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鬥耀世 第三十五章 機由心生
公輸班立時羞的雙頰通紅，耳根如燒，抬手擋住雙眼道：“春香姐姐，還望自重！”
三女咯咯嬌笑。
妘氏緩緩將他的手掌移開，道：“盤兒，你現在已經是公輸家族的繼承人了，這《神機引》你不想瞧瞧嗎？”
公輸班眯起雙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赫然發現春香的美背上隱隱閃爍著金光。那光芒流離變幻，居然是一些看不懂的蛇形符號。
妘氏道：“那些蛇形符號便是上古洪荒時期的文字，兩位仙子身上的紋身即是共工先祖流傳下來的《神機引》。”
公輸班拍案叫絕道：“將秘籍刻在絕地者的身上保存下來，這法子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謂精妙絕倫！想必當時顓頊也一定親眼見過兩位仙子姐姐吧，若他知道共工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將最寶貴的東西悄然留傳後世，豈不是要將鼻子氣歪了。”
妘氏接口道：“不錯，與你所料不差，水神共工臨死之時不求其他，僅僅要了如玉、春香兩位絕地者陪寢。而你也不要把顓頊想的太簡單啦。他雖表麵應允，卻在二人進入陵墓之前，使用法術封住了她們七成神力，還破壞了她們的記憶。適以許多蛇篆文字連她們也無法辨認，才會導致《神機引》部分內容失傳。”
說到此處，春香恨恨道：“那顓頊老賊，表麵上假仁假義，實則是個多疑狠辣的魔頭。若不是他，姐姐，也不會……”說到後麵，已泣不成聲，披衣輕啜。如玉緩步上前安慰。
公輸班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如玉之所以惜字如金，幾無表情，八成就是遭受了顓頊的毒手！
春香淚水潸然，哽咽道：“水神天縱奇才，薄雲之誌。他費勁心思將我們姐妹二人留存下來，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讓後人參透《神機引》的奧秘，找出製服機魔神的方法。為華夏萬民請命祈福！”
公輸班怔然道：“共工先祖雖然強大，但是由於他造反在先，後又撞斷不周山，現在的世人對其口碑並不佳。沒想到他竟是個有誌為民造福的英雄。”
春香歎息道：“史書往往是由勝利者書寫，後人又怎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小哥哥，你知道共工的水神之位，是如何得來的麽？”
公輸班道：“這個確實不知，難道不是因為他是蚩尤的後人？”
春香搖頭道：“軒轅黃帝雖然宅心仁厚，胸懷四海，可是他的兒子卻未必。待軒轅皇帝得道升仙之後，顓頊知道共工有奇才，於是利用他對共工的恩情，讓他平叛亂、治洪水，召集人手地絕天通，卻將所有功勞都記在自己名下。”
“後來，因為共工的功勞實在太大，不獎賞他不足以平民憤。才賜予其水神之位。”
“可惜呀，好景不長，後來由於水神常年使用戰神機體，機魔神嚴重擾亂了他的心智，才最終導致他走火入魔。在神誌不清的狀態下反抗顓頊，又和火神祝融打了一架，最後怒撞不周山。”
公輸班道：“原來如此，傳聞水神性情暴虐，兵主蚩尤凶狠殘暴，其真正的始作俑者，都是機魔神！”
春香道：“不錯，所以水神臨終之際，特意囑咐我二人，非定力超強之人不得傳授《神機引》，否則對人間界將是一場滅頂之災。”
公輸班驀地想起先前在醉神宮，二女不惜一切地以各種方式色誘於自己，其背後竟然懷著如此高尚的情操，實在令人欽佩。
他向二女作揖道：“水神先祖的良苦用心，公輸班謹記心中，此生此世，絕不敢忘！請兩位仙子姐姐傳我《神機引》，他日必製服機魔神，再到水神、蚩尤先祖的碑前，告慰列祖列宗！”
妘氏心中感動歡喜，無以複加，哭笑道：“好！盤兒，這才是我公輸家的好兒孫！”
如玉、春香二女互相傳遞了一個眼色，登時寬衣解帶，玉體橫陳，與他細細講解身體各部位的《神機引》秘訣精要。
公輸班跟隨妘氏修習許久，此刻又得二女傾囊相授，許多之前不明、未解之處霍然開朗，對於機關的理解又精進幾分。
他全神關注於《神機引》裏精妙絕倫的機關術之中，對二女凹凸有致的身材全然拋諸腦後。完全不像剛才那般容易害羞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二女將精要之處細講一遍，又解答了公輸班幾個問題。而後雙雙將衣服穿好，一齊跪倒在公輸班的麵前。
如玉雙手捧著一隻樣式古樸，上麵刻有龍形圖案的塤道：“班公子，請收下這隻虯龍塤，他是水神砍斷一隻虯龍的角親手所作，並將我們的靈與這塤綁在一起。以後隻要你吹響它，無論遠隔千山萬水，我與春香都能感應並找到你。”
春香嫣然道：“不僅如此，等你精通吹塤之後，它還可以操控我和姐姐的神識，甚至幫助我們解開顓頊設下的封印。不過，封印一解，我們雖然可以暫時施放全部法力，不過三個時辰後，就將灰飛煙滅，一定要謹慎呦！”
公輸班剛想推辭，妘氏道：“盤兒，換句話說，兩位仙子此番是將自己的性命交托到你的手中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公輸家新一任的繼承人！”
“法自術起，機由心生。盤兒，主母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教你的了。而且你也是快成家的人了。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公輸班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那句‘法自術起，機由心生’，心潮澎湃，不禁升起萬丈豪情。
隨手拿起虯龍塤仔細端詳，那觸感溫滑細膩，白光流離，龍形圖案栩栩如生，令人愛不釋手。他不禁蹙眉道：“我有一個問題，兩位仙子姐姐既然就是這《神機引》，難道不應該與我日夜相伴，才安全嗎？”
春香嫣然笑道：“如果小哥哥願意時刻把春香帶在身邊，我樂意之至！”
如玉瞟了她一眼，冷冷道：“住嘴！”
轉首對公輸班道：“班公子，若我和春香一直在你身邊，一則太過顯眼；二則我們絕地者畢竟不同於常人，時日長久必定會被人發現異常。這種事數千年來屢見不鮮，所以希望你海涵。”
春香幽幽道：“姐姐，我不想呆在冰冷的地宮裏，我真的想和小哥哥在一起嘛！”
如玉又瞪了她一眼，道：“春香，不可造次！”
“班公子請放心，這麽多年來，我們在天下各處隱秘創建了許多地宮，平時我們自會呆在離你最近的一處休息，隨時等待您的召喚就是了。”
妘氏見如玉如此堅持，毫不留半分轉圜餘地，出聲打圓場道：“是啊，盤兒。水神先祖製作的絕地者可與我製作的絕地者不盡相同。她們體內含有水神精魄，這麽多年來自我修煉，早已變得和人一樣擁有自己的意識，我們強求不得。你就隨她們吧。”
“我也想……可是，”公輸班無奈地歎息道：“誰能教教我，塤這玩意兒應該怎麽吹？”
眾女哄然大笑，餘音繞梁不絕。
翌日午後，天藍如海，白雲飄飄。
煦暖的陽光照到公輸班的屁股上，他懶懶地伸了伸腰，正打算翻個身繼續做春夢，忽然一個柔媚的聲音在他耳邊道：“小祖宗，你都睡到中午，太陽照屁股啦，還不打算起床嗎！”
振聾發聵，叫醒了他一半的魂兒。
惺忪地睜開眼，看到的是公輸婉婉俏麗的麵龐，情不自禁地捏著她的臉道：“鴇母，今天這個小姑娘長得很妖媚嘛，就是太像我六姐那個煩人精了。你看，一嘟嘴的時候更像了！多少錢，小爺就定她了。”
公輸婉婉怒極反笑道：“好的，客官，歡迎光臨紅花院！您這邊請……”
公輸班微微一笑，糊裏糊塗地穿上鞋，勾起她的肩膀，踉蹌地走出門口。
陽光耀眼，目眩神離，他不自覺抬起手掌，擋住陽光道：“小娘子，你的房間咋這麽亮呢！暖乎乎的，像你的身子一般火辣！”
一邊說著，還順手打了她的屁股一下。
公輸婉婉妙目中滿含嗔怒，眼見就要噴發。
公輸班還傻嗬嗬地笑著，勾起她的下巴，調戲道：“誒呀，小娘子，你長得可真好看。比我那些姐姐可強多了！尤其我那個六姐，長得雖然嫵媚，卻生了一顆男兒心，半點兒也不溫柔……”
公輸婉婉擠出一個微笑道：“客官，可她畢竟是你的姐姐呀。你這樣講你的姐姐，似乎不太合適吧。”
公輸班依舊睡眼朦朧道：“有，有什麽不合適的，母老虎也聽不懂人話，沒事！我不怕！”
公輸婉婉攙著他，亦步亦趨走到庭院裏的池水邊，柔聲裏暗藏殺機，道：“客官，你好勇猛呀！奴家好喜歡呢！獎勵你什麽好呢？不如我們來洗個鴛鴦浴吧，你說好不好呀。”
公輸班大喜，驀地從後麵抱住她。
公輸婉婉等的就是此刻，隻見她一掙一摔，霍然將公輸班淩空倒背而起，“嘭”地一聲，水花四濺，硬生生將他摔入水池之中。
池水冰冷刺骨，公輸班瞬間清醒許多。
方甫浮上水麵，又被公輸婉婉拿一盆水當頭潑下，霎時遍體冰涼，凍得瑟瑟發抖。
“好……姐姐，我……錯了，這是你第一百二十三次讓我從水裏起床了……”
“你……又想幹嘛？”
“臭弟弟，當然是帶你給新媳婦兒買花妝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