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女醫
打發走劉氏後,再次恢複平靜。
桂如月懷孕已有五個月,肚大且尖,喜食酸,靳華軒和汪氏老懷欣慰,心想這一胎一定是個兒子,能給他們靳家傳宗接代。
桂如月心知自己保不住這一胎,日夜憂思煩惱,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已經連續好幾天都見了紅。她嚇得去告訴茵娘,茵娘一麵安撫她,一麵囑咐餘婆子趕緊到外麵去找懷孕五月的孕婦,找到後,偷偷養在外麵。等到桂如月十月懷胎生產之時,來一招偷龍轉鳳。至於桂如月,最好是難產死掉。
茵娘打了一手好算盤,桂如月明知自己性命不保,但仍不得不依附於茵娘。她自己暗中打斷籌謀,想要保住自己的命。
與此同時,劉氏帶著代戀君、代鳴三人奢侈無度,很快地把一百兩銀子花幹淨。劉氏沒了銀子,又打起了“勒索”的主意。這一次,她要勒索五千兩銀子!她要用這五千兩給代戀君尋一個好夫家,要給代鳴請一個私塾先生,培養他讀書,考上秀才,考上狀元,當官發財。
可是這筆錢,要找誰要呢?
胭脂和靳非鈺肯定是不行的。
劉氏知道靳非鈺的小妾懷了孕,思來想去,找人寫了一封“告密信”給桂如月。在劉氏狹隘的思想裏,桂如月和胭脂是死對頭,如果能讓靳非鈺休掉胭脂,那她就可以升為正室,自己生的兒子就是嫡子,將來是可以繼承靳府的萬貫家財的,又怎麽會在乎五千兩那一點小錢?
桂如月收到告密信後,果然沒有讓劉氏失望,立刻約劉氏出來見麵,給了劉氏一百兩銀子當定金。承諾隻要劉氏肯在靳華軒和汪氏麵前戳穿胭脂,讓靳非鈺休了胭脂,就再給劉氏一萬兩銀子!
劉氏眼睛都直了,一萬兩啊!沒想到這個月夫人這麽豪爽!
“夫人,我們真的要給那個老婆子一萬兩?”待劉氏走後,玉兒滿臉忿忿不甘,多嘴問道。
桂如月捂住自己圓潤的肚皮,冷笑道:“那個死老鬼想錢想瘋了。一萬兩?她怎麽不去銀號搶錢!”
玉兒吃了一驚,“那您剛才怎麽還……”
桂如月不屑地嗤笑:“我剛才那麽說,隻是為了讓她高興,叫她安心幫我辦事罷了。等到事成之後,我一個銅板都不會給她!”
玉兒似懂非懂,仍有擔心,“可是她到時候把我們的事情捅出來怎麽辦啊?”
桂如月懶得解釋,喝了一口茶,撇嘴道:“我們有什麽把柄在她手裏?她自己寫了告密信,又不是我要她作偽供去冤枉好人。再說,那個死老婆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她說胭脂謀殺親父,嗬嗬,依我看,八成是她自己和人通.奸,被抓包之後,殺了自己丈夫吧!”
玉兒睜大眼,一臉懵懂。桂如月擺了擺手,讓她下去準備。
等到明天一早,她就要劉氏在眾人麵前戳穿胭脂,順便……嗬嗬。桂如月坐在銅鏡前,雙手愛憐地撫摸自己圓潤的肚皮,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翌日,清晨。
“少夫人,不好了,月夫人說她肚子痛,請了大夫來,大夫也診不出來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老爺夫人還有少爺都趕過去了。”玉蓉匆匆道。
胭脂蹙眉,她早就知道桂如月的胎兒怕是要保不住了,可是現在才五個多月,就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大夫為什麽會診斷不出來?被收買了?
“少夫人,現在府裏所有人都過去了,我們需要過去看一看嗎?”玉蓉問道。
胭脂起身,“幫我梳頭,現在過去。”
桂如月的小院子裏聚集了比往日多好幾倍的人,汪氏憂心忡忡地坐在桂如月的床頭,靳華軒和靳非鈺在屋內緊張地來回踱步。
“大夫,到底怎麽樣了?”
“令夫人的脈象怪異,似乎……”大夫想說有早產跡象,但是按照脈象來看,早就一個月前胎兒就應該保不住了,但為何會拖到現在才出現問題?茲事體大,大夫一時之間不敢下定論,也隻能先含糊道:“月夫人身子虛弱,胎兒發育的不是很好。”
“需要安胎?還請大夫開藥方。”
“不必太過擔心,老叟先給令夫人開藥方,吃過藥後,老叟再來幫夫人診脈。”
“多謝大夫了。”
汪氏放心不下,一直牽著桂如月的手。桂如月臉色蒼白,勉強坐直身體道:“娘,都怪我身子不好。玉兒跟我說,明賢胡同裏有一名女醫,專門幫人安胎,聲名很好。我想讓玉兒把那名女醫請回來照料,不知道娘覺得妥否?”
“甚好、甚好。”汪氏連連點頭,連忙叫玉兒去請。
玉兒不在,另一名丫鬟說:“早上月夫人不舒服時,玉兒姐姐就去外麵請去了,這會兒八成是應該到了。”
此時此刻,胭脂剛剛踏進院門,玉兒帶著女醫也來了。那名女醫身穿白袍,背著醫藥箱,低頭彎腰從胭脂眼前走過。胭脂腳步一停,盯著女醫的背影發愣。
“怎麽了,少夫人?”玉蓉詢問。
胭脂搖了搖頭,“沒什麽,可能是我看錯了。”
那名女醫的背影,很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胭脂一麵想一麵往屋內走,走進屋時,女醫正在幫桂如月診脈,柔聲道:“老夫人莫要擔心,月夫人的胎兒很穩,一定會是個健健康康的胖小子。”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汪氏寬慰地笑了笑,叫下人去拿銀子,“大夫,麻煩您在家中多住一段時日,幫忙照料。您放心,銀錢肯定是少不了的。一個月五十兩銀子。您若是嫌少,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
“老夫人客氣了。”女醫抬頭,轉眸間,抬頭看向胭脂。
胭脂身體一僵,雙眸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女醫——劉氏。
怎麽會是她?!
她跑到府裏來做什麽?還假裝成大夫!
桂如月?她和桂如月……
胭脂一瞬間慌亂不已,但極快地鎮定下來。反觀是靳非鈺,他在看清女醫麵相的一瞬間,指著劉氏驚道:“怎麽會是你!你跑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