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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她從哪裏來

  龍灝熙剛離開了府門準備入宮上朝,便看見快馬奔馳而來的龍灝軒,心中甚是詫異。


  “四弟,上朝的時辰就到了,你怎麽到這來了?”


  “三哥!”龍灝軒翻身下馬,將龍灝熙拉至避靜之處。


  “四弟可是出事了?”龍灝熙看著他凝重神色,定知事關重大。


  “三哥,九狐狸昨夜宮變,將太後處死了!楚橋禹被就地正法!楚氏宗族都被關入天牢,等待今日早朝父皇旨意!”


  “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動手了。”龍灝熙自是不會為楚氏惋惜,他也早想血刃太後楚氏了。


  “三哥,京中盛傳,清露寺的那把大火是楚氏所為,恐怕這才是九狐狸按捺不住的真正緣由!如今洛澤坤已被我們滅口,我擔心龍灝淼會追查此事,到時會牽連到我們!”如今局勢十分不利於他們,楚氏一倒,龍灝淼在無所顧忌。


  “洛澤坤已死,死無對證。梅語可已經處理了?”


  “是臣弟大意了,晚了一步!她被洛雪顏的婢女帶走了!現今下落不明!”龍灝軒不敢直視龍灝熙憤恨的眼神。


  “又是洛雪顏!她都死了還要和本王作對!”龍灝熙言語雖是怨恨,心中卻是哀思如潮。他對她的貪戀從未隕滅過,如今她已歸去,他的心自是宛若掉入深潭。回想當年與她在街市的驚鴻一瞥,竟然是他此生中最美好的記憶。


  “四弟,向父皇遞辭表,就說我重病在身,無力在協理朝政!”龍灝熙落寞的轉身回了景王府。龍灝軒自是明白,他這是韜光養晦,以退為進,靜待時機。


  楚氏宗族在北冥幾十年的勢力,一夜之間隨著太後楚氏與楚橋禹的伏法而瞬間崩塌。朝廷頒出詔書,陳列了楚氏十大罪狀。昔日顯赫一時的楚氏,如今成了謀逆的亂臣賊子。洛澤坤雖死,洛氏卻免過一劫,昔日繁華的洛氏大宅也就此頹敗。洛夫人傷思過度,身無可戀,遁入空門!


  龍灝淼奉旨迎娶了鳳儀公主,龍嘯天自是喜不勝收。無論怎樣,這個結果才是他最願意看到的。喜慶的皇宮,到處張燈結彩。似乎早已遺忘了逝去的哀默。搖曳的紅燭,猩紅的喜帳將東宮映射著甚是歡慶。鳳儀公主坐在龍鳳呈祥的床榻上,心急如焚的等待著龍灝淼。洛雪顏如今已死,她也終於能如願的擁有他。想著他那麵如冠玉,風流倜儻的身形,心中宛若懷揣著一隻小鹿,砰砰亂跳。那是少女的悸動,她儼然對他動了情思。


  允公公守在喜房外,卻遲遲不見龍灝淼身影。他心中自是知曉,這小祖宗定是放不下洛雪顏。可是這新婚之夜,就將太子妃丟在一邊,恐怕這東宮日後便無寧日。


  龍灝淼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錦袍正伏案在禦案上批閱奏折,儼然早已忘記他今日是新郎官的身份。允公公匆匆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血影輕步走到殿外向他行禮。


  “殿下還在批閱奏折?”允公公輕聲問道,麵露難色。


  “正是!”血影也知曉允公公的意圖,無奈的回道。


  “哎!咱家還是進去問問吧!若讓皇上知曉,又該擔憂了!”允公公緩緩走入,不住的歎氣。


  “殿下,夜已深!太子妃還在東宮等您呢!”允公公不敢直視龍灝淼冰冷的目光,膽怯的說道。


  “你回去告訴她,本宮不喜女色!讓她死了這條心吧!”龍灝淼的話,自是讓允公公大驚。這可如何是好啊!

  “還愣著幹嘛,退下!”龍灝淼言語冰冷,麵露威色。


  “殿下,如此回話是不是……”允公公看著龍灝淼布滿殺氣的目光,趕快止聲。這小祖宗自從洛小姐死後,這性子就更加的陰狠詭異。別說笑容了,就是平日裏一個和善的眼神也是沒有的。


  “天下人都曉得的事,有何不好回話的!”龍灝淼自是一點都不回避。雪顏走了,他自是不會在愛上任何女人。這樣也省了以後的許多麻煩,斷了那些公親大臣的念想。


  “奴才遵旨!”允公公很是無奈,隻怨這世間從此憑添一癡戀之人。龍灝淼看著允公公離開背影,不覺得很是煩躁。丟下手中的奏折,離開了上書房。血影幾人緊跟其後,猜測著他這是要去何處?太醫院還是朝華殿?總從洛雪顏辭世後,兩個地方變成了龍灝淼停留最多的。他們經常看著他一人徹夜不眠的獨坐。甚至有時還會喃喃自語,宛若洛雪顏還在時那般。也隻有這個時刻,才能從他冰封的麵容上,看到一絲溫情。


  龍灝淼坐在朝華殿獨自飲酒,回憶著與雪顏在此發生過的點點滴滴。從初識到傾心,都是那麽的清晰的腦中一遍遍的回放著。曾經纏綿悱惻的床榻上,似乎還留著她的幽蘭體香。龍灝淼漸漸迷醉,躺在床榻上,似乎看見了雪顏桃花般的笑容和溫熱的親吻。


  “雪兒!”龍灝淼輕輕低喚,漸漸走入夢中。眼角的一顆冰淚落在了鴛鴦枕上。他早已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他多希望一輩子就在夢中,永遠不曾醒來,永遠沒有失去。


  夜瑾墨望著馬車裏嬌俏的容顏,心越發的沉淪了。偷天換日這一招,還是他從她哪裏學來的,隻是不同的是,她即將宛若新生。


  “殿下,還有半日便到京城了!”名劍在車外稟告,看著仍是沉睡的女人,始終不明白,為何主子要帶她回西昌國。


  “宮中可有什麽異樣?”夜瑾墨眷戀的目光注視著沉睡的美人,露出和煦的笑容。


  “皇上的病越來越嚴重,皇後娘娘讓您盡快回宮,主持大局!”


  “嗯,告訴母後,一切按計劃形式!國師可回京了?”夜瑾墨沉定的問道,眉頭緊蹙。


  “還沒有!”名劍也不禁狐疑,國師遲遲不歸,會不會遇上了不測?


  夜瑾墨望著微微睜眼的美眸,示意名劍退下。夜瑾墨淡然的靠在軟墊上,徑自飲茶。


  “姑娘醒了?”夜瑾墨淡淡的問道。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這裏哪裏?你是何人?”方紫君看著眼前奇怪打扮的男子,甚是狐疑。她隻記得自己去參加依敏的婚禮,後麵竟然都記不起來了。紫君扶著頭很是痛苦的冥想著。卻似乎失憶一般什麽都記不得了。夜瑾墨隻是輕笑,忘情水忘情忘恩忘今生。從此之後她便是重生的洛雪顏。


  “姑娘被人追殺,是再下救了姑娘!”夜瑾墨編了個謊言,讓她與曾經永遠訣別。


  “我被人追殺?”紫君更是覺得不可思議。看著自己身上古式的衣著,瞬間滿眼黑線。夜瑾墨被她這驚異的表情心中一怔,她該不會又記起什麽了吧!

  方紫君跳下馬車,直向河邊而去。夜瑾墨趕快跟了上去,難道忘情水的份量下少了?


  紫君看著水中的倒影,眼淚便落了下來。這水中麵容根本不是自己,難道她穿越了?可是她為何沒有一點記憶呢?


  “姑娘,你為何落淚啊?”夜瑾墨試探的問道,她現在的神情還真是令他費解。


  “沒什麽?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紫君自是不知曉為何會來這,更不清楚身體的正主為何被追殺。


  “你想起什麽了?”夜瑾墨很是緊張,臉色一下陰沉下來。


  “公子為何這樣看著我,難道公子認識我?”紫君不禁有些懼怕,這個男人長得和畫中仙一般,隻是這目光太過陰冷了。


  “自是不識,姑娘如何稱呼?”夜瑾墨自知失態,立刻換上了和煦的笑容。


  “方紫君!”夜瑾墨怔了一下,她這是真的失憶了?隻是這方紫君又是誰?

  “公子如何稱呼?”紫君總覺得眼前的男人很是怪異,目光瞬間和煦,瞬間陰邪。


  “夜瑾墨!”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隻是我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紫君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時代,更不知這以前主人是什麽身份。總之她是悲催到家了。


  “方姑娘既然失憶了,日後可有何打算?”夜瑾墨自是想不通,她是失憶了,但是為何似乎卻變了一個人。


  紫君搖頭不語,眉間緊蹙,一縷憂愁掠上眉梢。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夜瑾墨不禁為她晃神,那顆心徹底為之沉淪。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方姑娘如若不嫌,就先去府上暫住吧!”夜瑾墨盛情的邀請,正中紫君下懷。既來之,則安之。先弄清這到底是何地再說。


  方紫君與夜瑾墨上了馬車,紫君用餘光打量著夜瑾墨,這個男子眉宇間始終帶著一縷英氣,目光如炬,傲視天下。即使麵帶微笑,還是不覺得寒氣逼人。讓紫君忍不住去猜測,他的身份。


  “殿下,小心!”話音未落,一隻冷箭便從窗淩射了進來,紫君大驚,難道真的有人追殺她?

  “方姑娘,快走!”夜瑾墨麵目陰冷,帶著紫君迅速離開了馬車。


  此時從紫君眼前又閃過幾隻冷箭,紫君不禁抱怨,她怎麽會這麽倒黴,附魂在如此命苦的正主身上。此時出現了大批的黑衣人,將夜瑾墨團團圍住。紫君望著周圍殺氣騰騰的黑衣人,有些懼怕的躲在夜瑾墨身後。


  “三皇子,您還是自行了斷吧!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劍上泛著寒光。紫君驚詫的望著夜瑾墨,原來這些人不是殺她的!而他竟然是皇族?

  “就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夜瑾墨輕視的笑道,毫無畏懼之色。


  紫君不禁讚歎,果然是王者風範。


  “夜瑾墨,別太猖狂。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黑衣人揮劍衝上前來,還未近身便被名劍揮劍斬殺。雲起刀落,紫君似乎並未看到他出劍。


  “殿下,您先走屬下斷後!”名劍舉劍,怒視著一眾刺客。


  “留下活口!”夜瑾墨翻身上馬,將紫君帶入懷中,向官道而去。紫君感受著身後的陽剛之氣,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由心而出。腦中忽的閃出一些片段。紫君隻覺得頭痛欲裂,蜷縮在夜瑾墨懷中。


  “紫君,怎麽了?”夜瑾墨看出懷中人的不適,憂心的問道。


  “沒事,我暈馬?”


  “啊?”夜瑾墨瞬間淩亂,暈馬又是什麽情況?從她醒後,一切都變的太過匪夷所思了。她失憶了,卻似乎成為了另一個人。


  夜瑾墨加快了速度,向京城而去。無論怎樣,她今生注定是他的。


  龍灝淼正在上書房小息,便聽見殿外吵雜的聲音。眉頭緊蹙,很是不悅的坐起身來。


  “是何人在外喧嘩?”


  “回太子殿下,是太子妃!”允公公不禁歎氣,這鳳儀公主本就是個傲慢的性子。如今被他冷落,自是要大鬧一番的。


  “讓她進來!”龍灝淼起身,披上一件玄紫錦袍。坐在禦案前若有所思。


  鳳儀公主沒想到龍灝淼會見她,自是欣喜的不得了。快步走入殿中,小臉宛若紅雲。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鳳儀公主躬身行禮,明眸帶著幾許沉醉,癡癡的望著座上陰沉不定的龍灝淼。


  “太子妃近日還好吧!”龍灝淼口氣冷淡,低頭看著手中的奏折。


  “臣妾萬般皆好,隻是思念殿下!”鳳儀公主芳心暗動,他竟然關心起她了。


  “本宮早已說過,不喜女色。太子妃的一片深情自是要辜負了!”龍灝淼不禁冷笑,麵露鄙夷之色。


  “殿下,勿要用此等妄語來搪塞臣妾。殿下若無情,為何又會寵幸洛雪顏?難道她不是女人?”鳳儀公主自知他是心中放不下那個女人,她都死了這麽久,他竟然還是念念不忘。


  “大膽!”龍灝淼大怒,洛雪顏無疑是他心上無法治愈的傷痛,他又怎能允許他人褻瀆。


  “來人,將太子妃禁足東宮,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踏出東宮半步!”龍灝淼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女人。他的內心深處對她隻有怨恨。是她搶了心愛之人的位置。他沒處死她,亦是看在南越國的情麵。


  “龍灝淼,那個賤人已經死了!為何你還是看不到本宮的一片癡心?”鳳儀公主大驚,他對她果然沒有半點情誼。


  “你若還想繼續做你的太子妃,就馬上從本宮麵前消失!”龍灝淼死死的掐住鳳儀公主的脖子,眼中隻有戾氣,卻沒有一絲情誼。


  “滾!”龍灝淼將鳳儀公主扔了出去,一掌打在禦案上。桌角皆斷,奏折散落一地。鳳儀公主嚇得麵如土色,驚慌失措的逃離了上書房。


  龍灝淼被鳳儀公主這麽一鬧,心情很是煩躁。匆匆離開向太醫院而去。


  此時華妃正在禦花園賞花,看見落魄的鳳儀公主,不禁心生疑惑。


  “太子妃這是怎麽了?”華妃上前詢問。


  “臣妾參見華妃娘娘?”鳳儀還未從剛剛驚嚇中恍過神來,看見華妃如遇恩人。


  “怎麽哭成個淚人了,這是受何委屈了?”華妃用絲帕拭著鳳儀臉上的淚痕,平日囂張霸道她,也會有今日。


  “華妃娘娘,臣妾沒事!先回宮了!”鳳儀心高氣傲,自是不想讓旁人知曉龍灝淼不待見她。


  華妃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輕笑。身邊的宮女倒是有些不知所以。


  “娘娘,聽說太子殿下從未在東宮留宿。難道殿下真的是……”華妃瞪著宮女,嚇得她不敢多言。


  “你有幾個腦袋,敢議論東宮之事?”華妃斥責著,心中卻是明了。洛雪顏雖死,卻永遠的活在了龍灝淼的心裏。


  “娘娘,奴婢不敢了!”宮女跪地請罪,自是不敢多言。


  “皇上的一片苦心,算是白費了!”華妃不禁感歎卻未發現立在涼亭之下的龍灝淼。


  龍灝淼望著開的正豔的杜鵑花,不禁心生疑惑。父皇的一片苦心?腦中不禁回憶起在清露寺龍嘯天眼中閃出那絲遲疑和楚氏臨死前那句意味深長的話。頓時恍然大悟。難道清露寺的大火是父皇所為?他為了讓他迎娶鳳儀公主,竟然謀害了他心愛之人?

  龍灝淼真的無法相信這就是真相,他最敬愛的父皇竟然親手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他該怎麽辦?他該怎麽為雪顏討回公道?龍灝淼的心中矛盾重重,向宮外而去。太子之位讓他失去最珍貴情誼,最愛的人,而他也已是心力交瘁。


  龍灝淼騎著馬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卻來到了清露寺。望著一片廢墟,心中亦是千瘡百孔。


  此時幽靜的園中傳來一陣清幽的簫聲,帶著濃濃的哀思回蕩在清冷的空氣之間。夜風浮動,這簫聲更像是一股幽魂,在廢墟之間遊走不定。龍灝淼自是聽出了這樂律,正是雪顏的那首無果。龍灝淼思念的潮水湧上心頭,向園中奔去。


  “雪兒,雪兒!我知道是你!你在哪裏?”龍灝淼在院中聲嘶力竭的咆哮,即便已是一縷魂魄,他也要見她一麵。


  “雪兒,你可知曉這份孤守宛若地獄的煎熬,仇恨亦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龍灝淼情緒已然失控,埋葬在心中許久的痛楚,順勢迸發出來,宛若失心瘋一般。那撕心裂肺的嘶吼,足叫人肝腸寸斷。簫聲即止,又恢複了一片死寂。


  “她即是為你而死,你又有何麵目在與她相見?”龍灝淼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卻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是那麽的蕭瑟。


  “原來是你!”龍灝淼沉定了心緒,與男子對視。他早該想到是他。


  “龍灝淼,雪顏傾及一生,都是為了你。而你卻辜負了她。你還有何麵目在來此地?”龍灝睿望著焦枯的銀杏樹,隱約之間卻看到了嫩枝吐露。


  “龍灝睿,你還沒資格指責本宮!”龍灝淼的心事被他無意聽去,自是憤恨難當。


  “龍灝淼,雪顏真的看錯你了。她以為你會是一代明主,卻沒想到你隻是個懦夫!”龍灝睿話語一出,便激怒了龍灝淼。二人打鬥,招招無情,出手狠辣。幾十個回合下來,龍灝睿漸漸敗下陣來。龍灝淼順勢出掌將龍灝睿打出幾丈之外。


  “龍灝睿,念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本宮今日不殺你。從此之後不要在出現在此地!”龍灝淼目光泛著寒氣,注視著口吐鮮血的龍灝睿。


  “龍灝淼,雪顏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到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你若念及她的情誼,就好好的完成她這個心願。你若有違背,我定會奪回皇位!”龍灝睿落寞的起身,目光中帶著堅毅的光芒,離開了清露寺。龍灝淼陷入沉思,耳邊不斷回響起龍灝睿警告之言,暗暗發誓。


  “龍灝睿,本宮不會讓你有機會的!”


  龍灝淼回到宮中,直奔承乾殿而去。連公公欲要行禮,龍灝淼已經衝入殿中。此時華妃正坐在龍嘯天懷中你儂我儂,看見擅自闖入的龍灝淼,不禁大驚!

  “淼兒,你越來越沒規矩了!”龍嘯天很是不悅,竟然不經傳召就闖了進來。


  “父皇,兒臣今日隻想求證一件事!”龍灝淼跪地行禮,言語冷淡。


  “何事?”龍嘯天示意華妃退下,注視著龍灝淼。


  “清露寺是不是父皇派人放的火?”


  “放肆,你這是在質問朕嗎?”龍嘯天大驚,故作鎮定的回道。回避的目光卻無疑出賣了他。


  “父皇,為何這麽做!她救了允州,也救了兒臣。你為何不能放她一條生路?”龍灝淼已然知曉了真相,痛心的咆哮著。


  “淼兒,清露寺之火不是朕所為!”龍嘯天本想解釋,但是看著龍灝淼冷峻的目光決定就此作罷。


  “父皇果然是老糊塗了,是該退位讓賢了!”


  “淼兒,你這是想逼宮嗎?”龍嘯天大驚,這還是他的淼兒嗎?


  “父皇,這不正是您一直所期盼的嗎?”龍灝淼大笑,笑聲帶著無奈的哀嚎,嚇得華妃花容失色。


  “傳本宮旨意,父皇頭風發作,已無力執掌朝政。即日起退位讓賢,遷往行宮養病!”連公公自是膽戰心驚,跪在地上無所適從。


  “逆子!”龍嘯天頓首垂足,怒聲嗬斥。


  “父皇,雪顏不能枉死!北冥也會迎來新的篇章。您還是在行宮頤養天年吧!”龍灝淼決絕的身影消失在承乾殿,龍嘯天不禁歎氣,這才是他苦心培養多年的皇位繼承人。


  北冥天啟十六年,龍嘯天退位,龍灝淼登基。改年號尚武。同年夜瑾墨在西昌登上皇位,年號昌德。自此之後,邊境便戰亂不斷,戰火紛飛。尚武三年,龍嘯天病逝於行宮,追封大行德龍皇帝。


  清露寺的銀杏樹早已又冒出了新枝,在陽光的照射下,鬱鬱蔥蔥的樹葉閃動著琉璃的光彩。龍灝淼身著明黃龍袍,頭戴紫金龍冠,肅穆的站在園中,一往情深的望著眼前高大的漢白玉墓碑。碑文上寫著:北冥昭德莊孝皇後洛氏雪顏之墓。


  “雪兒,朕已經完成了你的心願。如今北冥的天下已是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除了西昌國頻頻挑釁之外,已是大安!用不了多久,朕便會攻入西昌國都,還天下太平!”龍灝淼修長的玉指輕輕滑過墓碑上的每一字,滿心傷逝。


  “皇上,米丞相求見!”血影站在銀杏樹下躬身稟告。


  “傳!”龍灝淼望著高大的銀杏樹出神,當年付之一炬本以為就此滅亡,誰知它卻在春季發出新芽,如今更是蔥鬱的喜人。


  “微臣參見皇上!米正宇緩緩走入園中,望著雪顏的墓碑,眼中盡是傷楚。沒想到當年的允州之別,竟是生死離別。如今他已聽她之言,步入仕途,位居丞相。而她卻是黃泉相隔,遺恨九天。


  “正宇,還記得當年在允州,雪顏與你的那個賭約嗎?”龍灝淼望著墓碑,不禁憶起當年。


  “臣自是今生難忘!”正宇自是記憶猶新,那是他心開始沉淪的時刻。


  “閔雨農可招供了?”龍灝淼知曉他此行的目的。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清露寺。


  “他已經承認這些年私通西昌國,為夜瑾墨效命之事。隻是不知皇上要如何處置?”


  “三朝元老,竟然如此糊塗!”龍灝淼不禁歎息,始終想不通他這樣做的理由。


  “皇上,他一直效忠龍嘯雲,自先帝登基起便早有異心。通敵叛國也不足為奇。”


  “留他個全屍,家產全部上繳國庫。宗族家奴發配充軍!”


  “臣遵旨!”


  “正宇,朕準備禦駕親征西昌國,朝中之事就依仗你了!”米正宇如今是他最為信任的人,也是他最為器重之人。


  “皇上真要攻打西昌國?”北冥與西昌征戰多年,邊境百姓早已困苦不堪。


  “夜瑾墨一直對我北冥虎視眈眈,這場仗在所難免!”龍灝淼也自是不想征戰,隻是若不除去此患,北冥自是永無寧日。


  “皇上,微臣聽說西昌國出了一位女相,謀略超群,智慧過人。這些年西昌正是因她而變得政治清明,百姓富足!”米正宇言語中流露著讚賞之意。


  “女相?夜瑾墨還真是有魄力,到讓朕刮目相看了!”龍灝淼輕笑,夜瑾墨的確算是個對手。


  “女人為相,自古怕也是絕無僅有啊!”正宇讚歎著,與龍灝淼離開了清露寺。


  西昌國的龍雲殿內,夜瑾墨正伏案於前,眉頭緊蹙盯著手中的奏折。明黃的錦袍上,一條無爪金龍盤雲而臥,氣勢非凡。九龍金冠將烏絲束起,更加襯托出他那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殿外匆匆而入一個內侍,向夜瑾墨躬身稟告。


  “皇上,方丞相回京了!”


  “紫君回京了?現今何處?”夜瑾墨煩心的情緒瞬間消逝,轉而被愉悅和欣喜所代替。


  “太後請她入宮了,現今正在坤德宮!”


  “擺駕坤德宮!”夜瑾墨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方紫君。她離開這段時日,他真是朝思暮想,茶飯不思。


  年長的內侍跟在夜瑾墨身後,自是明白這主子的心事。隻是這方大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淡然性子,到還真是叫人捉急。


  坤德宮內,紫君正陪著太後飲茶。墨色的朝服更映射出她的翹楚。太後仔細的打量著她,心中自是歡喜。若不是因西昌正是用人之際,她是絕對不允許將這樣空穀幽蘭,絕世無雙的女子拜為相的。


  “太後近日鳳體可好?”紫君放下茶杯,有些害羞的問道。


  “好得很,多虧了你的那幾幅靈丹妙藥!”太後拉著紫君的手,自是喜不勝收。


  “太後謬讚了!”紫君陪笑,卻很是拘謹。太後雖然慈眉善目,卻是個不得了的女人。當年夜瑾墨能順利登上皇位,還是多虧她篡改遺詔,廢掉了當時的太子夜瑾謙。如今雖然久居後宮,在朝中的威望仍是極高。還好夜瑾墨是她的親生,否則這皇位也定是做不久遠。


  “紫君,你這次去慶州可是辛苦了!不知那邊災情如何?”


  “回太後,災情已經控製,難民也有所安置!隻是不會引起動蕩。”


  “嗯,有你在就絕不會出紕漏!”太後欣慰的笑道,墨兒還真是有眼光,西昌有她,何愁不繁盛。


  “母後,何事如此高興啊?”夜瑾墨輕步走入殿中,看著太後的笑容,不禁好奇。


  “墨兒來了!”


  “兒臣給母後請安!”夜瑾墨跪地行禮,目光卻落在身旁站立的方紫君身上。


  “臣參見皇上!”紫君低頭行禮,溫婉嬌柔。


  “快平身!”夜瑾墨深情的望著紫君,臉上掛著迷戀的笑容。


  “墨兒,也就是你舍得讓這麽一位碧月佳人整日忙於繁縟的國事。若是母後定會納入後宮,萬般寵愛。”太後大笑,話中之意,紫君自是明白。雪腮頓時泛出紅雲,更是嬌豔欲滴。


  “母後說的極是,隻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兒臣自是少不了紫君這左膀右臂。”夜瑾墨也看出紫君的尷尬,趕快出言解圍。


  “哀家看你啊,就是不急!”太後含笑,看了二人一眼。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好了,哀家乏了,你們也跪安吧!”太後靠在榻上,知曉夜瑾墨與方紫君有國事要談,自是不再挽留。二人行禮告退離開了坤德宮。


  夜瑾墨與紫君來到禦花園,二人落座在水閣,望著湖麵成對鴛鴦,夜瑾墨不禁心猿意馬。母後今日的確說在有理。他是該納她入後宮。他自是不願意強逼她,才會等她三年。這三年,相信她也該被他打動了。


  “紫君,慶州之事你功不可沒,朕自是要好好嘉獎你!”夜瑾墨注視著紫君,心中的情思不斷翻滾。若當年隻是傾心,那現在的便是愛。這三年,他完全為她著迷了。


  “臣謝皇上!”紫君感受到了他灼熱的目光,低頭回避。


  “紫君,做朕的妃子吧!讓朕與你琴瑟和鳴,白頭偕老。”夜瑾墨上前抱住紫君,他這突然的舉動,到讓她很是局促。


  “皇上,您曾經答應過臣,不會強迫臣的!”紫君望著夜瑾墨,他的心思她又豈會不知。隻是她還是不習慣嫁給一個擁有很多女人的男人。即便是穿越了,她也改不了那現代的意識。


  “紫君,你難道對朕就沒有一絲情誼嗎?”


  “皇上是臣的救命恩人,臣自是感激不盡。隻是婚嫁之事,還請皇上給臣時間考慮!”紫君自知她很難逃避,如今隻能拖一天是一天。


  “好吧!朕不逼你!”夜瑾墨有些失望,為何她忘記了一切,還是無法愛上他。他究竟哪裏不如龍灝淼?

  “皇上,臣聽聞邊關告急,北冥集結了百萬正向邊境開來?”


  “正是。此次北冥皇帝禦駕親征,來勢洶洶啊!”夜瑾墨也未此事煩心。龍灝淼善於用兵,此次又帶了百萬大軍。難道他是想決於死戰?


  “皇上,西昌與北冥邊境戰火從未間斷,為何就不能停戰修好呢?”紫君擔憂,一旦戰事一開,受苦的還是百姓。


  “朕怎能向龍灝淼俯首稱臣!”夜瑾墨心急火燎,不經意道出了龍灝淼的名字。紫君不禁一怔,為何這個名字會如此熟悉。


  “皇上,這龍灝淼便是北冥的國君?”紫君輕聲問道,腦中又不禁閃出一些片段。頭又不禁隱隱作痛。


  “紫君,可是頭疾又犯了?”夜瑾墨自是知曉她這個毛病,好像自從回到西昌開始,她便有了這樣的頑疾。他也在狐疑,也許是忘情水的後遺症。


  “皇上,臣沒事!先行告退!”紫君躬身行禮,離開了禦花園,向宣德門而去。


  這幾年,她每每回憶起一些片段,便會頭痛欲裂。她總覺得似乎有另一個人在她腦中不斷浮現,卻始終看不清麵容。也許這些都是她這身體主人的記憶。可是她為何穿越到這裏。她參加婚禮之後又到底發生了何事?似乎所有記憶從那時便都斷了。她不知道這身體的主人是誰,更不清楚自己又是如何來的。


  紫君望著威嚴聳立的高牆不禁歎息,茫茫人世,她卻找不到歸家的路。一個連記憶都沒有的人,這一世又有何意義?


  “小姐,您出來了?先回府吧!”一個侍女看見紫君的身影,忙上前攙扶。


  “侍畫,侍琴呢?紫君上車,隨口問道。


  “侍琴先回府通報。您剛從慶州回來,自是要先回府中準備的。”侍畫上車,馬車便向城東的一處宅院駛去。


  此時相府外候著幾個小廝與丫鬟,一個年老的長者正翹首張望著,看見馬車,趕快上前行禮。


  “小姐回來了!”


  “福伯,身體可好?”紫君下車,關切的問道。


  “托小姐的福,一切安好!”福伯跟隨著紫君入府,這府中自是有許久沒這麽熱鬧過了。


  “小姐一路奔波勞頓,先行沐浴更衣,老奴已命人備下晚膳!”福伯送紫君至閨房前,便躬身離去。


  紫君沐浴更衣之後,便去前廳用膳。她向來喜歡清幽,相府家奴自是不多,除了侍畫,侍琴,福伯外,也隻有幾個廚房的婆子。紫君雖位居丞相,卻絲毫沒有一點官架。待下人也自是極好,相府的下人也自是盡心盡力。


  紫君用過晚膳後便去書房處理公務。她離開京城這幾個月,不知朝中可有何大事?紫君坐於案前仔細翻閱著案上堆積如山的各地省縣的奏報,不知不覺又至深夜。


  “小姐,夜深了,該歇了!”侍畫與侍琴走入書房,將快要燃盡的紅燭取下,又換上了新的。紫檀香爐中升起淼淼的煙霧,房內清新淡雅。


  “你們去睡吧,我過會就歇了!”紫君振奮著精神,又拿起一摞奏折。侍畫,侍琴自是了解她的性子,很是無奈的退下了。


  紫君翻閱著折子,卻發現青州知府的申請的賑災銀兩數目很是奇怪。青州兩年前大旱,的確是顆粒無收。朝廷自是撥了糧餉賑濟災民,還免了三年的賦稅徭役。為何今年又向朝廷索要這麽多的銀兩賑災?紫君自是狐疑,又翻出了幾本青州其他知縣的折子。其中一本卻引起的了紫君的注意。折子上說,青州知府與當地糧商勾結,將朝廷賑災的糧食變賣,換成了黴穀從中獲利,貪贓枉法!如今青州百姓苦不堪言,期盼朝廷徹查此事,還百姓一個公道。紫君特別注意了官員的名字,是青州府下,長樂縣的知縣邵文斌。此人她倒是有印象,是昌德元年的進士,為人正直,為官清正廉明,倒是難得一見的人才。紫君望著兩本奏折,不禁陷入沉思。看來青州定是有文章。這青州知府是尚書徐成的內侄,如此膽大包天,誰又知曉會不會是與朝中大臣暗中勾結犯下的。朝中有一派老臣自是不服她,這徐成便是其中的代表。如今她若是徹查此事,他定會阻攔。搞不好還會讓邵文斌喪命。看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謹慎行之。


  翌日上朝,紫君並未提及此事而是等到散朝才獨自向龍雲宮而去。夜瑾墨自是狐疑,她有事為何不在大殿上啟奏?

  “紫君,可是有要事?”夜瑾墨自是了解她謹慎的性格,此事定是關係重大。


  “臣想請皇上看兩張折子!”紫君恭敬的地上折子,目光卻落在夜瑾墨平靜如水的麵容上。半響,夜瑾墨的麵容便蒙上了一層灰色。


  “紫君你怎麽看?”


  “臣覺得長樂縣縣令的折子更可信!”


  “朕也是這麽覺得!你打算如何處置?”


  “皇上,臣想親自去青州查證!”


  “你剛剛從慶州回來,此事還是怕其他官員去吧!”


  “皇上,若此事朕牽連京中權貴,還有誰比我更合適呢?”


  “紫君,朕是擔心你的安危。青州離北冥太近,戰事即開。你讓朕如何放心?”夜瑾墨握著紫君的柔荑,滿心不舍,


  “皇上,社稷為重!”紫君跪地請旨,希望能得到夜瑾墨的首肯。


  “也罷,你自是要千萬小心!”夜瑾墨左思右想,的確沒有更合適人選。無奈中同意了她的懇請。紫君領旨謝恩,離開了雲龍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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