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高樓水桶事件6
幾秒鍾之後,我說出了我的想法:“他是一個剛剛變年輕的老人家。他還不習慣年輕人的穿著打扮。”
“你覺得,會是元周嗎?他家那地下室的事情曝光後,就連警叔叔察都找不到他。整個人也沒出現過幾次。雙溪林場那麽複雜的情況下,他都能跑了,再次玩失蹤。”
我搖搖頭:“有可能,但是我們也不能限製了自己的思維。畢竟當初那項目,逃出來的人比我們想象的多。而且間接接觸那個項目的人,就更多了。先不能下結論。”
吃過飯,回到酒店,小區裏的消息也在城市裏傳開了。簡單地說,就是有人下毒了。那單元的水池被人下了毒,整個單元,有不少人喝了那水。有些傳言說,死了好幾個人。也有傳言說,整個單元的人都死了,還不讓人說出來。新聞都沒給播。
而事實上,我們能確定,事發到現在,要死人也不會死得那麽快。當初張總是被注射進血管後,十幾分鍾才突然死亡的。死亡的原因裏還包括了心髒病發這一項。當初龍屯村勘探隊,第一批接觸那種樣本的人,也是抬回來之後,拖了一天左右才死的。謠言不可信啊。
我們沒有等到新聞的正式通報,而是在第二天,就被人專車送到了市區醫院的南院。還是被領到了一棟單獨的小樓裏。那小樓的出入口,大部分都被封了,隻留下一個正門能走的道,而正門兩邊都守著人。帶著手套、口罩,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我們被那人領到了一樓的一間會議室,要說心裏不慌那也是假的。人家是拿著警官證去找我們的,隻能乖乖配合。來到醫院,基本上就能確定,是因為那個小區高樓水桶事件了。
我們到來的時候,會議室裏已經有好幾個人在了。一旁還有沒有來得及收拾的紙箱,紙箱裏全是吃過的盒飯。看來這些人是從昨天就一直守在這裏處理事情的人。
掃眼看去,這些人裏,可以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警叔叔察。很容易認,都穿著製服呢。第二部分,醫生。也很容易認,都扣著醫生的工作牌呢。還有兩個人,穿著西裝,坐在首位上。我心裏估計著,這應該是市級的鄰導。
領我們過來的人,給我們指了兩個位置,在坐下的時候,森少傾身靠近我,幫我拉開那沉重的大椅子。隻是他這個動作卻曖昧地靠得我很近。讓不熟悉我們的人也能一眼就確定我們的親密關係。他在借助這個小動作,在我耳邊說:“沉默。”就兩個字,這麽短的時間,這麽近距離咬著耳朵說的話,其他人也沒有注意到。
周景森的意思是,讓我保持沉默,不要隨意說話嗎?我對著他笑笑,點點頭。表麵上就是感謝他幫忙拉開椅子,其實也是給他一個回應,我理解他的話了,讓他放心。
最先說話的是那鄰導,他揮著手,讓身旁的秘書給我們遞了礦泉水,說著:“先喝水,喝水。這個,周景森先生,元宵女士,對吧。這個,今天找你們來呢,是因為文華小區的事情。相信你們也都知道這事了。我們,先來聽聽醫院這邊的最新匯報。”
接著說話的就是一名醫生了,他拿著剛送進來的一份報告匯報了情況。這次文華小區共送來的,懷疑水汙染感染事件的病人有六人。其中四個人是直接各種方式,吃過那水的。還有兩個是心理作用起了一身皮疹,檢查後沒事已經離開的。實際住院的四個人,入院後傳染的醫護一名。
主要表現是,真皮層組織液化,皮膚瘙癢,大麵積皮膚脫落。經過檢查,雖然與已知的一些感染很相似,卻已經都排除了。這次的時間,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疫情。現在,醫院這邊封鎖了,文華小區也都封鎖了。
市裏那鄰導接著說:“現在我們困難就困難在,我們對著病毒吧,一點不了解。”
“我來說吧。”一旁的警叔叔察抓抓頭發,坐直了,直視著我們兩問著:“周先生,元小姐,在我們案件偵查中,曾有京城的上級部門指示,這個病毒是會傳染的,而信息來源,就是周先生。請問周先生,怎麽能在醫生之前確認這一點?我們在調查文華小區監控的時候,看到在事發前三個小時,你們兩位已經出現在小區籃球場旁了。你們在哪幹什麽?”
我看向了森少,森少就這麽靠著大椅子,手裏轉著手機,根本就是衣服無所謂的模樣。
“現在,我們懷疑是你們投毒的。請你們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這話說得就有點過分了。我忍不住說道:“是周景森打電話提醒醫護要穿防護服,要指定醫院,集中隔離的,要不這事發展到現在,早就成什麽樣了。”
那鄰導也揮揮手,示意正要說話的警叔叔察先停下來。他低聲說著:“老徐,別忘了之前跟你們說的。”
那警叔叔察吐了口氣,放緩了聲音說著:“因為懷疑你們,所以在你們來之前,我查過你們的檔案。周景森,x三代,根正苗紅啊。我也不相信你這樣的人會投毒。但是在這一年的記錄中,你有多次在案發現場的記錄。而好幾次記錄都顯示,有部分情況,跟這次的投毒事件有共同點。你知道什麽?”
周景森勾勾唇角,一個冷笑,卻依舊什麽也不說。其實我也明白,這些事,說了也沒用。甚至牽連進來的人越多,清洗計劃名單上的人,也就更多。那一組人,留下我和周景森,應該是有利用價值的,而那些對他們來說沒價值的人,就像老監獄的傻子一樣,那麽簡單的就解決了。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生命,隻有他們想要的結果。
長時間的沉默後,那個醫生還是發言了:“我們對這些不了解也不在乎。我就想問問,這種病毒感染,有藥嗎?治療思路是怎麽樣的?我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對那兩個重症病人,就連紮個針輸液都做不了。難道我們隻能看著他們等死嗎?”
森少終於說話了:“我能看下他們的病例嗎?”
那醫生趕緊叫人去取來。同時森少低聲吩咐我:“給元海傑打電話,確認他們兒子有沒有事。”
在四本病例送過來的時候,我也掛了電話。元海傑一家在經過了提心吊膽的一天一夜後,他兒子還是好好的。現在正在玩遊戲呢。
醫生還補充了一句:“我們整個單元都排查了,隻有四例,加上我們的一個醫護,就是五例。”
我也湊了過去,看著森少手裏的病例。我們不能交流,不能說出推論,隻能默默看著默默記下。
輕症的患者,隻是背上發癢,很癢,把背都抓爛了。打了抗過敏的藥,可是一點用也沒有。現在隻能綁著手腳。
重症的患者,是奄奄一息。皮膚脫落,有些地方帶著血管撕下來。大量失血下,隻能像對付重度燒傷的人一樣,全身綁上繃帶,開放血管輸血。可是就這樣,這兩個血葫蘆一樣的人,還是一副根本就撐不下的感覺。
我能記住的部分不多,但是相信森少能記住不少了。他把病例都整理好,往那醫生麵前推了推,說道:“人死後,記住第一時間火化。”
“我也知道,那兩個重症的,隨時會撐不住。但是輕症的呢?我們那醫護隻有二十六歲啊。你們能在第一時間提出,這個會傳染,那你們之前肯定有這個病毒的資料。”
“很抱歉,我們真的沒什麽資料。”森少轉向了那警叔叔察,“你們去查下監控,昨天我們離開那個小區的時候,是追著一個男人離開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下毒的人,找到他,他可能會有解藥。”
“證據呢?現在你們兩才的最大嫌疑的。”
“你不相信也沒關係。”森少又這麽靠著大椅子,繼續轉著他的手機。我本來還挺緊張的心,看著他這模樣,都沒辦法緊張了。他就一點不擔心會別抓了。他們就一點不擔心我們被冤枉成投毒的人。現在這局麵,明顯就是把我們扣下了,他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
市鄰導還是讓人馬上安排,去看監控,把那人給找出來。醫院這邊是沒辦法了。他們要做的事很多,時不時有人來匯報情況。到了下午,就出現了第一例死亡。那個警叔叔察也挪著他的椅子,坐到了我身旁,低聲說著:“真死人了。你們就這麽看得下去?”
我低下頭,隻能輕聲說著:“毒不是我們下的。問心無愧。”
“你們明明知道更多.……”他還想說些什麽,那鄰導卻在掛了電話之後,就說道:“周先生,元小姐,你們可以先離開了。”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周景森抖抖身上的衣服,伸手拉起我,就這麽徑直離開了。隻是在我們推開門走出這會議室的時候,聽到了身後那警叔叔察吼著:“怎麽能這麽放他們走?他們就是嫌疑人!”
鄰導回答著:“這件事會有人接手,不用我們過問。老徐,別自己往下跳。你也沒幾年就退休了。”
“他們.……”
“絕密檔案!明白了吧。他們能接觸,我們不能。”
後麵他們似乎還在爭論什麽,但是會議室的門已經關上了,我們也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