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肚子有問題
“娘，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找過來，這件事，我難辭其咎。”胭脂聲聲淚下，杏眸含著兩泡淚，一味地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自從如月姐姐的孩子沒了之後，我一直都很自責，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月的姐姐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受不得一丁點驚嚇的，我後娘那麽用力地一推……”
胭脂已經泣不成聲，靳非鈺扶起她，對汪氏道：“娘，這件事和胭脂沒有關係，她也是受害人之一。如果您非要把胭脂扭送到官府去的話，豈不是要告訴所有的人，我靳非鈺的妻子是個殺人犯？”
“那依你之意，應該如何？”汪氏肅聲道。
靳非鈺抿了抿唇，道：“娘，不瞞您說，我剛知道這件事情時，也很震驚，當時我就派人去胭脂的老家調查過。胭脂的老家村子鬧了饑荒，全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又到處都在打戰，災民難民四處流竄，隻要我們上下口供一致，咬死了此胭脂非彼胭脂，官府的人就算是有心追究，又能怎麽樣？我們打死不認就成了！”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法子？”汪氏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繼續道：“我若是不答應呢？我要是非要把胭脂送到官府去呢？府裏人多口雜，難免有人說漏了嘴。這件事，隻要是有人說漏了嘴，我們就是大罪！”
靳非鈺瞪著眼，“誰會說？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我們四個人，我不說，胭脂不說，隻要娘不說，萍兒不說，就不會有第五個人知道！”
萍兒嘴角揚起一抹笑，趕緊附和道：“少爺放心，我怎麽會去舉報胭脂呢。”
“娘，您還有什麽擔憂？”靳非鈺道。
汪氏沉默了片刻，“為了我們家的名聲考慮，暫時也隻能替胭脂隱瞞。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麵，以後要是被我發現有人再拿這件事情在外麵亂嚼舌根子，可別怪我要按照家法處理！阿鈺，你記住，這件事你也要跟如月交代清楚。”
“娘，您放心，如月絕對不會亂說。”靳非鈺道。
萍兒訕笑，“絕對不會有人亂說的。”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那萍兒和胭脂你們就先回去休息，阿鈺，你再跟我來一下。”汪氏道。
胭脂擦了擦眼淚，隨萍兒一道出去。剛才可真是驚險，她原本以為汪氏要大義滅親了，可聽到最後，她才恍悟。汪氏這是明著要送她去官府，暗裏卻是在保護她！
胭脂心裏一陣感激，心不在焉地往清風院走，萍兒笑了笑，道：“胭脂，其實我覺得你很冤枉，如月流產一事，根本就和你沒關係。”
胭脂淡淡淺笑，“事情總是因為我而起的，現在娘不追究，我已經很感激了。”
萍兒道：“你就是心眼兒好。”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萍兒紅唇微張，欲說還休，猶豫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開口，“胭脂，我一直都把你當親妹妹看待，這次的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胭脂嘴角蕩漾出一抹笑，“萍兒姐姐有話說就是了。”
萍兒深吸一口氣，言辭懇切道：“胭脂，我懷疑你這次是被人陷害的。你想，你的後娘與你好幾年沒有見麵，她怎麽就突然找到府上來了？你再想一下，如月流產和你後娘之間，是不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哪裏就有那麽巧的事情。還有一件事……”
萍兒湊到胭脂耳邊，小聲嘀咕，“如月身體弱，底子寒，是很難受孕的，就算僥幸懷了孕，也很有可能會流產。這話不是我胡亂說的，是以前大夫說的。如月肚子裏的孩子，恐怕是有問題呢……”
“萍兒姐姐，你的意思是，如月姐姐的孩子早就沒了？她想找我做替罪羔羊？”胭脂睜大眼問。
萍兒眼神閃躲，“我可沒這麽說，我隻是懷疑罷了。”
胭脂勾了勾唇，“萍兒姐姐，既然你懷疑，那你剛才在娘麵前，為什麽不把你的懷疑說出來的呢？”
萍兒支支吾吾：“這種沒有依據的事情我怎麽能隨便亂說……再說娘一切都討厭在背後亂嚼舌根子亂說話的人。”
“你在我麵前說，就不怕我把剛才那些話都告訴娘？到時候我就跟娘說，是你告訴我的。”胭脂巧笑一聲。
萍兒睜大眼，跺了跺腳，忿忿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領情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有說過！”說罷，頭也不回地往前快走，胭脂跟在身後慢吞吞地走。
汪氏留下靳非鈺，靳非鈺還以為汪氏是要和他討論升桂如月為平妻一事，俊眉緊蹙，迫不及待地道：“娘，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歡如月，我這個請求，也不合禮數，但是對如月，我心中實在是愧疚難安。她一直在哭，都有了輕生的念頭，除了升她為平妻來彌補外，我實在是想不到別的彌補辦法。娘，您就答應我了吧。”
汪氏蹙緊眉頭，她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心軟，耳根子更軟的男人，隨便哪個女人在他耳邊吹吹風，他就會把持不住，溫柔多情，陰柔寡斷。她歎了一口氣，凝視這靳非鈺，沉聲道：“鈺兒，你真的覺得如月的孩子是不小心才失去的嗎？”
靳非鈺愣了愣，“娘，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沒有什麽意思，隻是你娘我活到了這把年紀，吃的鹽比你們年輕人過的橋都還要多，平常的花招豈能把我騙過去？現在隻有我們母子兩個人，做娘的也不怕把實話告訴你。”汪氏的話令靳非鈺的心沉了又沉。
汪氏繼續道：“從得知如月懷孕到現在，為娘自認為是事事都考慮的很周全，每天都叫大夫來把脈，每天都吩咐廚房做養身子的滋補湯水。大夫說過如月底子寒，身體弱，很難受孕，即使懷孕了，也很有可能保不住……”
“娘，您到底想要說什麽？”靳非鈺忍不住打斷汪氏的話。
汪氏停下來呷了一口茶，目光沉沉地盯著兒子，“鈺兒，娘懷疑如月的肚子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