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端午節
又過了幾日，快到端午節。靳華軒讓汪氏好好準備，在端午節那天把親朋好友都請到家中歡聚，還特別囑咐一定要發請帖去請謝小公子，務必讓小公子賞臉到場。汪氏一一應下，忙裏忙外的準備。桂姐兒的事情交給李婆子去辦，李婆子按照汪氏的囑咐威逼利誘，回話說桂姐兒已經答應了。汪氏鬆了一口氣，命李婆子在端午節前後務必要把茵娘看牢了，不許她出院門一步。
茵娘的院門口天天都有家丁值守，她數次想偷偷溜出去都不成功，等到端午節前三天的晚上，她和丫鬟偷換了衣服，跟在桂姐兒身後溜了出去。
“姑母，老爺現在就在書房裏麵，您可要把握住機會！”桂如月焦急地囑咐。
茵娘把衣服換回來，冷冷地瞅了她一眼，“你放心，我若是能翻身，一定不會少了你的好處。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從人販子手裏贖回來的，也別為了一點小錢就放棄了以後的大富大貴！”
桂如月是茵娘從人販子手裏花了一百兩買回來的，要不然她早就被人販子賣進青/樓/妓/院了！茵娘以姑侄女的名義帶她回來，本意就是讓她勾引靳非鈺，好成為靳家的少夫人，這樣整個靳府就是她的天下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胭脂，真是氣煞人也。
“姑母放心，我不過是敷衍李媽媽罷了。”桂如月訕笑，她的賣身契還掌握在茵娘的手裏。
“你知道分寸就好！”茵娘趁著夜色溜進了靳華軒的書房。
書房內燭光昏暗，茵娘躲在屏風後靜靜等待，她很了解靳華軒耳根子軟的性格，隻要她的姿態擺的足夠低，能滿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和征服欲，她就不怕靳華軒不心軟。
靳華軒每天晚上都會來書房看一會兒賬本，今天也不例外。他走進書房翻開賬本，剛好口渴地去端茶，一雙纖纖素手捧著茶出現在他麵前。他抬頭去看，見是茵娘，皺眉冷語道：“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老爺……”茵娘咬著唇泫然欲泣，“妾身心裏想念老爺，就、就偷偷地溜了出來……”
“胡鬧！我罰你不許出院門一步，你忘了？你這是屢教不改，絲毫沒有悔改之心！”靳華軒一拍書桌，茵娘嚇得跪在了地上，她身子軟軟的，清麗白皙的臉頰上透著不正常的嫣紅。
靳華軒故意狠下心不理她，冷冷道：“你現在就給我滾回去！”
“是、是。”茵娘委委屈屈的應了，堪堪站起身子往外走，還沒走兩步，身子一軟朝地上倒去。
靳華軒連忙去扶，剛想發脾氣卻發現茵娘渾身火熱，額頭滾燙，“你病了？”
茵娘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抱住靳華軒軟軟道：“老爺，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裏，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過幾天就是端午節，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我無父無母，世上就隻有老爺一個親人，我實在是想念，所以、所以才和丫鬟偷換了衣服出來看看老爺……”
靳華軒想怒又怒不出來，想罵又罵不出口，總之再冷硬的心腸也要軟成泥了，他歎了一口氣，把茵娘抱在懷中撫慰……
當天晚上，靳華軒歇在了茵娘的院子裏。
第二日，靳華軒帶著茵娘到主院用早膳。汪氏、靳非鈺、胭脂都在。汪氏見了茵娘，麵色幾不可見地冷了冷，茵娘勾起紅唇，作揖道：“之前是妹妹任性，得罪姐姐了，還請姐姐不要怪罪妹妹。”
“茵娘你不是應該待在自己院子裏嗎？怎麽出來了？”汪氏昨晚就收到了消息，但她裝作不知，似笑非笑地看著靳華軒。
靳華軒麵色略微尷尬，咳了一聲道：“馬上就要到端午節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我想著讓茵娘來幫你的忙。”
“哦，原來是這樣，那妾身先謝謝老爺關心了。”汪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茵娘委委屈屈地看了靳華軒一眼，靳華軒拉著她坐下，“先吃飯吧。”
一頓飯吃的飯桌上人人懷揣著心思，無比沉悶。汪氏更覺食不下咽，好不容易把飯吃完，茵娘巧笑道：“老爺，不知我可以幫姐姐什麽忙？您也是知道的，太難的事情我做不來，怕是反幫了倒忙。”
汪氏笑著問茵娘，“你想做什麽？”
茵娘當然是想做能從中賺錢的，采買、後廚都是肥差，但因為之前貓兒的事情，她對後廚有陰影，“我人笨，做不了複雜的事情，不如姐姐把府中采買的事情交給我？我就去街上逛逛，吩咐下人把要買的東西都買齊全咯。”
“采買一事最複雜，不光要比價格，還要把各大商戶的老板都請到家中來商議。我怕你是做不來的。”汪氏皺眉拒絕，采買一事若是交給了茵娘，府中的財政大權也就被她搶了大半。
“老爺，姐姐對我總是不放心，那我能做什麽呢？”茵娘噘了噘嘴。
靳華軒道：“采買一事你確實經驗不足，還是交給婉秋負責吧。其他的事，婉秋，你看著安排。”婉秋是汪氏的閨名。
汪氏想了想，道：“老爺，茵娘肯幫忙，妾身自然是樂意的。端午節是大節日，我們又要請小公子前來，一定要辦的隆重才不會失了體麵。不如叫胭脂也來幫忙吧，她雖然年紀小，但也可以幫我做點簡單的活。”
“行，你安排就好。”府中之事，靳華軒一向是甩手掌櫃，不願意多管的。
汪氏把胭脂推了出來，鬆了一口氣，道：“這次端午節，我會把府裏收藏的名貴瓷器、銀餐具、琉璃杯等拿出來使用，到時候需要專人負責保管。前廳的賓客如何安排，這也要有人負責。還有插艾蒲、掛香囊、喝雄黃酒、懸鍾馗像這些節目都需要有人安排。另外，過節嘛，大家都需要換上新衣，也需要有人負責。”
餐具的保管是清水買賣，負責賓客是吃力不討好的，至於節日裏的節目太複雜，也撈不到錢。思來想去，茵娘選了最後一個，“我負責新衣。”
“好。”汪氏就知道她會選這個，“胭脂你呢？”
胭脂轉了轉黑溜溜的眼珠子，選了一個最保險的，“我負責節日安排。”
“那就這麽定了。這次端午節，老爺很看重，大家一定要好好準備，切記不能從中謀取私利，耽誤了大事。”汪氏若有若無地看了茵娘一眼，這一次，她要她永不得翻身！
茵娘得意地翹起唇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汪氏的眼睛再尖兒，也不能時時刻刻地盯著吧？她總能找到機會撈一筆。而且，這一次，她一定要把之前的仇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