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追凶
“你們要搜就搜，都小心一點兒，別把我們家夫人的東西給弄壞了！”玉蓉叉腰冷斥，從頭到尾地盯著他們，生怕下人們不小心把胭脂精心伺候的花花草草弄壞了。
汪氏等人坐在萍兒房內，等待結果。
時間在等待中消磨掉，胭脂坐在一旁等候，她瞥見桂如月不停地在絞手帕，“你在害怕？”極低的聲音，隻有她們二人可以聽見。
桂如月立刻擰緊手掌，硬聲道：“我有什麽好害怕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是我下的毒，我自然是不怕的！”
胭脂勾了勾唇角，“就算不是你做的，也有可能會和你扯上關係。”
“什麽意思？”桂如月瞪圓了美眸。
“沒什麽，隻是覺得等會肯定什麽都搜不出來。如果我是下毒之人，早就把毒藥扔掉了，又怎麽會放在自己房間裏，留下禍患呢？”胭脂分析道。
桂如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和茵娘的性格截然不同。茵娘爭強好勝，一輩子都在跟汪氏爭一個長短，桂如月卻是安於現狀，隻要能一直得到靳非鈺的寵愛，她願意就這樣過完一生。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害人。傷人三分，自毀七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是做了歹事，就總會有被發現的一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太難熬，她不願意冒著風險去賭。
到底是誰給萍兒下毒？
府中隻有桂如月最有嫌疑，除她之外，還有一個茵娘……
胭脂不相信桂如月有膽子下毒，隻是今兒個既然鬧了這麽一出，總要出一個“凶手”。
焦急地等待，靳非鈺已然不耐：“誰會把毒藥藏在自己房中？除非是傻子！”
胭脂飛快地瞥了他一眼，靳非鈺回以怒目，“你看什麽看？我可不是在為你辯解，隻是合理分析！”
“我不需要你為我辯解。”胭脂搖了搖頭，“不是我做的。”
“哼！”靳非鈺冷嗤。
片刻後，下人們來回話，“剛搜完月夫人的房間，什麽也沒搜出來。”
桂如月鬆了一口氣，杏眸內湧上霧氣，嬌弱弱地拉住靳非鈺的手臂，“少爺，你看看，我都說了不是我做的，可是大家都不相信我。現在總算是可以證明我的明白了。”
靳非鈺最看不得美人垂淚，趕緊安慰了幾句，轉頭催促道：“還有完沒完了？沒證據就不能隨便冤枉人！如月，我們走。”
他牽著桂如月準備離開，走到門口處，又有一名下人前來回話，支支吾吾，神色有異，“剛去搜了少夫人的房間，搜出來……”
靳非鈺耳朵一動，俊眉挑起，皺眉道：“搜出來什麽了？”
屋內眾人也俱驚訝，萍兒睜大眼，汪氏神色一凜，“說清楚！”
“剛才在少夫人的房間裏搜出來很多幹花、香料、藥草，不知道是不是謀害萍夫人的毒物，所以都帶過來了……”
“你們這些小人又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家夫人平日裏擺動的花花草草都是園子裏的，怎麽會是毒物？”玉璃氣紅了眼，玉蓉拉住她，恭恭敬敬地汪氏回稟道：“夫人，這些東西確實是從少夫人的房間裏搜出來，但是並沒有毒。”
胭脂掃了一眼被搜出來的“罪證”，“娘，您若是不信我，可以找大夫來查看。”
汪氏沉吟，“不必了，這些幹花、香料都是尋常之物，娘相信你。府中所有人的房間都搜過了嗎？”
“都已經搜過。”
“茵娘的呢？”汪氏蹙眉。
“嗬嗬，姐姐，難不成你還想再去親自搜查一遍？”人未到，聲已到。茵娘笑吟吟地走進來，打扮的花枝招展，春風得意，耳上戴著一雙珍珠耳墜，溫潤細膩，足有龍眼般大小。
汪氏舒緩眉頭，笑了笑，“你怎麽來了？沒留著伺候老爺？”
“你們這麽大的動靜，我哪裏還能坐得住啊？老爺剛被周老板叫出去喝茶去了，今天怕是要到入夜之後才會回了。”茵娘笑眯眯的，走到萍兒麵前，驚嚇道：“怎麽幾天不見成這樣了？我聽說有人下毒？”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汪氏不鹹不淡。
茵娘莞爾一笑，“姐姐這話說的我好像不是府裏的人似的，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我當然不能當做不知道啦。”
汪氏知道她是存心來看笑話的，冷聲道：“是誰在你麵前亂嚼的舌根？趕明兒叫人來把舌頭拔了！不過是一場誤會，並未查找到什麽證據。”
“誤會？”茵娘撇唇，“此事必須查明，要不然留著這種心思歹毒的人，咱們大家還不得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啊！”
鬧了一場，卻沒抓住人，汪氏臉色難看，“沒有證據又當如何？”
茵娘做困惑狀，在屋子裏來來回回地走，忽然，指著下人們手裏拿著的一對物件道：“這些是什麽？”
“不過是胭脂擺動的一些花草。”汪氏道。
茵娘抿唇笑，“找大夫看過了嗎？如果真的是行的正坐得直，又怕什麽呢？”
汪氏撐著額頭，神情懨懨，不以為意，“天色已晚，那就明天找人來看看吧。”
“嗬嗬，可真是巧了，我最近身體不適，來這兒之前正好找了大夫來把脈，大夫這會兒怕是還沒走呢。小翠，你去看看。”茵娘巧笑道。
汪氏坐直身體，奇怪地看著茵娘，又看了看胭脂。胭脂也摸不準茵娘到底想要做什麽，但她心下生疑，不禁又往自己裝幹花、香料的木盒子看去，猛然一驚。
“那就叫大夫來看看吧。”茵娘顯然是做好了準備，汪氏若是再拒絕，那偏袒維護之心就太明顯了。
“嗬嗬。”茵娘咯咯笑，走到桂如月身邊，桂如月緊張兮兮地咬了咬唇。
茵娘的丫鬟小翠很快地把大夫請來，大夫一一查看，最後打開一個豆腐塊大小的小木盒，玉蓉一驚，在胭脂耳邊道：“那個盒子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不是我們的呀！”
胭脂心裏一沉，已經可以猜到，但已是來不及了。
“夫人，這是迎春花，也叫浣花。”
“嗬嗬，夫人，這不就是證據麽？”茵娘笑容滿麵，捋了捋頭發道：“我隻是來想看看熱鬧，沒想到反倒是誤打誤撞了，胭脂啊，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心思不純，表麵上和萍兒一副好姐妹的樣子，沒想到居然給她下毒，害她的孩子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