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馬回村鬼樓事件4
等我們趕到那邊小樓的時候，那情況，看上去還真像是那幾個大男生把叫花子給打死的。那畫麵就是，幾個大男生，圍著地上的屍體，沒有緊張，沒有害怕，還有人蹲著看，鋼管就被丟在了一旁。
那幾個大男生就是之前在那曬穀坪上，跟骷髏頭在一起的人。他們應該是在我們離開之後才聚集過來的。在他們發現圍過來的這麽多人之後，才漸漸露出了慌亂來。
有人喊著，他們什麽都沒做。他們來的時候人就已經死了。也有的人慌地說，是那骷髏頭殺的人。問他親眼看到的嗎。卻也答不上來。典型的幼稚心理。發現出了事，害怕事情扯到自己身上就胡亂一說，不會去思考事情的後果。
反倒是那骷髏頭要比他們幾個人鎮定了不少。他被警叔叔察單獨隔開了，問他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他說得也比較冷靜。當然，在他的陳述中，我、森少和黑米醬也在其中。
很快就有人直接從人群中，把我們兩叫到了人群中間，警叔叔察也問了我們不少問題。在複述事情上，我們跟骷髏頭幾乎是一致的。也正因為有了這個站位，我能清楚地看到那從小樓昏暗的衛生間裏，被抬出來的屍體。
估計是沒有想到會真的有死人，他們沒有帶那種藍色的布。而這裏就連一件能暫時給那叫花子擋擋的衣服都沒有。還是骷髏頭，直接脫下了自己的T恤，丟了過去，對那邊的警叔叔察說道：“蓋臉。我爸說過，人死了，要蓋臉起來。”
那警叔叔察也沒跟他客氣，直接用他的衣服把叫花子的臉給蓋上了，還說著：“喲，小子，現在知道要蓋臉了。剛才你們幾個還湊這麽近來看著。”
骷髏頭低著頭，輕聲說著：“看她嘴裏的東西。”隻是這個時候，站在他麵前的警叔叔察已經在接聽電話了，根本就沒注意他在說什麽。我離得近，我卻清楚請到了他的這句話。
那叫花子嘴裏還有東西？吃的？如果是吃的東西的話，這些大男生也不至於，圍一圈盯著死人看吧。
不出意料的，我們都被扣下來了。警叔叔察也沒跟我們客氣，就讓我們都蹲在那小樓牆角，一個年輕的小警察看著我們，他們人都忙去了。
這麽蹲著的，一共五個大男生和我一個。一開始黑米醬還有意識地保護我，把我和骷髏頭他們幾個隔開。畢竟他身上還算幹淨，那幾個大男生一個個則是，嗯，不好形容。但是我卻蹲著挪挪腳步，低聲對黑米醬說著：“換個位置。”
黑米醬看看我，再看看他身旁那已經光著上半身的骷髏頭，猶豫了一下，才挪了腳。還低聲跟我說著：“希望沒人認出我來，要不我這黑料就要被我們隊長罰死了。”
“行了，行了。你一句話，讓西風他們家把你們那俱樂部買下來，你來當隊長都行。”
黑米醬縮縮脖子，挪著挪著，跟我換了位置。
骷髏頭並不緊張，他就這麽蹲著，晃著手，拔著地上的小野草。我剛挪過來，就聽他說著：“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老阿姨。”
我，臥槽！他剛才吃狗屎了，開口就是這麽一句。他哪隻眼睛看到我會喜歡他了？那光著的上半身，連塊肌肉都沒有，還沒有我家森少那麽有手感，有看頭呢。
我忍！為了達到目的，我忍了這個臭屁孩子。“喂，你們剛才看那屍體嘴裏有什麽？”我低聲問著，目光沒有看著他，而是看著那就站在我們不遠處，一直注意著那邊情況的小警叔叔察。
骷髏頭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別開臉，說著：“紙！”
“紙？！”我低呼出聲。黑米醬馬上用手肘撞撞我，提醒我不要這麽大聲。黑米醬整個過程都顯得比較緊張。畢竟他算是公眾人物，這種事，估計也沒有遇到過。我這是老油條了，這一年來，都不知道被扣過幾次了。現在森少不在這裏，他肯定已經在運作了。人又不是我殺的，怕什麽。我現在隻想知道，整個叫花子是誰，跟這件事有什麽關係，那個害死她的人，又是誰。跟她有什麽關係。
“我衝進去的時候，她還沒死，她還在把紙往嘴裏塞。”骷髏頭說著。
我長長吐了口氣，一個叫花子，被人用鋼管砸頭，在臨死前，還要把一張紙塞進嘴裏。原因是什麽？我往那小樓的牆角靠了靠，再次看向那邊不遠處的屍體。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我們一開始進入小樓的時候，就直接喊，我是元宵，讓她誤以為，我是勘探隊的那個元宵奶奶，她會不會出來見我們呢？要是能時間倒流就好了。
“喂，你以前見過她好幾次，那她有沒有給過你什麽記錄？跟你說過什麽故事嗎？或者，小樓裏，有過什麽記錄類的東西。筆跡什麽的？”
骷髏頭又一次斜著眼睛看著我：“她就一個叫花子能有什麽？”
“整個小樓裏呢？她就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
骷髏頭沒好氣地說著：“她死了，你還想要她東西嗎？”
我張著嘴還想問點事，那邊圍觀的人群已經先吵起來了。仔細聽去，是人群裏這些大男生的家長鬧來了。他們喊著，孩子沒殺人，要把孩子帶回家吃飯了。甚至已經開始衝擊警察的警戒線。要知道這種在村裏出的事，大半個村子，都是親戚，一家人鬧起來，一大群親戚一起幫忙，這四個大男生，扯上親戚關係，那就是全村都是親戚了。一時間，還真是全村人都開始衝擊著叫喊著。
就連一直守著我們的小警察也不得不吼著我們：“老實蹲著！跑了也能把你們抓回來！”然後他就加入了攔住那些家屬的隊伍中。
風吹過，原來蓋在屍體臉上的那件骷髏頭T恤被風吹開了。露出了那屍體微微張開了嘴。
嘴裏有紙！還是她在死前最後一點時間，塞進去的。這個女屍的情況，應該就是跟龍屯村勘探隊帶出來的那些樣本有關係。我要拿到那張紙！
我心裏的邏輯，一遍遍給自己肯定，一遍遍給自己下命令。我要拿到這張紙，現在，必須馬上動手。要不就沒有機會了。
我的心在狂跳著，這要是被發現的話，可是是不得了的事情。本來我跟這個死人就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但是被發現的話，我就解釋不清楚了。隻是我內心那強烈的衝動，讓我還是一點點靠近了那屍體。我的目光死死盯著那邊的人群，隻希望他們暫時沒有人注意到我。
黑米醬跟他們都不一樣，他是一直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的。他焦急著想要叫我，卻又怕引起那邊警叔叔察的注意，隻能皺著眉，不停對我擠眼睛。
骷髏頭也注意到了我的動作，隻是他張著嘴，卻終究沒有喊出聲來。我終於靠近了屍體，看著屍體露出的那微微張開的嘴，近距離，側著頭看去，果然能看到她嘴裏那邊紙片的邊緣。隻要我伸出手，就能夾到那紙片的邊邊，就能把它拖出來。
我做了幾次深呼吸，給自己鼓足了勇氣，終於還是伸出手去，食指和中指就像一個夾子一般，朝著那屍體的嘴裏伸去。冰涼的屍體，冰涼的感覺，讓我的手僵了一下。我在幹什麽？我竟然在死屍嘴裏掏東西。但是我現在卻不能不這麽做。
人群中，出現了一個讓我一眼就能關注到的高大身影，那正是周景森。他回來了！他就站在人群中，就算是隔著這麽多雜亂的人，我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緊緊鎖住了我。
他回來了！那事情肯定就沒問題。我拿到屍體嘴裏的紙條，就能知道我們這趟來得對不對了。
就像是他給了我勇氣一般，讓我勇敢地加快了速度，直接探入了那屍體口中，夾著那紙片的邊邊，往外拖。
因為我的拖動，讓放在地上的屍體頭部不穩地往我這邊一歪。我被嚇得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倒流了。隻是我在那一瞬間，還是沒有鬆手，就這麽往後倒去，用自己的身體，把那字條給拖了出來。三下兩下地就這麽連滾帶爬地回到了黑米醬的身旁。
“幫我擋著點。”我低聲說著，用顫抖的手馬上抓著一直掛在脖子上的手機，對著那字條就拍了起來。急忙抹開那皺起來的字條，甚至沒有多去考慮，那字條上沾著的那叫花子的口水這個問題。
五六七八張照片，也沒辦法看一眼，那上麵到底是什麽內容，就知道趕緊拍，拍完了，把字條一皺，就往死屍那邊丟去。
距離很近，這個準頭我還是有的。那字條就這麽準確地落在了叫花子的嘴巴邊上，被落下來的T恤給卡住了，沒有再滾動。
我長長吐了幾口氣，一回頭，就看到骷髏頭和黑米醬都在盯著我看。
黑米醬一句話說不出來，骷髏頭也是好一會才說道：“你也敢！我們幾個蹲在她身旁那麽長時間，都沒敢動手。”
人群那邊，終於平靜了下來。村裏有威望的人和村長把大家都勸住了，那些大男生的家長，也同意了配合這邊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