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堂弟出院了,沒有直接回學校,而是回家休養一樣。小叔直接把人接回家了。小叔還是要上班的,堂弟隻能一個人在家。不過他也就是傷了一條腿,自己照顧自己還是沒問題的。
我也暫時放下了我的那些糟心事,在小叔去上班的時候,過去看看他,陪他玩幾把遊戲。
要說玩遊戲,那就不得不叫上黑米醬了。他們的訓練賽剛結束,放假兩周,森少那邊暫時也沒有他的任務,他就這麽天天在網上晃著,有時還開著直播玩遊戲的。
我在好友裏拉上了我堂弟和黑米醬一起組了個隊。我和堂弟是麵對麵坐在沙發上,就滅開語言。但是黑米醬職業習慣,一開局,就各種分析,各種指揮。
堂弟翹著腳,抱著手機,問著:“元宵姐,這個黑米醬很厲害嗎?”
“職業戰隊的,網紅選手。跟他玩,其實一點不好玩。剛聽到槍聲,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把人滅了。”
“那是你太菜。”堂弟笑著。
接著我的手機裏,就傳來了黑米醬的私下聊天:“元宵,你什麽打算?”下一秒轉到了隊裏語音。這家夥速度飛快,轉換語言都不帶停頓的。
我還是沒有說話,就這麽玩著遊戲。
不一會,他又換了私聊:“這幾天,你男人天天把元素玉帶出去玩,各種風馬蚤。昨天晚上,他開車把人帶到城郊的一個山坡上。跟他們一群開車的朋友。然後那人丟那,他們都開車回來了。元素玉一個人,在那山上叫滴滴,還叫不到。說是走了兩個小時,才走到能打車的地方。”
接著他又換了隊內的:“別衝,那個四號小弟弟,送快遞呢?”
四號就是堂弟,他看看我,眨眨眼睛。下一秒,黑米醬又換了私聊:“這段時間,我發覺你男人特別渣。你們分手,我也支持你。他帶著元素玉到處溜達,讓元素玉虛榮得跟個什麽似的。然後就頻頻晾著人家。今天下午,他讓元素玉去修車廠了,把一份西風那邊收集到的材料,人工送到了我們隊裏。我那叫個驚訝啊。”
我因為吃驚,也點開了私聊:“什麽資料?西風的資料不是都發在群裏的嗎?”我也不擔心堂弟會聽到什麽秘密,黑米醬是知道我和堂弟在一起的。
“就是這樣才疑惑。你男人為什麽讓元素玉送一份我們都知道的資料過來,還是一個人,人工送過來,就連個司機都沒配。打的過來的。”
我玩著遊戲的手都僵住了。腦子裏飛快地整理著這些信息。周景森到底想幹什麽?利用元素玉?怎麽個利用法?他想得到什麽?
就這麽一愣神,我在遊戲裏被人打死了。我直接退出了遊戲,堂弟那邊倒是確實玩得比我好。這局遊戲結束後,我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堂弟指揮我給他倒了被水,就咬著蘋果說著:“元宵姐,剛才他說的那個元素玉,也是我們家親戚吧。”
“嗯,龍屯村元姓的人。”
“有件事,我一直,沒敢跟人說。”
堂弟這個開頭,我馬上就坐直了:“怎麽了?有什麽跟姐說。”
堂弟搖搖身體,好一會,才說道:“我住院那幾天,我爸在病房門口見過一個人。他以為我睡著了,就靠在門口跟那個人說話。他說,不用管元素玉,要是下手的話,他們也沒辦法。那個人我在病床上看不到,隻隱約從窗子看到他也是穿著病號服的。我爸說的那句話,我有點怕。”
我也愣了一下,趕緊笑道:“你爸就是銀行的放款員,他能有什麽事。放心吧。我要先回去了,你自己睡午覺吧。”
“哦,那我再玩幾局。剛才那個黑米醬還在線上等著我呢。哎,我加他遊戲好友吧。”
“隨便你,但是記住了,別隨便跟他說話,他那邊很有可能是開著直播的。”
“明白!”
從小叔家離開,我趕緊給黑米醬先發了個信息,讓他別跟我堂弟亂說話。特別是我們的那些事,絕對不能讓堂弟知道。
我沒有回家,而是在小叔家附近,找了個奶茶店,一個人坐著,理理思緒。這年頭,滿大街的奶茶店,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賺到錢。我就這麽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雙手摩挲著奶茶的杯子,看樣子就是在隨意看著杯子上的圖案,其實我的滿腦子的思路,那種邏輯推理已經展開了。
堂弟說的他聽到的那句話,因為是在有意識要記憶的情況下聽到的,所以我到現在還能清楚地重複出那句話來。
不用管元素玉,要是下手的話,他們也沒辦法。
先整理一下人物關係。病號服的人,告訴小叔,有人可能對元素玉下手。這種邏輯下,小叔才有可能說:“不用管元素玉,要是下手的話,我們也沒辦法。”
這個他們裏肯定包括的小叔,還有小叔以外的某些人。誰會對元素玉下手?又是誰會得到這樣的消息?
我想到的第一類人是村裏的那些老頭子們。當初他們讓我走訪的那些元姓有胎記的未成年人。後來得出結論,確實有人在傷害我們的元姓有胎記的人。是村裏那些老人在調查嗎?
我給村小學的老校長發去了信息。對宗祠現在的運作,他比那個守宗祠的老頭還要更了解一些。畢竟那老頭太老了,很多事情,他知道,但是也不能參加了。隻能每天坐門口,跟人聊著天。
老校長收到我的問題,回複著:“沒聽說還查什麽的。之前的事情,有兩起也報案了。村裏老人家、還有婦聯的人和警叔叔察一起上門做的思想工作。”
那就是說,傳達這個消息的人,並不是村裏的人老人家。那麽那個穿病號服的人,到底是誰?
我看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去問問小叔。但是想著堂弟都是私下跟我說的這個,要是我直接去問小叔,那不是把他給賣了嗎?
不對!黑米醬說的事,和小叔說的那句話,要是能串聯起來找邏輯,那就能說的通了。
有人給小叔傳達信息,某人似乎要對元素玉下手。而這幾天,我和周景森鬧矛盾分手了,他就短時間內約元素玉多次參加聚會,之後還有讓元素玉人工給黑米醬送去一份沒理由要求送過去的資料。這就好像是,周景森在故意表現得,元素玉跟他走得很近,甚至已經能接觸到我們在查的那些事。同時,好幾次讓元素玉出於落單的狀態。這種狀態不是很好下手嗎?同時,有一組人,似乎要對元素玉下手?這麽聯係起來,就能說得通了。
我抿著唇,一遍遍按著這個思路去連接兩起事件,甚至的之前更多的事情。越來越確定,我的分析是正確的。
清洗計劃!明知道現在清洗計劃的人,就在我們附近,周景森卻放出了這樣的信息。他就是在利用元素玉。
我忍不住撥打了森少的手機號,在聽到那邊傳來熟悉的低沉的一聲:“元宵!”的時候,我直接說道:“你想要元素玉死嗎?你利用她,想要釣出清洗計劃的人。雖然,我現在也不是很喜歡她,但是她畢竟的龍屯村上族譜有胎記的元姓人。她在我的保護範圍內。”
“就因為知道,明著跟你說,你絕對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才那麽做。”
“你承認了?”
“元宵,清洗計劃的人,就在我們身邊。沒有元素玉做掩護,他們要下手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是我要查這些事情的,是我一開始就陷進來的。甚至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注定我會走這條路了。我還是那個堅持,我不希望元素玉被牽扯進來。”手機那頭沉默了,我也緩緩吐了口氣,才說道,“找個原因,把她辭退了。你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找出那組人,我配合你。”
“你不是不喜歡元素玉嗎?”
“喜不喜歡是一件事,要不要把她牽扯進來是另一件事。周景森,比起她來說,我更適合被你利用吧。”
手機那頭的聲音,一下就粗暴了起來:“我它媽不想這麽對你!你跟她元素玉是不一樣的。她要被整死了,那也是她自己倒貼上來。”
電話就這麽被掛斷了,我眨眨眼睛,森少的意思是,他依舊愛著我,所以,他不願意這麽傷害我?哼!我不也是個倒貼上去的嗎?如果這就是他的愛,那還真扭曲得可怕。
我喝著奶茶,並沒有因為這個意識,而哭或者笑。森少的愛,還真不是那麽好承受的。隻是忍不住心裏卻有種甜甜的感覺,應該是這家奶茶店的奶茶太甜了。
隻是,我還是沒想清楚,那個病號服的人是誰?他和小叔是怎麽認識的?小叔為什麽會說那樣的話?還是說,小叔早就已經在這些事件中了?有多早?我爸出事的時候嗎?還是我頻頻回老家的那段時間?或者是,我一開始來找他打聽我爸的事情的時候?或者是,他自己查了小嬸死亡的原因?我的心裏突然冒出了這個很危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