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做了有個深呼吸，幹幹笑了起來，好一會才說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說的都是真的。元宵。”他的胖臉皺了起來，那八字眉，就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如果是以前，我會通過別人說的話，別人細微的表情去分析事情。但是經曆了那麽多，我已經明白，有些人，天上就是演戲的。奧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清洗計劃，是一份來自國外的，全英文的文件。關於這個，何欣欣那邊應該會更清楚。可惜，她跑到境外去了。”
“不是的！那個計劃，就是，就是，當初來接我們的那些人接到的命令。那個，那個，在馬回村的那個女人，就是清洗計劃的第一責任人。”梁林有些緊張地看看四周，又伸長脖子看看外麵酒店，才壓低著聲音說道：“當初，勘探隊裏，出了事。死了人，我們急著要送那幾個還活著的同學去醫院。我們用電話匯報了這件事。是我們班長匯報的。當時，對方就答複我們，會派一輛卡車來接走我們。龍屯村的人堵著我們的路，說他們也有人死了，要留下個人，補他們的人數。但是，我們還是都跑了，全跑出來了。我們以為，這下安全了，都能回到學校了。能離開那個愚昧的小村子。但是就在車子開出兩個多小時後，那個女人突然開槍了。就是那個女人！她是開槍的人。她指揮著兩個同學搬樣本，搬資料。我跑回去搶樣本的時候，認認真真看了她的臉，就是那個女人！她，她其實，什麽也知道。她隻服從命令，把我們都殺了，把資料和樣本都帶回去。但是她失誤了，她也被感染了。他們一個也沒逃得了。是元周找到她的，把她帶走了。後來元周還給她換了幾個地方，前幾年才轉到馬回村的。元周跟我說過這件事，還帶我去見過那女人。我們都認為，她是當時的負責人，她肯定拿到了一部分樣本。她藏起來了，她把樣本藏起來了。我和元周都想拿到樣本，但是她不肯說。”
“那後麵炸山洞的那些人呢？”我問著。隻要梁林肯說出當年的事情，一切就很好辦了。
“我們是，第一批清洗計劃的人都失聯後，上麵派下來的。直接炸了山洞，殺了我們所有人，包括第一批清洗計劃的人。”
梁林的話裏，有漏洞，很多漏洞。我轉轉麵前的奶茶：“那你再跟我說說，清洗計劃現在由誰在實施。”
“就，之前那個人。當初想要殺了老宋的，也是他。不是我們，我們沒有殺人，是他殺的。”梁林急著喊著。
我不相信！元周手裏的人命可不止一條，說他們從來沒有殺過人，這一點肯定不是真的。
“他們，他們有不少人，他們中有一個黑客高手，很厲害的那種。而且，上麵，上麵也有人幫他們。他們燒了很多檔案。”
我一聲輕笑：“他們那麽厲害，還有上麵的人支持，那他們為什麽不殺了我？”
梁林目光躲閃著，很像在說謊的模樣。隻是他的這些小動作，他自己都沒辦法注意到：“因為，因為，周景森跟你在一起了。他是清洗計劃的人，如果他們真的要對你動手，那下手的人，肯定會是周景森。”
他是意思是，周景森有一天，會執行命令，殺了我？我一聲冷笑。這些信息連接起來，有太多太多的疑點。梁林在這個時候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我這要是就掉他坑裏，那之前一整年的苦就白吃了。
我們都沒有說話，外麵舞蹈室的音樂也正好停了。正因為這樣，整個環境安靜了下來，我也能從隱約中，聽到了一個壓得很低的聲音。那聲音說著：“快來，他們真的在策劃殺人。天和舞蹈裏的奶茶店。我好怕。”
我眉頭皺了皺，我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而且在之前，那個奶茶小妹正在玩著遊戲呢，她是什麽時候，不玩遊戲的？又是什麽時候開始打出電話的？
梁林也聽到了她的聲音，他緊張地拉起了衣服上的帽子，罩住了整個腦袋，匆忙起身，看著我。似乎在用目光詢問著我，要不要離開。
很難得的是，今天梁林終於肯跟我說當年的事情了。疑惑的是，他說的話，漏洞很多，疑點滿滿。最後，我做出了決定，我不跟他走。一來，他有可能會對我不利，我不能跟他落單。二來，他身後還追著清洗計劃的人，我跟他走，才是危險的。三來，我跟梁林有著某種曖昧，這種情況要跟他走的話，我怎麽跟周景森解釋？雖然說，現在我跟森少是吵架了，分開了。但是潛意識裏，我還是定位在他的女朋友這個身份上。一時半會，才改不過的腦回路。
我靠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奶茶杯，側著頭看著玻璃窗外的景色。我這姿勢已經說明了我的決定。
梁林沒有耽誤，馬上離開了。那奶茶小妹還從櫃台後麵，抬起驚恐的目光看著他。
我怕什麽，我又沒殺人，沒欠債的。我在那坐了半個多小時，也沒人過來找我，我就這麽晃悠悠地離開了天和舞蹈。
在回到雜誌社門口，騎上我的小綿羊，我還本能地往浮生的方向走去。這都轉錯路口，跑了十幾分鍾了，才想起來，現在是住在我爸媽的房子裏的，同居關係解除了。
回到家裏，對著手機錄音，把梁林剛才說的那些信息都在紙上寫寫畫畫了一遍。最後，把信息都記在腦子裏，把那些紙張都在衛生間裏燒掉了。就算森少不在我身邊，我處理事情的模式，也越來越像他了。
在對比時間段的時候，我發現了有個疑點。西風曾經說過，森少跟他們是一起在紅樓大院裏長大的。後來，森少突然就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等他們那些朋友再次得到他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在明南開了修車廠了。
梁林今天說，他之前見過周景森，那時候，他還沒有在明南開修車廠，他跟那個殺了那女人的人在一起。那就是跟清洗計劃的人在一起。
這個時間段，重疊了。西風他們不知道的那段時間裏，周景森跟清洗計劃的人在一起。當然，梁林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傍晚的時候，元素玉給我發了很多信息。
“姑，對不起。我知道那天晚上我不該給你發信息的。”
“姑，今天我才知道，你回去了。你們是因為我才分開的嗎？”
“姑，這些真的是我錯了，你不要怪森少好嗎？我和森少真的沒做什麽。我們沒有做，我們是清白的。”
“姑，你為什麽不回我，你就連我也生氣了嗎？我隻是在下夜班後，看到森少喝醉了，就扶他回房間而已。你真的誤會我們了。”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這說得還真像言情偶像劇裏的小白蓮呢。
“姑，我也知道了，你以為是我跟森少的姑姑挑撥傳消息的。這一點你也誤會我了。我沒有做過。我發誓。”
再配上個哭臉，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樣。老天啊，這種極品白蓮，怎麽是我親戚呢？
我忍不住回了她一句：“你想不想知道，我們元家有胎記的那幾個孩子，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被害死的。小心，說不定，你會是他們中的下一個。”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有出門，心情不好，就連吃的，都是點的外賣。為了能讓自己有事情可做，我開始在網上做一些文本處理的工作，賺不了什麽錢，就是剛夠吃飯而已。小叔說得對，我該有自己的事業。我開始有些後悔，從《小眾》雜誌社辭職出來了。
而這幾天的時間裏，森少沒有聯係我，隻有我們的小群裏，時不時會出現一些聊天記錄，都是事件進展的通報。西風那邊已經給上級部門施壓，加大力度追逃騙走了樣本的何欣欣。試圖通過外交手段把樣本找回來。但是基本上沒什麽效果。畢竟何欣欣他們不是正大光明出國的，他們是走的走私路線逃往境外的。
黑米醬開始給我發私信。他在我們的小團隊中，跟周景森那是完全的金錢交易。森少能給他滿意的報酬，他幹活也很積極。唯一算是私下有交情的，那就是他的粉絲我了。
“元宵，你真不回來了？分了？今天森少竟然帶著元素玉去參加一個聚會。還是他們那圈子的小聚會。就因為其中一個是我粉絲，他也叫上了我。那場麵啊，我算是大開眼界了。有錢人都是這麽玩的。元素玉也被他們整了一回，森少也沒製止。我估計，森少對她也就是個玩玩。”
“元宵嗎，你在不在浮生？我想喝胖大廚做的湯，他不給我做。以前你都可以點菜，我就沒這福利了。”
“喂！你們真分了？那，我們查的那些事，就這麽不查了？挺刺激的遊戲，玩完了？”
“友情提醒，你男人被元素玉給睡了。我看到了實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