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不遠處，幾個往村子裏走的男人突然大喊了起來：“啊！蛇！蛇！”
“一定是那邊的草都被清理了，蛇才跑出來的。”
我低聲說著：“不對，這些蛇的方向上看，它們是從別的地方，往這裏聚集的。是香味，那香味吸引蛇過來了。這裏的人，都聞不到那味道。”
“屍香？”老宋距離近，也聽到我的話。
我沒有回答他。他們之前就發現了，有些屍體是不會臭的。老宋看著我沒有理會他，攏攏衣服，一邊走向那邊的同行，一邊說著：“我去跟他們商量下，我要加入他們的解剖。”
森少一伸手就攔下了他：“你別去。讓他們自己完成，我有辦法拿到數據。”
“他們沒我了解。要是解剖中，感染了，那是會死人的。而且，我在的話，也能更好的分析。”
“你知道得太多了。老宋，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把你分析的思路給那些人講一遍，你就要再次麵臨上次那樣的追殺。”
“嘖，我是最了解情況的，我應該站在第一線。”
“你現在已經退休了！”
“周景森，”老宋直接喊著他全名，“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但是我做這行，做了一輩子。我總不能看著他們就這麽迷迷糊糊地把命搭在一具屍體上吧。”
“你參與，事情的推廣就很大了。”
“沒事，這種情況，上麵會讓參與的人，都前保密協議的。”
“但是清洗計劃的人，可以得到消息。你會再次出現在清洗名單中！”
老宋猶豫了一下，甩開了森少的手：“我不跟你說這些。我去，你們也能拿到更多資料。反正我這條命，這輩子就是要解開這個謎題的。”
老宋還是走向了那邊他的同行，就算他現在還沒有參加這個案件的資格，但是他一直沒有放棄。
最後，那個菜地邊，守著三個警叔叔察，其他人都陸續撤了回來。我們離開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老宋終於還是沒有上我們的車，跟著那邊的警車走了。他投入了，他最熱衷的，付出一生精力的工作中去。
回到浮生，在好好休息一天之後，我們的小群裏，陸陸續續收到了很多資料。有黑米醬解碼的內部圖片，有老宋發過來的工作進度圖片。也有西風緊急收購了一家明南市醫藥廠名下的一家醫藥實驗室。
在菜地事件發生的三天後，他就穿著一身名貴的西服，帶著醫藥實驗室的負責人和重金聘請來，暫時幫忙走個過場的，京城來的醫藥教授。一起去申請作為第三方，對現場帶回來的那支金屬密封栓進行接手轉移。
這件事的運作，還是從那金屬密封栓被挖出來不到一個小時以後開始的。再到西風那麽大場麵的去申請這個項目，也就三天的時間。甚至很多這方麵的專家都還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帶著資料，過去了。
隻是情況並不順利，那天晚上的，西風和黑米醬都被叫過來一起吃飯了。其實就是開個餐會。老宋還在工作中，這叫不回來，隻能暫時缺席了。
西風帶回來的消息是，那個項目已經被人拿下了。那支金屬密封栓，在回到明南的第二天，被一個中外合資的醫藥實驗室，以第三方協助研究的名義帶走了。當時還是請了安保公司，用了三重密封保險箱，包了一架飛機直接帶走的。
西風過來吃飯前，已經查到了那家實驗室。實驗室在網上的資料上看，是設立在京城的。其主要研究員都是中方的。但是實際那架飛機飛往的城市是一個邊境小城。而這個中外合資的醫藥實驗室的老板，一個是何欣欣，另一個是威廉！
這頓飯吃完之後，黑米醬已經給出了最新的追蹤反饋。何欣欣的身份證、x寶、x信，等等，所有在國內通用的旅遊常用軟件，在離開飛機之後，都沒有被刷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她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小城市，不住酒店，不吃飯，就算全用現金，但是進入邊境城市都會有邊境警察刷身份證的。就連這個記錄都沒有。
周景森唇邊一聲冷笑：“就何家的勢力來運作的話，何欣欣想要玩失蹤，就跟那個元周一樣。西風，你明天去領事館一趟，就說找不到威廉了。讓他們幫忙聯係。我們找不到人，總要找個幫手幫幫忙。”他頓了頓，說道，“至於何欣欣那邊，何家現在是什麽情況？”
西風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吃飽飯了。他的手機一直在嘀嘀響著，他是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聽著我們說話。被點名提問了，他揮揮手機，表示著他剛從手機上看到的信息。“何家，破產了！就在半個小時前，宣布破產的。圈內傳，是因為何欣欣轉走了何家最後那點用來抵抗我們資金阻斷的錢。”
周景森臉上更沉了。就知道何家那些產業，根本就困不住何欣欣。“難怪，他們家自己有飛機不用，要包飛機。這個時候，她要是出現的話，她那親妹妹估計都能上來打她了。別手軟，繼續封鎖他們的資金鏈。以防這是何家和何欣欣聯合起來的手段。”
這頓飯後，黑米醬開著他那帥氣的車子離開了。走之前還跟我說笑了兩句。說他幸虧要比賽，沒有跟我們一起去那菜地。光看著內部解碼出來的圖片，他都有點害怕了。
其實，我想說，我們這些在現場的人，還沒那些圖片看得清楚呢。畢竟我們一直都是在比較遠的地方，看不到任何的細節。
而他破解出來的那些圖片，卻是一張張的高清的，現場還原用的大圖。
我們看到了老宋的工作狀態，看到了他拚湊出來的骨骸。也看到了第二個壇子被打開後的畫麵。那個小女孩被放入壇子中的年紀，應該隻有五六歲。蓋子打開，就看到了那那張驚恐的臉。清晰得每一根睫毛都是那麽清楚。而正是這樣，她那已經混沌的眼珠子，讓她整張臉，都透露著詭異。
她的表情，就像是要從那壇子中爬出來一樣。她很害怕，她在努力，可是終究還是被封在了壇子中。
另兩具屍體，都是男屍，年齡看上去也是二十多歲。他們的狀態沒有那小女孩那麽好，長期被埋在泥土中。而其中的一張高清大圖，甚至能看到一具屍體的衣服裏，偷偷溜出了一條小蛇。
老宋的消息，在那個晚上陸續傳回來了。我想在這個群裏的五個人，今晚上都睡不著了。
我看著那些帶著很多專業名詞的資料，一張張都不是很清晰。有些是老宋自己電腦截屏，雖然沒有他在一旁解釋的，但是也能大概知道了他那邊的情況，
小女孩的解剖已經基本完成了，報告也出來了大半。有一部分化驗還在繼續，還需要等結果。但是已經能確定的是，那個小女孩是元家的孩子。前幾年國家給所有的小學男生做過DNA，在資料庫裏對照了，那個小女孩跟元家的小男生，是有血緣關係的。基本能確定，她是龍屯村元家的孩子。是屬於母親這邊的基因遺傳。
就這些資料，雖然還不是最後的結論，但是已經能從我的推測中肯定，那個小女孩，就是元怡。就是被元周帶走，父母，奶奶和外婆都不願意承認的孩子。
另外兩具男屍，還沒有開始解剖，但是DNA也做完了。也是龍屯村元家的人。
老宋特別說道，小女孩的後腰是有胎記的。兩具男屍沒有。
小女孩的資料相對就很多。例如，她的血液中，還殘留著某種未知物質。跟之前的樣本有一定相似度。
沒錯！血液！他們抽取了小女孩的血液樣本。一個死了好幾年的人，卻還能抽出血液樣本來！這是因為那小女孩的屍體，還保持著細胞的活性。
老宋在信息中寫道：“我們全體組員，今天上午都簽了保密協議。我把資料發過來，是違反紀律的。”
小女孩的屍體呈現著，剛死亡的狀態。甚至她的頭發，指甲，在那壇子中還在繼續生長。隻是這個生長很緩慢，骨頭沒有任何變化，隻有頭發和指甲在長。
小女孩的血液還沒有完全凝固，甚至打開她的胸腔，那個實習的小法醫，還哭著說，他們是在解剖一個活人！
“那小女孩之前的狀態，據我推測，就跟蛇的冬眠一樣。是我們打開了壇子，破壞了裏麵的平衡，她才會出現死亡的狀態。大膽推測，在我們沒有打開壇子的時候，她的心髒，甚至還在跳動。”
“但是那不可能！在一個壇子中，氧氣沒辦法保證的情況下，她不可能是個活人！”
我看看坐在床邊，還對著平板處理著事情的周景森，問著：“你會不會冬眠？”
森少抬頭看看我，不理解我的話，也就沒回答，等著我繼續說下去。“哪天，你要是出事了，會不會也跟這個孩子一樣，冬眠了。那我要怎麽叫醒你呢？”
森少一聲哼笑：“真要那樣，你一刀殺了我，爽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