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黃雀在後
“不，這絕不可能！”靳非鈺斷然否決，“如月懷孕五個月，我每天晚上都陪著她睡覺，她肚子是真是假，我會不知道嗎？更何況今天早上，如月流產時後，我們都是親眼看見的，滿地都是血，怎麽可能有假？”
“你先不要這麽激動，我沒有說如月是假懷孕。”汪氏沉吟片刻，“我問過大夫，如月肚子裏的孩子，很有可能早就胎死腹中了。”
“什麽？不、不，不會的……”靳非鈺搖頭，“大夫每天都來診脈，如果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如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如月是第一次做母親，心情激動，就算大夫跟她提過，她可能也拒絕相信，也沒有告訴過你。”汪氏在桂如月流產後，做了兩件事。一是派人去打聽劉氏到底是什麽人，她和胭脂到底有什麽關係。二是把大夫以及所有伺候過桂如月的下人小廝都帶過來詢問，就連廚房給桂如月煲湯的廚娘都沒有放過。
桂如月私下裏拒絕服用滋補湯水，偷偷地從外麵找大夫來給自己熏艾的事情，汪氏都已然知曉了，但為了照顧靳非鈺的情緒，她並沒有明說。
靳非鈺沉默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早就死了……這個打擊，太突然，他震驚的回不過神來，過了一會兒後，他抹了一把臉，道：“娘，就算如月肚子裏的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如月也一定是被瞞在鼓裏的。如月生性純良，雖然她有時候會很任性，喜歡吃醋，耍小性子兒，但是這麽大的事情，她絕對不敢隱瞞。娘，您剛才跟我說的話，還請您不要告訴如月。她剛剛失去孩子，恐怕不能再接受一次打擊了。”
汪氏點了點頭，“為娘隻是想把事情都告訴你，至於怎麽辦，還是要由你自己來處理。”
作為一個男人，靳非鈺時靳府裏，除了靳華軒之外，最有話語權的人。在很多大事上，汪氏一向都是聽從兒子的意見的。
靳非鈺沒有多想，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無論怎樣，我都不想再追究下去。痛失愛子，我們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恢複。”
汪氏輕輕頷首，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李婆子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在汪氏耳邊道：“夫人，下人來說，被關在柴房裏的女人又哭又鬧，她說她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麵說給您和老爺聽。”
“她有沒有說是什麽事？”汪氏問。
李婆子低聲道：“具體沒有說，但是說是和茵娘子和桂夫人有關係。”
汪氏嘴角逸出一抹笑，“你去告訴她，天色晚了，有什麽事情等明天一大早再來說。李媽媽，今天晚上就辛苦你去柴房跑一趟了。”
“夫人您客氣了，老奴這就去辦。”李婆子慢慢吞下。
靳非鈺挑眉道：“那個老女人又想要鬧事？”
汪氏笑了笑，“阿鈺，胭脂的事情我已經答應了你，如月的事情我也可以答應你，至於要如何處理這個女人，就由娘來做主。”
靳非鈺一向都是不理會這些事情的，聽見汪氏說不追究胭脂，又肯答應讓他升桂如月為平妻，喜不自勝，道謝後，滿意地離開。
至於李婆子，按照汪氏的吩咐到柴房去找劉氏。李婆子跟在汪氏身邊多年，隻需要汪氏一個眼神，短短的一句話，李婆子就能猜透汪氏的想法。
剛才汪氏叫她跑一趟柴房，當然不是簡單地來傳話這麽簡單。
既然劉氏說事情和茵娘子有關，那就一定是有大大的關係！
夜色濃墨重彩，靳華軒和茵娘酒飽飯足後回到府中，靳華軒晚上自然是歇在茵娘的住處的。說來也真是奇怪，茵娘剛嫁給靳華軒時，靳華軒才剛剛滿五十歲，茵娘又隻有二十歲，真是風華正茂的好年紀，再加上靳華軒一個月三十天裏有二十八天都寵幸茵娘，茵娘也是有可能再為靳華軒添個一男半女的，但是她這些年，竟然從未有過身孕。
當晚，伺候茵娘的丫鬟在院子裏打水，幾個下人亂嚼舌根，“老爺可真是龍精虎猛，這都是第幾次啦？”
“一個月裏，總是有幾天要讓丫鬟出來打水洗身子的。”
“哎喲喂，你們這些小丫鬟一個個的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怎麽，想入了老爺的眼？你們不怕茵娘子把你們送到破廟去嗎？你們可別忘記了藍兒的下場！”
蹲在牆角竊竊私語的幾人紛紛禁言，其中有一個新來的還拉著人問：“誰是藍兒啊？她怎麽了？為什麽茵娘子要把人送到破廟去？破廟裏有野獸會吃人嗎？”
“你個小丫頭片子問這麽多做什麽？破廟裏沒有野獸，還有好多野男人！都是乞丐，把你送過去好不好？”
“我才不要咧！”
“好了好了！都不想睡覺了是不是？都走！走！別蹲在這裏，小心等會挨罵！”
閑言碎語傳到了李婆子耳朵裏，李婆子又傳給汪氏，汪氏深夜孤枕難眠，冷笑道：“她沒幾天高興日子了！一個小騷狐狸，仗著自己現在年輕，還能勾引人，等到她人老珠黃了，看她怎麽淒慘度日！”
李婆子笑著附和道：“還是夫人您有先見之明，在茵娘子剛剛過門的時候，就安排了人過去。老奴可聽說茵娘子最近一直在外麵看大夫，還經常給老爺熬湯喝，想要給老爺生下一兒半女呢。”
“她做夢！”汪氏冷哼，“吃了那麽多年的藥，她別想治好！想生孩子？下輩子吧！她這輩子就注定了是一隻不會下蛋的賤人！”
李婆子笑了笑，有把話題引到了劉氏身上，“夫人，老奴已經問清楚了。您之前猜的沒有錯，桂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早就死了，是茵娘子一直在請外麵的大夫在為她隱瞞、保胎。之前您叫我查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李婆子臉色突然變了變，咬牙切齒，啐道：“那個小賤人果然是個不要臉的！餘婆子在外麵找了一個孕婦，月份和桂如月一模一樣，就養在一處宅子裏。茵娘果然早就知道桂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死了，隻想著等到生產那一天，來一招狸貓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