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地下倉庫事件12
這裏的廠區早就已經搬遷了,廠房內也是雜草叢生。我對房地產不是很了解,所以並不知道這一片地將來會怎麽樣。反正這裏看上去,是一副已經荒廢了好幾年的模樣了。
森少就這麽帶著我,從一扇破損的窗戶爬了進去。撬開一扇機房門,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就是一個往下的大樓梯。
我驚訝著問道:“你怎麽知道,這裏會有進入那裏的入口?”
下了樓梯,下麵的空間能並行三輛卡車呢,而且還殘留著很多大管道。密密麻麻,橫七豎八,看得人有點頭皮發麻。
“昨晚上,你睡著之後,我查了一下糖廠蒸汽動力係統的原理。這種蒸汽動力係統,是貫穿糖廠所有的車間的。什麽閥門,保險裝置都是用這個動力係統。是單獨在整個製糖流程外麵的一個車間。這邊的車房,隻有這個是,麵積不大,卻沒有跟別的車間連接在一起的。因為它的管道都是走地下的,麵上看不出來。認真看看,就能知道是這間了。”
我心裏那叫個震驚啊!這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嗎?這是理科男和文科女的區別嗎?就一晚上的時間,還是查查資料,就能這麽輕易確定關鍵位置。這要我來看的話,我估計一晚上還沒看懂是什麽原理呢。
森少繼續說著:“這種蒸汽動力,上麵會有大鍋爐,大管道都是走地下的,平時檢修什麽的,肯定要有能進入的地方。”他看看多功能手表上的指南針,說著,“走這邊,就是晾水係統了。”
我也疑惑著問著:“第四個人,不是機修的人嗎?他肯定知道這裏能通到水池,為什麽還要爬管道呢?”
“看看米蟲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讓我皺皺眉。米蟲會選擇爬管道,原因應該是,沒有人可以利用,自己沒辦法了隻能這樣。那麽當時那個機修工應該也是知道可以走這邊的。但是某些原因,讓他不能走這邊。他沒有找到可以利用的人,隻能自己一個人完成,就算很冒險,也隻能爬水管了。
一個機修工,是什麽原因,讓他就不能運作一下,找到可以利用的人,或者事物去冒這個險呢?是時間!
我驚了一下,說著:“第四個死的人,在計算某個時間點。他必須在某個時間點,完成某件事。所以他沒有辦法等待和運作,他隻能冒險去爬水管。”
森少打開了手電筒,照向了那邊跟著過來的梁林,勾勾唇角,沒說話。他這人就這樣,熟人,心情好,可以說一大堆話,甚至可以開玩笑。但是要是心情不好,他看不順眼的人,他能擺個冷臉,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有。
梁林輕聲叫著:“元宵。”
我也打開了手電筒,看看他,問著:“走吧,跟著管道走。你找我奶奶這麽多年,為什麽現在才來找這個倉庫呢?”
他拉了拉身上的背包,低著頭,抿著唇,那模樣,就跟以前還當小攝影師的時候一模一樣。“我,我一直想辦法在你身邊,守護你,照顧你。”
“我嗬嗬了,親!”
黑暗中,那粗粗的大水管,有種異樣的恐怖。特別是知道了水管裏還堵過屍體的事情,就更覺得恐怖了。每次到水管的分叉口,森少都會拿出一個兵乓球大小的燈,放在管道的轉角,指示著我們接下去要走的方向。這樣回來的時候,也不至於會被迷路了。
森少放置好那小燈,就拿著手裏的那特製的杆子敲敲水管,發出特別大的轟鳴聲,他冷冷說著:“梁林,你要是手賤動了燈,我就把你的手砍了,塞在這水管裏。”
森少在提防梁林?!我馬上明白了,停下了腳步,用手電筒示意著:“喂,你走我前麵吧!”
“為,為什麽?”他問著,但是還是越過我,跟上了周景森的腳步。
“因為我拿著手電筒,而你沒有!”我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不過說實話,我心裏還是很緊張的,透著一種恐怖,總覺得,身後還有一個鬼跟著。這種感覺讓人禁不住就手腳發軟。我是好幾次,把手電筒光往後打,卻什麽也看不到。
巨大的地下管道,出現了幾次分支後,逐漸變成了我們在晾水池裏看到的那種規格的水管。這應該是說我們已經靠近晾水池了。
我們的頭頂也開始出現各種管道,甚至不時需要低頭彎腰,從水管下方過去。
黑暗中,我還是想要說說話來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這要是隻有我和森少的話,我們能說的就多了,甚至就是給自己唱個歌都可以。但是梁林已經不是以前的米蟲了,我沒辦法往唱歌上麵想。
我就問著:“梁林,以前查到你們勘探隊的相片,就沒一個胖子。你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胖的?藥物副作用?”
“不,不是。是,是,怕被人認出來。吃胖了,才好換個身份。”
“你還怕被人認出來?能認識你的人,估計都死得差不多了吧。”我說完,心裏咯噔了一下,梁林的意思是,當時的人裏,還會有活著,甚至能認識他,更可能,會他下手。是那個清洗計劃嗎?當初的清洗計劃沒有進行徹底,直到今天,還有人在執行那個清洗計劃嗎?
我緩緩吐了口氣,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嚴重了。要是真的,到了今天還有人在執行那個清洗計劃的話,會不會把我和森少也一起清洗了呢?
在這種地下空間,對形式的分析,都是靠周景森一個人,我們就是跟著他走而已。至於他是怎麽分析的,這個細節我們就不清楚了。反正半個小時後,我們在一處管道上看到了金屬的牌子“4號晾水池”。水管的盡頭,就是一堵帶著青苔的牆壁。這牆壁的另一麵,應該就是剛才米蟲試圖爬進來的水池出水口。
“到了!”森少說著,他的聲音是比較低沉的男聲,在這樣的空間中,都能聽到隱約的回聲了。
我抿抿唇,斜著眼睛看著身旁的水管:“就是說,當初那個機修工就是被卡在這水管裏麵的?”
森少放出了好幾個那樣的小燈球,散光,讓整個空間看上去清晰了很多,也能看清楚我們麵前的水管。
“應該就是這裏。找找看,還有什麽殘留的。這麽多年過去了,說不定什麽都找不到了。而且糖廠這種工廠,每年都會有大的檢修。這種管道,全部清洗是每年都做的事。說不定當初藏樣本,早就被清洗掉了。”
梁林的目光卻改變了,他急著翻出自己的手電筒,說著:“一定,一定還有留下的。元宵絕對不會,隻是給那些樣本找個藏的地方。要是那樣的話,她埋起來不就好了。她是想複製樣本。山洞被炸了,我們的一切都被停止了。手裏的樣本零散在好幾個人手裏。那年代,我們找不到彼此,組不成隊伍。等後來試圖聯係的時候,才發現,都死了!全都死了!活下來的幾個人,都跟樣本有關係。元宵肯定會想著複製樣本的。”
我撿起了地麵的一塊小石頭,敲敲那管道說著:“在水管裏複製?要不,那機修工為什麽要爬管道。難道是,在裏麵?”敲水管發出的叮叮聲,被水管傳得很遠很遠。
梁林是我們三個人裏最激動的一個,他的手電筒,照著地麵,照著管道。身旁的管道,地麵的管道,頭頂上的管道。這大大小小二十幾條管道,他一點點的看過去。
我則說著:“一個外商的女翻譯,不可能帶著樣本到這樣的地方來。而且,我奶奶不是學地質的嗎?我覺得術業有專攻,她也不可能看得懂這些管道。所以,帶著樣本藏進來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奶奶。而是倉庫裏的人。”
“為什麽不是那個機修工?”森少說話的同時,給一旁的換氣扇合上了電閘。“哢哢”
幾聲,那牆壁上的換氣扇竟然運轉了起來。我驚訝地看著森少接著的那個電池組。就一個巴掌大的電池而已,竟然能帶動了這種換氣扇。
看出我的疑惑,森少難得解釋了一句:“我修車廠的黑科技。繼續,為什麽不是機修工?”
“最先出事的人,就是倉庫的。倉庫的人帶進來了。走的路,肯定不是我們進來的這條路。而且從東西放進來,倒事發,時間應該挺長的。要不不可能專門做那種門。那人應該會在那段時間,瘋狂上班。他要守著他藏在這裏的樣本。查到當時的上班簽到表,就能估計出是誰了。”
森少的大手揉揉我的頭頂,說著:“那時候是榨季。你不懂糖廠的運作。那是連續幾個月,三班倒,二十四小時的運行,沒個工人的上班時間都是被最大化的。所以,是每個人都在瘋狂的上班中。”
我吐了口氣,看來這個思路行不通。
“樣本進來了,肯定會有點痕跡的。找找吧。”我說話的同時,也挪挪腳步,四處看看,手裏拿著的石頭,忍不住東敲一下,西敲一下。
兩分鍾後,空間裏的叮叮聲,變了。變成了“噗噗”的聲音。在這兩分鍾單調的金屬敲擊聲中唯一的變數,讓我一下震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