個人我都要牢牢記在心裏。我會記得這些歧視我的人。
巡視中發現了幾個熟悉的人。呂翔、冷軒雲、冷奕生。那種帶著質疑複雜的眼神是什麽？難懂他們也在嫌棄我？
“妖怪！不要以為裝可憐我就會放了你。我已經通知王老爺了，想不到你竟然可以逃出去。果然是會妖法！”陳七的臉色變幻莫測，看著我的眼神簡直想要把我撕碎。
“哼，那又怎麽樣？”我冷哼一聲，不屑的開口，事已至此，我已無路可逃。
“她是個狐妖，你們最近的失蹤案都和這個怪物有關，我們村曾經失蹤過人，這個怪物一離開村子就太平了！鄉親們你們說她該不該殺！”陳七的話一派正經，言正義辭的一番說辭宗仁心血泛潮都開始跟著起哄。
“殺了她！”
“趕走她！這個怪物！”
“細秀，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那個老村長開了口，眾人都禁了聲似乎在等待我的最後宣誓。
“我不做垂死掙紮，我沒做過就是沒做，做了我一定會承認。你們也看見了那個海邊的怪物才是真正使怪的主謀跟我沒關係！你們這些人總是把錯誤歸結在別人身上也不想想自己如果沒受住誘惑怎麽會讓妖怪有機可趁？有的時候你們這些人比妖怪還要肮髒！”我趾高氣昂地直視他們，說出了我一直想要說的話。
“你這個肮髒的怪物！”陳七怒吼一聲，衝上前使勁拽住我背著的人。我一急，張口欲咬他的手，他破口大罵，硬生生地將我扳開，細秀的娘沒了支撐點重重地倒在地上。
我慌亂地衝上前，護住她的身子。不允許她死了還要受人淩辱！
“陳七，有什麽事衝我來，對著死人做什麽？”一股怒氣充滿丹田，我也被自己洪亮的吼聲嚇了一跳。陳七麵色發黑的站在那兒瞪我。
“你不過是個肮髒的妖怪有什麽資格在我們麵前猖獗？”也許覺得麵子掛不住陳七伸手拿過一個弓箭張開正對著我。
我俯身趴在娘身上，看來這次我是在劫難逃了。越過眼前人的身影我將視線放在了他身上。在那雙帶著質疑迷茫的眼眸裏我看見在燈火熠熠中麵色蒼白的自己！無助而淒涼地孤獨一人。第一次和他相遇是在海邊，他笑容可掬地對著我講“小心！”再一次相見時那個漆黑的遇妖晚上。他不是和我見證了一切了嗎？說啊！幫我解釋啊！我不是吃人的妖怪，我是細秀….隻是細秀…。
最終，那雙眼睛也轉移了視線，心口仿佛被撕開一個大口，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什麽了嗎？我明明沒做什麽，他為什麽不敢直視我。就因為我是這個卑劣的妖怪嗎？
心口泛著疼痛，我不甘地轉過頭，對著細秀娘的屍體跪了下來。
“對不起，娘，你把我拉扯那麽大，除了給你帶來噩運，我就沒給你享過一次福。”說完。我重重地扣了一次頭。
“對不起，娘，我不該留下你一個人麵對這群人麵獸心的東西，害得你天妒紅顏。”我又扣了一次頭。額上泌出了些細細的血珠。但這和心口的傷疤比起來簡直是小如牛毛！我要一次一次把我所虧欠娘的一切還給她。她曾為我哭過，她曾為我下跪過。現在由我來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辜負了你的期望..”
冷軒雲痛心地看著麵前的女子，瘦弱的身子不停地磕頭，嘴裏不停地說對不起。拚命地忍住眼淚不讓眼淚掉落。她對不起誰？這一切該怪她嗎？怪她身不由已地接受這個妖怪的血統嗎？為什麽…她是個狐妖…
他幾次想開口卻被心頭的思維死死壓住。她這樣子該叫人怎麽辦？
“村長，細秀…她是個好姑娘，這一切錯不能怪在她身上。她住在我家她的人品我真的清楚不過了。”呂翔視乎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氣，怯怯的開了口。
“你的娘對你很重要嗎？”村長沉重的聲音製止了我的動作。我展開一個舒心的笑，麵對著他我已釋然。
“重要，很重要，因為她生了我，養了我。雖然她給不了我什麽但卻是用她最微薄的一切來養育我。也許一個人的死微不足道，大地照樣遵循著一貫不變的規律而運作，她的死帶不來地動天搖，但在乎她的人會!因為……她是我娘親…..”
那個村長聽完我的話沉思半響，良久，他講了一句“你走吧！一個小姑娘能懂那麽多想必也是經曆了許多坎坷的事，實在不該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在你身上。”
他的話讓我愣了一下，看見他蒼老的麵上竟多了絲慈祥。還沒說早已有一個聲音搶在我麵前急急出聲“村長，怎麽可以這樣放了她！她可是個妖怪！”
又是他陳七。
“不追究了，一個妖怪都懂得人情世故，怎麽連你還不懂！”村長睿智的眼神射向他。
陳七仍是不甘心地爭辯“可她是王老爺的人。”
“她是誰的人我不管，現在讓她走就是。”村長一席話。眾人麵麵相覷實在難以抉擇。
“細秀，你快走吧！”呂翔麵色焦慮的催促我快走，我又重新看了他一眼，那個村長他仍是一副堅定的樣子。
我起了身，將娘背在身上，向他鞠了一個躬道了聲“謝謝！”再次巡視熟悉的人臉。呂翔的臉上是欣慰還有難過。冷奕生的臉上是無奈。還有那個人….他依舊麵色不改的看著這邊，仿佛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也對…他本來就是….
回過身，我又慢慢地遠離了光線，心情卻更加沉重了。原來最後還是成了一個人。
呂翔謝謝你最後給了我一絲希望。那紅透天的紅光我已不願再回頭。
漆黑夜幕中，那抹瘦弱孤寂的身影漸行漸遠，在紅光的映襯下的人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