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月帝國
林宇飛看著自己留在書房中的私人物品——幾張銀票、京城宅子的房契,還有10幾封書信,奇怪的是沒有一件林啟元留下的物件,或許是因為傷心都隨父親下葬了。
書信主要是自己跟父親幾位位同僚好友間的日常感情聯絡,其中大部分是戶部侍郎吳凱的信件。
本想從信件中尋出一些蛛絲馬跡,最終發現都是些長輩教導如何做人、做學問的至理名言,只得作罷。
煦暖的陽光從雕花窗外照了進來,書房內一片柔和,林宇飛這才細細打量書房裡面的擺設,几榻有度,器具有式,几案葦席一塵不染,好似自己未曾離開過。
游目四顧,見牆上懸挂著一個細長布囊,便摘了下了,解開豎口,從布囊中抽出的竟是一支玉笛,不禁大喜。
前世,母親是一位音樂教授,這讓他從小就有一個音樂的夢想。
雖然大學的專業是理工科,但在母親的支持下,畢業后他組建了自己的音樂工作室,甚至還發行了唱片,雖然沒有大紅大紫,他依舊樂此不疲。
如果父母沒有離他而去,他將會以一位藝術家的身份結束一生。
一場撲朔迷離的交通事故,令父母雙亡,他痛不欲生,接過父親的企業,發誓找出事故的真相。
往事如過眼雲煙,望著眼前這支玉笛,林宇飛的眼眶逐漸變紅。
書架上整齊擺放著數百軸書卷,林宇飛夜以繼日地閱讀著這些新世界的書籍。
這大月帝國從何而來?
這幾天,通過閱讀官史,他終於弄明白了。
原來宋徽宗時期,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朱勔、李彥等六人結黨營私、貪贓枉法、魚肉百姓,弄得天下民不聊生。
宣和二年方臘率眾在歙縣起義,從者如雲,攻城奪池,很快接連攻陷了幾十座州縣,部眾發展到近百萬,威震東南。
宋徽宗驚恐萬分,派童貫、譚稹分兵兩路鎮壓,只是接下來的歷史卻毫無緣由地改變了,最終鎮壓以失敗告終。
林宇飛非常確定自己不是帶來這場歷史偏轉的那隻蝴蝶,因為改變發生在50多年前。
這或許就是歷史中無數運轉位面中的一個吧。
天下大亂,後晉河東名將周德威之八代孫周洋自益州起兵。
四年後大宋在起義軍和金國鐵騎的夾擊之下滅亡,而金國也在不久之後改朝換代,國號燕。
群雄逐鹿,最終周洋定都汴京,國號月,南征北戰,建立如今的大月帝國。
大月乃當今世上最強盛的國家之一,聲譽遠播,疆域空前遼闊,東臨東海、南至南海、西南與交趾國及大理國交界,西與吐蕃接壤,西北毗鄰西陵國,北至燕國,南北4000里,東西3000里。
高祖周洋稱帝15年後傳位於太宗周緯,父子兩人選賢任能,知人善用,從諫如流,採取了休養生息、開科取士、發展生產等一系列治世政策,使得社會出現了較為安定的局面,經濟快速發展、武功興盛。
周緯8年前傳位於高宗周治,6年前燕國大旱,流民四起,為轉移國內矛盾發起對大月的戰爭。大月憑藉雄厚的國力拒敵於國門之外,打打停停直到兩年前才正式訂立和約。
一年前大月帝國第四任皇帝繼位,年號廣順。
今年是大月廣順二年,對於當今皇上周旭,林宇飛還是挺有好感的,畢竟父親的案子就是他登基后平反的。
………………..
「林宇飛,你在哪裡?」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叫喚,陳國林站正在堂屋中四處張望。
「陳少爺,您坐.……我馬上給你沏茶。」阿牛緊跟著陳國林進屋:「我家少爺身子剛好,受不了驚嚇,您可要多擔待啊。」
「阿林!」林宇飛從書房中走出。
陳國林用戲虐的眼神盯著林宇飛,繞著他轉了一圈,揚起右手在林宇飛胸前重重地拍了一下。
「壯得跟頭牛似的。」轉身坐到旁邊的太師椅上,拿起剛沏的茶盞抿了一口:「奶奶的,什麼杏林高手,都是江湖騙子啊。」
「等下就去把他醫館拆了,居然敢騙阿姐的銀子。」陳國林咧著嘴,憤憤不平的說道。
「阿林,他都把我醫治好了,你居然還想著拆人家的醫館。」林宇飛一臉疑惑,轉身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
「他說你……必死無疑,你現在好好的,那不是騙子是什麼?」陳國林翹著二郎腿,毫無意態地癱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把玩著茶盞,撅著嘴說道。
「我現在身體能康復,都虧他的救治啊,他只是擔心救不活,你怎麼能為難他呢?」
林宇飛清楚知道自己身上發生過什麼,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
「不對啊,林宇飛……你以前見著我可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躲著的。」陳國林疑惑地看著林宇飛:「不會是你知道我現在窮,沒銀子花……看不起我了吧?」
「阿林,我是你姐夫。」林宇飛面露微笑,淡淡地說道:「都是一家人,怎麼會看不起你呢?」
「那就好,不過林宇飛你要是敢欺負阿姐,我還一樣會揍你的。」陳國林瞥了一眼林宇飛,傲嬌地說道:「在這錢塘城裡,我陳國林打架還真沒怕過誰。知府大人的兒子上個月被我打的到現在還沒下床呢。」
「阿林你年級不小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喜歡打打殺殺的。」
「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都是因為你突然出現,王知府家那小王八蛋取笑阿姐一女二嫁。」陳國林滿臉委屈:「賠了那麼多醫藥費,賬房每個月從我零花錢里扣,現在我窮的都想上街要飯去了。」
「本來昨天還想著蘇恆那裡騙點小錢花花,現在你沒死,徹底沒戲了。」
「林宇飛……這事你得負起責任啊。」陳國林斜著腦袋,抬手指著林宇飛道:「你讓阿姐想辦法不要從我零花錢里扣了,她最聽你話了。」
「你要是不幫我,我.……我.……上街要飯……太丟人了……我就去跳錢塘湖。」
「我會跟她說的,不過不能保證你姐會聽我的。」林宇飛一臉無奈,這小舅子還真不讓人省心啊。
「姐夫.……你真是我的親姐夫啊。」陳國林瞬間站了起來,滿臉喜氣:「姐夫……您放心,阿姐肯定聽你的。」
「姐夫你身體剛恢復,需要靜養,我就不打擾你了。」
「姐夫我等你好消息哦……」話音未落,陳國林已經走到門口,轉身擺了一下手,唱著小曲揚長而去。 ……
既來之,則安之,對於自己今後的人身規劃,他也有了大致的思路。
首先是找出害自己的人,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這天底下難道還有什麼比自己的小命更值錢的東西了嗎?
其次是找出父親案子的真相,雖然父親已經平反,但陳浩文依舊是「舉報者」。如果不能還陳浩文清白,這終究是林家與陳家的一個心結,更何況「告密者」這個身份也會對『阜康銀號』的商譽帶來影響。
第三是將汴京的林家宅院處理掉,從之前的信件中他了解到照看林家宅院的方伯想回老家養老。因此林宇飛打算找個時間去汴京一趟,除了處理宅院順便拜訪那幾位與自己有書信往來的長輩。
當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今後做什麼?雖然目前看來衣食無憂,但每日無所事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最起碼也要為妻子分擔一些事情。
思緒回到面前的書本上,林宇飛隨手端起身邊的茶杯,抿了一口,突然發現茶水已涼。
轉身去拿茶壺,猛地發現有一人對著自己發獃。
「若穎,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啊。」陳若穎一時沒回過神。
「剛到,今天銀號里事情不多,就早點回來了。」陳若穎臉頰微紅:「剛看你專註著看書,就沒打擾你。」
「晚飯我給你帶過來了,趁熱吃,你身體剛恢復需要靜養。」說著上前拉著林宇飛的手往堂屋走去。
「你的手太冰涼了。」林宇飛將陳若穎的一對玉手合在自己手掌之中道:「我給你捂捂熱。」
陳若穎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低垂的眼帘,長長的睫毛在輕輕波動。
林宇飛輕輕抿了下嘴,略微頷首,一雙手慢慢后移,緊緊地摟著陳若穎纖細的柳腰。
猝不及防,陳若穎那雙寶石一般明亮的眸子直直地望入林宇飛眼底,毫無閃躲。
雙眸含笑,雙唇漸漸靠近,兩人鼻息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