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高樓水桶事件4
“屍，屍水，煮飯，煮飯了？”我的聲音不大，但是就周景森那變態的聽力還是聽到了。
他揉揉我的腦袋：“不一定是屍水。藥劑吧。現在想拿到原裝貨都難，有這麽多，應該是後期複製出來的。”
我抬頭看著他，那張臉，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我敢說我那時候的臉在抽抽，很難看的抽抽。這件事從一開始接觸到現在，這都快一年的時間了，這種樣本出現的地方，無一不是與屍體在一起。
那邊物業辦公室裏的衝突似乎越來越大了，有人砸了東西，也有人報警了。有吵架的，有勸架的，我們也往後退了出來，回到了開闊的球場邊上來。
還有一些才聽到風聲的人，急急往家裏趕，說是讓家裏人先不要用自來水，誰知道那粉色的水，是不是被人下毒了呢？
重新回到籃球場，也也看到了元海傑。他神情慌亂地一邊往家裏走，一邊打著電話：“終於聯係上了。你在哪呢？我們小區裏出了點事.……不是，不是，我可以過去，可以現在馬上就過去.……別別，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我輕輕拉拉森少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他跟上這個男人。不需要說話，我們就這麽默契地跟在元海傑身後，不遠不近地聽著他講電話。
“我們小區裏，就是不知道是誰王八蛋，在自來水裏加了點東西，水都變成紅的了.……沒事，沒事，已經在處理了。我現在就能過去。.……什麽？回家？喝，喝水？……沒有，沒有，我們單元有幾戶人家好像的用那水做飯了。我們家？我正趕回家，我回家跟他們說一聲，我就馬上過去找你。怎麽就掛了？還沒說去哪找他呢。不會是玩我吧。”
我覺得，都已經到這地步了，要是不明著說，估計我們元家在族譜上的人，就要一下少了那麽一個兩個了。那人的目標不是元海傑，就是元海傑的兒子。我現在是家族守護人，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好在族譜上的每一個人。哪怕一天工資也就二十塊錢。
我是在元海傑家門口叫住他的。他正推開家門，森少快走幾步上去，直接一手撐住了門板，讓他無法關門。
“元海傑！”我叫著。
他驚訝地看著森少，再看向我：“你們是？”
“我是元宵。”
“哦，我記起來了。就前幾天來我們家給孩子做登記的那個。等等，等等，我這有急事。”他進了家門也沒管我們，就直接奔向陽台去把水管閥門給關了起來。在屋裏的元海傑妻子，還探出頭來問怎麽回事。她也看到業主群裏說的事情了。
元海傑厲聲問著：“你們今天喝過那水了嗎？”
那嫂子縮縮脖子，明顯是被元海傑的語氣嚇到了：“我們都是喝飲水機裏的桶裝水，沒誰喝自來水吧。”
“煮飯呢？洗菜呢？這說不定是誰下毒報複呢。”
“你別嚇我。”
“到底有沒有？”
嫂子的身子抖了起來，目光好幾次看向了一旁的房間，才說道：“剛才我給兒子熱了點粥，就是用自來水的。”
元海傑突然就爆吼起來：“那水都紅了，你沒眼睛看嗎？”
“媽，爸，你們吵什麽？”房間裏十歲左右的小男生走了出來，一臉的不高興，手裏還玩著手機遊戲，眼睛都不正眼看下爸爸媽媽。
元海傑馬上拉過兒子問道：“兒子，你感覺怎麽樣？沒事吧。有什麽不舒服的，趕緊跟爸爸媽媽說。”
“沒什麽不舒服的，別拉我，我玩遊戲呢。”
周景森徑直走向了廚房，嫂子疑惑地看著他，但是在看到我的時候，卻也沒有阻止。她尷尬地笑笑：“是老家妹妹來了。家裏，有點事，不好招待你們了。”
我也進了門，關了家門，指指孩子：“先確定孩子沒事吧。那水，隻有他是下肚的，你碰過嗎？直接接觸的那種。”
“我就，用鍋子裏的飯，直接在水龍頭下接了點水，就放灶上了。沒碰到水。昨晚上做飯有點糊了，那水我也沒注意。還以為是鍋巴的顏色。剛才看到我們群裏才說，是我們這單元被人投毒了。”嫂子緊張地動動唇，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繼續朝著元海傑說道：“要不，先送兒子去醫院做個檢查？”
元海傑眼神也跟著閃了閃：“今天我沒空，我一會要出門一趟。你注意下業主群裏的。警車的聲音！有警叔叔察過來了。一會要是安排什麽的，你也跟著去。別老在家玩遊戲，兒子都不管。”
“我怎麽不管了？”
他們夫妻要吵架，我還真管不著。雖然說，在老家龍屯村裏，夫妻吵架，要是鬧得厲害的話，是可以請宗祠這邊有威望的老人上門調解的。我現在確實是代表宗祠過來的，但是我沒那本事，他們要吵，我隻能靠邊站著。
我走向了廚房，看著森少打開水閥，直接用他們家吃飯的幹淨碗，接了碗水。
近距離肉眼看，沒覺得這水有什麽顏色。隻有稍遠點，整體看，會發覺，這水確實是粉色的。
森少又打開了他們家的櫥櫃，把工作中的淨水過濾器給關掉了，打開水龍頭嘩啦啦地衝著水。
我們這邊的水聲，終於讓他們夫妻關注過來。對著他們質疑的目光，我才緩聲問道：“元海傑，你知道，村裏的元周嗎？”
他搖搖頭。
“按輩分，他是我爺爺那輩。就在大半年前，他失蹤了。在他的房子地下室，警叔叔察找到了兩具放在冰櫃裏的屍體。那是他的妻子和女兒。他是上門女婿。妻女都是元家有胎記的人。警叔叔察找不到他，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之後，元家又有幾起針對元姓，有胎記的人的失蹤或死亡案件，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基本上都跟元周扯上關係。”我頓了頓，“那個今天約你出去的人，是不是特別問過，你老家是不是龍屯村，你後腰是不是要胎記。他甚至有可能，問過你兒子的情況。”
他們夫妻兩愣了幾秒鍾之後，還是那嫂子先反應過來的。她一把抱住了一旁還在玩手機的孩子。我就不知道，這孩子怎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盯著手機屏幕呢。嫂子說著：“什麽意思？那個元周，想害我們孩子？”
“其實，我們這次拜訪元姓有胎記未成年的最初原因，就是因為兩起，在族譜上，卻養在外麵的孩子，出了相關的事情，才會這樣一個個拜訪確認的。”
嫂子突然就推了元海傑一把，吼著：“都是你！你要害了我們兒子啊！”
元海傑整個人都愣住了，好一會才說道：“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我。我沒有。”
周景森蹲身，直接暴力扯掉了淨水器的入水管，看著那入水管裏流出的水，說著：“那就好好跟我們說說是怎麽回事吧。說不定還能救你兒子和你的命。”
他又一次用那小碗接了一碗沒有經過過濾的水，關掉了總閥，遞給我：“顏色很淺，應該是被稀釋了。找個礦泉水瓶來，我們接點回去檢驗。”
嫂子的反應更快，她趕緊把一瓶根本沒開過的礦泉水瓶倒了裏麵的水，遞了過來。在經過元海傑身旁時，還故意撞了他一下：“你倒是說啊！到底怎麽回事。”
元海傑說，就一個多星期前，他下班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先是詢問他是不是元海傑，再問他是不是有胎記。
“我後腰有沒有胎記關你什麽事啊？我沒睡你老婆吧。”那天元海傑被領導批評了心情本來就不好，就這麽直接回了對方。
“元先生，如果你和你兒子後腰都有一個小線頭一樣的胎記的話，那恭喜你，你將成我們的幸運兒，有機會獲得十萬塊的業務費。”
“十萬？！什麽業務費？”
“我們正在進行一個項目，需要一個龍屯村元姓有胎記的人參與。你隻需要證實你符合條件，我們就可以給你發布項目任務。”
“十萬？真有十萬？”
“是的，而且項目時間隻需要三天。”
“我，我還要上班。”元海傑當時的猶豫過的，但是他最後還是被那十萬塊蒙了心。對方跟他說，他要做什麽，會電話通知他。但是他不能給對方打電話。之後，那個人，又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在確認了他和他兒子都有胎記之後，就開始跟他約時間。也就是上次我和元素玉上門拜訪的那次。
周景森一聲哼笑：“這個項目還真厲害了，整個單元的人，都放在一起，這實驗組有胎記的元家人和對照組普通人，都現成組隊了。元周的風格！錯不了。”
嫂子又一次推了元海傑，吼著：“都是你！”他們兒子這時候也終於不玩遊戲了，就這麽看著我們幾個大人，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要不，我們報警吧。”嫂子說著，“也盡快安排孩子去醫院做檢查，這東西，這水，是什麽毒？有什麽後果？”
我走過去，拍拍孩子的肩膀，說著：“給祖宗上炷香，請祖宗保佑吧。”就這種樣本，正常人和有胎記元姓人的感染幾率是不同的，劑量的比例，接觸的方式也有很大不同。我們沒有相關數據。但是元周這麽多年，做了很多這樣的實驗，他那肯定有一套更完整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