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最後的實驗室10

  “他啊？！就那麽點傷，睡了幾個小時就醒了。說是出去轉錢交醫療費，手機就放在你床頭，讓你醒了給他打電話呢。”


  我眨眨眼睛，這是多直男的思路啊！他就不能在病床前守著，等我醒來嗎？不過在坐起身，喝了點水，活動開了之後，我也覺得，我這念頭有點矯情了。別看著那一身狼狽的模樣，其實根本傷得就不算個事。主要是缺水和太累了。現在睡了一覺，打針補水，整個人又滿血複活了。


  我給森少打去電話，我是不太相信他會出去轉錢交醫療費這種事的。他肯定是有急事，不得不先離開了。


  他在手機裏說著：“梁林這邊有點問題，晚點回浮生再說。”


  我就說吧。他說得很急，估計梁林那邊的事情，不好辦。就我和梁林那關係，有點說不清楚。我也不好追問他到底怎麽了。


  我這正想著繼續睡個覺，等天黑了再回浮生的時候，我小叔過來了。他是咋咋呼呼地衝到急診觀察室的護士站就喊著：“我找元宵，元宵，就大年十五的那個元宵。”


  中年護士臉色有點訕訕的：“那邊呢，35床！”


  小叔還沒等人家把話說完，已經朝著我衝過來了。他站在病床前上下打量著我：“這，怎麽成這樣了？元宵，你沒事吧。這是，出車禍了？你看看這，這，腿，腿斷了？”


  “就脫了塊皮。”我小聲說著。


  “這手，手，手廢了？”


  “就擦傷，全是擦傷。”


  “胳膊？胳膊怎麽了？”


  “擦傷而已。小叔，你別嚇我啊。”


  小叔臉色再次變了，從剛才的緊張擔憂，一下就變成了嚴厲的：“元宵！你鬧什麽呢？你還真覺得，你男人給了個餐廳給你，你就整天不工作，天天瞎晃過一輩子了？你看看你，不上班，不工作，就給弄出這麽一身傷來。你到底怎麽想的？”


  “小叔？！”


  “你知不知道，你爸媽都不在了，你就我一個親人了。我天天工作，還要給你堂弟攢錢，我也很累的。你都這麽大了，就不能讓人少操心點嗎？你是不是幹壞事去了？那個男人，他那麽多錢，怎麽可能是開個餐廳就能賺錢的。是不是他讓你去做那些壞事了？違法的事？”小叔的聲音讓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有些人還低聲議論了一起。


  我看看四周，小叔繼續說著：“還是他欺負你，打你，讓你做那種事了？你跟小叔說，小叔幫你做主！我是沒他厲害，但是自己家孩子，我還是能保護的。就這麽一身傷，讓醫生過來，寫個驗傷的。”


  “小叔！”我壓低著聲音叫著，伸出手，想要扯扯他衣袖，但是卻發現，自己手上全是繃帶，也扯不了啊。


  小叔還在說著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周圍的人，是越來越多的注意到了我們身上。甚至那邊的護士也看了過來。


  我急著隻能說道：“他沒做壞事。我們是在查我爸失蹤的事。”


  小叔的話，一下就僵住了。他沉默了好幾秒，才扯著椅子，在我病床邊坐下，許久才說道：“查查查什麽查！你爸就是死了！他都失蹤那麽多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他就是死在外麵了。活人總不能被死人拖累著吧。元宵，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爸那事，你別管！”


  “小叔，對不起。我也知道，我爸肯定是死在外麵了。”我抿抿唇，想到了那海島上的小屋子，屋子床下的大棺材，大棺材裏的……“小叔，我就是想知道原因而已。我爸不可能好端端的就出事了。肯定有什麽害了他。可能是人，可能是事。總想弄個清楚吧。那畢竟是我爸。”


  “那還是我親大哥呢。就你親？讓你別管你就別管！元宵，你要是再查你爸的事，那以後，出了什麽事，我也不管你了。你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麽？”


  我低下頭，雖然並不能跟小叔說什麽詳細的信息，但是他卻連我爸的事，都要放開了。


  我是表現讓小叔更生氣了：“我說得還不對了？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麽樣子？以前那樣，天天打扮漂亮去上班，下班就吃飯看手機的，不好嗎？你非要查，小叔今天可把話說清楚了。你是我侄女，不是我親閨女。你這樣，以後我是真不管你了。”


  “我知道小叔。”


  小叔還說了很多話，然後就離開了。我想，他來的時候，應該以為我是出了大事了，然後知道我是因為查我爸的事，才弄成這樣的。氣頭上，他也說了不少氣話吧。


  森少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套衣服。在他遞過包的時候，我才看到了他那雙手。他的手甚至就連繃帶都沒有纏上，就是幾處傷口還能看出噴過藥而已。我們去那小鎮上的時候，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在裝備上，也就沒有準備合適的手套。


  在接我回浮生的車子上，我看到了後座上放著的一小箱子的手套的時候，吃驚不少。


  森少伸手揉揉我的頭頂：“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了。下次不會了。”


  我也笑了笑，上了車：“梁林那邊怎麽回事？”


  森少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他啟動了車子，好一會才說道；“有點麻煩。或許，這也是梁林自己的生活法則？”


  “什麽？”我不太懂。梁林一個八九十歲的老人家，頂著一張年輕的臉，換著身份，活了這麽多年。這次的事情，估計他也擺不平了吧。


  “梁林在審訊時，一開始什麽也不說。後來突然就什麽都說了。甚至包括龍屯村的山洞，他們的勘探項目，還有他的真實年齡，那些詭異死亡的元家人。元周，甚至還有我們兩他都說了。他跟別人說，我是個怪物，我五六歲的時候就死了，就是個死人複活的。嗬！你說他會是什麽下場？”


  我看著他，這沒法回答，隻能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今天又送去精神病院檢查了。確診是重度抑鬱症加精神分裂，還是有暴力傾向，會殺人的那種。現在還在被關押中，不過走個流程，估計他殺人的這件事，是不會償命的。沒有家人，追查不到來曆。以後的歲月，就是在愛心醫院度過了。”


  “不！”我緩緩說出口，“他，快死了。”我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他把什麽都說了，而且是在關押狀態下，清洗計劃的人，肯定會對他出手。別忘了，那個清洗計劃，一直都有一個在高層的人。他不會放過一個，泄露秘密的人。而且，梁林在當年是簽過保密協議的，他違反了重大協議，被處決，是正常的。”


  我緩緩吐了口氣：“當年勘探隊的人，應該沒幾個了。梁林一死，就差不多了。”


  森少問道：“你後悔嗎？他們幾個一線的，都死了，我們這第二還是第三梯隊的，就要進入清洗計劃的名單中了。”


  “反正，他們要對我下手，你肯定也有份了。”


  回到浮生，跟廚房要了一次性的塑料手套，再抱著兩卷保鮮膜上來。這次是很有經驗的，用保鮮膜把不能碰水的傷口都纏上，才能好好洗個澡，洗個頭。


  等把自己弄清爽了，這都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在我走進我們的小餐廳的時候，胖大廚正好推著小推車出來，這菜都上好了。


  老宋那一身老幹部的穿著，麵前放著一杯茶，在桌麵上點著指頭，就說道：“梁林那病例，我看過了。不管他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實的，反正現在病例上看，確實是腦部出現異常了。我覺得，他這病，真實的可能性很高。畢竟這些事，要不是我一直跟進著，我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他這麽幾十年守著這些秘密，追逐著這些秘密。現在還看著自己曾經的.……呃，你們年輕人叫什麽白月光的，”他指指剛進門的我，“背叛了他，曾經的戰友，一個個兒死去，後來的戰友，就元海睿元周也一個個背叛了他。接著被被人追殺，有家不能回。他那心理承受能力要是再不垮，那他就真是神仙了。”


  森少給身旁的西風開了瓶酒，接著這個話題說道：“他估計活不下去了。清洗計劃的人應該馬上就會動手。老宋，你這幾天也搬到浮生來住。這裏的安保還是能信得過的。黑米醬那邊，西風，你看給他們安排個出國學習的機會，這幾天就送出去，去個十天半個月的，看看風聲再說。”


  西風接過了酒杯：“就他們那小戰隊，有你這個金主爸爸捧著，這都能出國鍍金了。”


  “黑米醬值得！他的黑客技術，以前是拿過國際大獎的。那人才，你要幫我保住了。這些事就算都結束了，他對我來說，也是有用的。”


  “行！我一會就去安排。”


  等我也坐好盛飯，這次的晚餐工作會就開始了。我把是手機裏存在來的圖片和視頻放在了平板上，大家一下簡單的看了一遍。


  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整理這些資料，把他們都聯係起來，成為我們追查的信息網裏的一節。


  “具體的還不能確定。現在隻是大致能知道，元宵奶奶就是被清洗計劃的人殺死在那地下室裏的。而她在死亡前，應該已經找到的樣本一和樣本二的最佳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