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上吊自殺
“夫人，您聽過府裏最近到處都在討論的謠言沒？”李婆子低聲詢問。
汪氏皺眉，“你有話就直說，別藏著掖著，叫人聽著心裏著急，難受的很！”
李婆子笑了笑，搓手道：“這種事情本來是下人不守本分胡亂傳的幾句流言蜚語，但是老奴仔細想了一想，空穴不來風，這事兒或許是真的。”
“你說的可是關於桂如月的身世？”汪氏隱隱有所耳聞。
“正是。”李婆子驅退左右伺候的下人，“府上都傳月夫人和茵娘子並不是親戚，隻是茵娘子從三教九流的醃臢地方買來的。夫人，您瞧著月夫人和茵娘子的長相，是否有相似的地方？”
汪氏搖頭，“她們二人雖然都是姿色上乘，但容貌卻並不相似，而且她們二人的性格也迥然不同。”
“這就對了。夫人，老奴瞧著，這謠言說不定是真的！”李婆子道。
汪氏前兩年就派人去茵娘的老家打聽，但是茵娘的老家現在已經無人居住，她又無父無母，實在是打聽不到什麽情況，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算是真的，我們又能如何？隻要她們姑侄打死不認，我們又能奈她們如何？”汪氏頭痛，恨的幾乎要吐血。
李婆子沉吟片刻，撇嘴一笑，“她們不肯認，我們可以想個法子，逼著他們承認！”
“此話怎講？”汪氏來了興趣。
李婆子道：“茵娘子不是自己無父無母，沒有親戚嗎？月夫人是她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脈。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找一個人假裝成她們家的遠房親戚，上門來尋親，到時候一桶髒水潑上去，她們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這個方法聽來可行，就怕到時候她們咬牙死不承認……”汪氏憂心。
“夫人，您請放心，老奴自有辦辦法叫她們主動認親。”李婆子胸有成足。
主仆二人正在討論商量計策之時，門外走進來一名丫鬟，急衝衝地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萍夫人自殺了！”
“什麽？！”汪氏霍然起身，頭痛欲裂，“剛才去瞧時還好好的，怎麽就自殺了？”
“清風院裏的人過來傳話說萍夫人上吊自殺，幸虧是少夫人發現的及時，把人救了，要不然現在已經……”
“趕緊過去看看！”汪氏不敢耽擱，走在半路上，忽然問：“少爺呢？通知少爺了沒有？”
下人踟躕，不敢隱瞞，“今兒個一大早，少爺就帶著月夫人出去遊湖去了，到現在還沒回呢。”
“胡鬧！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還有心思去遊湖？趕緊派人去叫他回來！”汪氏怒聲嗬斥，一邊往清風院趕，一邊在心裏默默嘀咕。萍兒小產之時都沒有起過自殺的念頭，怎麽這都過去一個月了，反倒是想起來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鬧自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不是她被人下毒導致滑胎的事情，被她已然知曉了？
大夫今天才剛剛發現，可萍兒或許早就有所察覺了，要不然也不會等到今天，大夫這頭說清實情，萍兒那頭就鬧自殺。
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萍兒那丫頭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汪氏掌管內宅多年，心如明鏡，普通人根本糊弄不到她。打定主意的汪氏，反倒是不慌了，趕到萍兒住處時，見她躺在床.上哭泣，又見胭脂站在一旁勸慰，自己隻站在一旁默不言語。
“夫人，我、我……我活著沒意思了，不如下去陪我慘死的孩兒。”萍兒一見汪氏，眼淚流的更凶。
汪氏歎了一口氣，對胭脂道：“你先出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我來勸勸她。”
胭脂低著頭，應了。
她今天本來是好好地呆在自己房中看書，不料瑤兒突然跑來找她，說是萍兒要找她一起喝茶，她心下詫異，但還是去了。沒想到一來就看到萍兒要上吊自殺，連三尺白綾都已經搭上橫梁了。
著急地救下萍兒後，她才有空細想。這哪裏是來找她喝茶，壓根兒就是來找她聯合演戲！她本想置身事外，但奈何卻不被允許，硬生生地把她拖到這趟渾水裏來。
屋內，萍兒梨花帶雨，掙紮著起床，跪在地上，聲聲泣血地陳述，“夫人，您得為我死去的孩兒做主啊！”
汪氏明知故問，“你的孩兒是因為你失足落水才小產的，我又如何能為你做主？”
萍兒磕頭，眼淚如溪，“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如此，可是我近日細細回想當日的情景，乃是如月誘哄到那池塘邊，再趁我不注意，絆我的腳，我才會不小心掉到水裏去的。”
“哦？竟然有這等事，那你之前為何不說？”汪氏審視她。
萍兒抹了抹眼角的淚，道：“當時我心如死灰，又不敢確定，害怕冤枉了人，又怕少爺誤以為是我故意冤枉她，所以才沒有說。”
“那你今天為什麽又要跟我說這番話？”汪氏蹙眉。
萍兒猛然抬頭，目光淒楚，“夫人，您問過大夫了吧？我也是前幾天私下裏問大夫，才曉得我的藥裏被人下了毒……這件事我一直瞞在心裏，誰也不敢說。本來想一死了之，卻沒想到胭脂誤打誤撞地救了我。反正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也沒了顧忌。我什麽也不怕了，隻想為我的孩子報仇！”
這番話，聽來合情合理。
汪氏寬慰一笑，扶起萍兒，不戳穿她的小心思，故意順著她道：“既然如此，你放心，我定能為你做主！”
萍兒以帕抹淚，汪氏陪著她在屋內說話，直到靳非鈺帶著桂如月匆匆趕來。
靳非鈺今兒個一大早就帶著桂如月出去遊湖，兩人玩的正是起興，卻被下人告知，萍兒在家中上吊自殺了，真真是大煞風景。他雖然不喜歡萍兒，但萍兒再怎麽說也是他的妾室，與他有過肌膚相親，又為他懷了孩子，前不久才剛剛小產。於情於理，他也要趕回來寬慰兩句。
靳非鈺本想哄兩句就算了，卻沒想到母親也在這裏，見母親臉色難看，頓時心裏湧上一層不好的預感，剛要說話，汪氏突然一聲怒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