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處理雜事
這選擇管理後宅之人的事情涉及到柯築韻自己的親娘，柯勤原本以為女兒會踟躕猶豫，扭捏作態，誰知道柯築韻卻麵無表情的沉默了許久，才如同沒事人一般，氣定神閑的說道：“父親如今讓築韻選擇的兩位姨娘，都是平日裏與我親近之人，故築韻不敢妄言。如今隻與父親討論利弊。女兒愚見，趙姨娘性格果斷耿直，若是處理後宅之事，必定能在短時間內讓下人們折服。但趙姨娘有個缺點，便是進府時間較晚，平日裏總是閉關不出，鮮少與人交流，恐怕做起事來難免會犯一些行外之人所會犯的錯誤。”
“胡姨娘是築韻生母，就更不好說。姨娘生性善良，做事又有些溫柔寡斷，按理說是絕對不適合後宅當家職位的。但是偏偏胡姨娘有一個趙姨娘所沒有的優點，便是入府時間早，對於嫡母李氏曾經如何管家的，多少也有見聞。倫理說，這兩位姨娘都不適合作後宅之主，父親也大可以另外找一位繼室。但那可能也是很久以後了，後宅不可一日無主，不如讓兩位姨娘共同主事，互相吸取對方的優點，相輔相成，豈不兩妙······”
柯築韻話音未落，柯勤早已經大笑而起，“妙哉，妙哉。不愧是我的女兒，就按你說的辦吧。趙姨娘是剛，胡姨娘是柔，剛柔並濟，相輔相成，正合我意！”
柯勤當即喚來貼身小廝昭南，傳令下去，讓胡姨娘和趙姨娘一起去弄玉齋了解家中事宜，從明日起各個婆子，配房回事都必須得去弄玉齋。
晚上，柯築韻回到房間，換上一身素白的中衣臥在榻上，笑盈盈的看著雪雁手執寶劍站在麵前，看著女孩嘴唇緊繃，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自從雪雁主動請纓每夜守候柯築韻的安全之後，忘情和映月倒是得了一刻清閑，每天隻用伺候柯築韻睡下便退出去，倒是拉近了柯築韻與雪雁的距離。
“從今日下午就一直是這樣子，說罷，你想和我說什麽？”
雪雁皺著眉頭，“奴婢有一事不解。”
“何事？”
“姑娘明明知道相國大人無意納繼室，必然會從兩個姨娘之中選一個的······趙姨娘行事雖然殺伐果斷，但最近來身子不大好，又自命清高，鮮少與人交往，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相國大人都會選更加中庸一些的胡姨娘，找姑娘您問不過是走個過場，拚一個善於納諫的名聲罷了。姑娘又為何讓趙姨娘和胡姨娘一起執事，白白的把到手的權力交出一半去？”
雪雁話音未落，柯築韻早就笑道輕輕用手中的扇子打了打女孩的頭，“你自己都知道，趙姨娘一向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近來身子又不太好，還問我呢！”
雪雁皺著眉頭，想不明白。
“趙姨娘的性子倒和你有幾分相似，若是你身體不大爽利，又有人平白無故交給你很多可有可無的事情，一旁又有個盡職盡責的幫手，你會如何？”
雪雁恍然大悟，“那我肯定偷懶，交給那個盡職盡責的人去做了。”
柯築韻頷首微笑，“我正是此意。”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便是一個月了。
正如柯築韻所料，趙姨娘自詡清高，不願意每天和那些肮髒不堪的婆子站在一個堂子裏，幾乎借病推掉了所有的回事，甚至還派柯築水代替她去弄玉齋。偏偏柯築水的性子和她娘親一樣冷漠清高，又和柯築韻有幾分交情，總是來拉著柯築韻，到了弄玉齋前廳之後，柯築水又老喜歡躲在屏風後麵喝茶，柯築韻和胡姨娘站在外麵與婆子商議事情，一時間倒是成就了“母女主事”的和諧畫麵。
大公子柯築平出京遊學，柯築欣，柯築美，柯築黎這三個孩子因為母親走了之後從此一瘸不振，平日裏的飛揚跋扈驟然減了許多，整個相國府倒是一派安寧了好些日子。
直到有一天，李武帶來的消息打破了這一個月以來的寂靜。
“姑娘。”李武神色嚴肅的從外麵走了過來。
柯築韻正在榻上喝茶，看到李武神色不對，心裏也料到必然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來了。
她用胳膊支撐著身子，從榻上緩緩起來，“怎麽了？”
“上次姑娘讓我監視的那位叫翠花的青樓女子，懷胎九月，快臨盆了。”
柯築韻眉頭一皺。“長安侯府那邊可有動靜？”
按長安侯鄧竣嫡妻寧氏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便絕不會放任這個孩子出生的。
李武冷笑一聲，“一點動靜也沒有呢，想必還不知道，這長安侯恐怕是吸取了上次的經驗，居然沒被她發現！”
柯築韻微微頷首，“知道了。”她起身來到桌前，提起毛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小字，又從桌子下麵拿出了一顆閃閃發光的金豆子。
“你去一趟長安侯府，賄賂門衛，讓他把這封信交給鄧竣夫人。”
李武微微一愣，隨後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不理解，也不必問。
他知道自家姑娘自然有自己的意思。
李武出去之後，柯築韻在書桌前踟躕許久，又對身旁的雪雁說道：“雪雁，你去一趟龍虎將軍府，去問問楚大小姐可不可以借我五十府兵。”
雪雁本來在看著李武的背影發呆，冷不丁聽見柯築韻在叫她，倒也沒什麽話，低頭應了一聲，一個閃身出去了。
打發走身邊的所有人之後，柯築韻才從袖中拿出一卷書畫來。
那是一個月前無麵書生顧恂給她的，原本隻是兩卷很普通的人物肖像，但有一天晚上柯築韻無聊，便將這兩卷書畫和到一起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這兩卷書畫上的文字和人像起了變化。
畫像上，原本隻是宋瑛和柯築韻，但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另外一對男女。
男子站在窗前，一直粗壯的手死死地捂著肚子，仿佛受了傷，而女子則是坐在梳妝台前，滿眼的嫌棄。
柯築韻驚訝的發現，那個女子就是李潭清！
而那個男子，就是一月前闖入翠竹閣行凶未果的胡人男子費阿寧。
柯築韻震驚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蹙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