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龍頭村蠱毒女事件1
安全起見,我還是給森少發去了共享位置,說明了來意。他回複我說,讓我等等,先不要進去。不過我這才剛站在村口不到一分鍾,就看到路邊一個紅磚砌成的小院子裏,開出了一輛麵包車。這麽抬頭一看,那就不是地址上的51號嗎?
那是一個紅磚砌成的小院子,門口釘著藍色的門牌,門牌下麵就是木頭釘著的招牌,上麵寫著“宏平蛇類養殖場”。從敞開的院門口看進去,院子很幹淨,三麵都有著很多小房間,基本上都是鎖著門的,甚至有幾間都是帶著空調的。
這年代,養個蛇還裝空調了?這蛇夠會享受的。我心裏冒出這個念頭,可下一瞬間就想到,這裏不會養著那種紅色的帶著小腳的蛇吧。那些還在研究那個項目的大老板不會在這裏投資了大筆資金,專門用來養那種蛇。安裝空調就是為了模擬山洞屍體的溫度和濕度吧。
這大下午的,一陣風吹過,我怎麽覺得這麽冷呢?
“啊!啊!開門!開門!”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個院子的安靜。隱隱約約中,還能聽到“嘶嘶”的蛇聲。
“開門!開門啊!開門!救命啊!”我驚住了,這都喊救命了。我幾步踏進院子中,順著聲音快步跑了過去。
“是誰在裏麵?”成為衝著門口喊著。
門裏的人急促地拍著門,那聲音帶著哭聲,顫抖著喊道:“開門!快幫我開門!”
我嚐試著推推那門是,暗鎖鎖住的。“沒鑰匙啊!”一定是剛才開車出去的人,誤把門給鎖上了。
“鑰匙在辦公室牆上掛著,三,第三把鑰匙!”
“辦公室!辦公室在哪?”我四處打量著。
門裏的人喊道:“往左,第二間。”
我趕緊跑了過去,隻希望那辦公室沒鎖門。辦公室的門一推就打開了,牆上整整齊齊掛著很多鑰匙,都有著編號。我找到第三把鑰匙,就回到了那蛇舍門前。鑰匙打開門,門裏衝出來的人,我甚至都沒看清楚就被他推到一邊去了。他急促喘息著,反手就把門給關上了。然後還靠在牆,好一真喘氣。
我在穩住身體之後,看向了他。他也不奪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臉上還帶著一些少年的稚氣。應該是被嚇壞了,一臉的慘白。
我問著:“就這麽關上門,沒問題嗎?”
他咽咽口水,擦擦臉上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東西,才說著:“門口有裝置,它們爬不出來的。”
“你為什麽會被關在裏麵?”
“艸!肯定是那些人整我的。我來這裏工作才三天,他們整我的!我不幹了!我這就跟我爸說去,我不幹了!”他吼完,朝著辦公室那邊走去。他走路的時候,腳步有些不穩。我皺皺眉,還以為他是出過什麽事呢,仔細想想才記起來。這種走路姿勢是因為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症。
這年頭,小孩子都會吃糖丸,怎麽他這年紀還會有小兒麻痹症呢?估計他家裏條件也不是很好的那種。
我就站在院子裏,聽著他在辦公室裏對著手機吼著:“爸,我不幹了!他們整我!把我關在蛇堆裏!我要回家!.……那個元梅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就不信,不在這做,我還能餓死嗎?你們為什麽總是信什麽親戚不親戚的。你們姓元的,又有幾個人做得去的。”
做得去?!這是方言。以前我媽經常這麽說,就是發展好,前途好,有錢,發財這種叫做得去。而且他幾次提到了姓元,聽口氣,這個男生,應該是姓元的。難道給我寄出快遞的人是他?
他氣呼呼地放下了手機,還咬著牙,喘著氣,一看就是父母把他教訓了一通。
“你叫元什麽?”我站在院子裏問著,“我是元宵。”
他看了過來,送給我一個白眼:“你就是元宵啊。我聽我爸媽說過你。在我們這輩年輕人裏,你算是做得去的了。哼!還不是靠男人!”
“那我請你去我男朋友的餐廳一起吃個飯,你去不去?”快遞的地址就是這,這裏出現一個才工作沒幾天的元家人,我需要跟他好好談談。
“去!當然去!這工作我才不做呢。我爸媽他們就是沒看到我死,才會這麽說。等我真死在這裏了,我看他們才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我叫元軍!”
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明白了。元軍,就是之前元周失蹤,我們還懷疑他帶走了一個小堂弟,還弄得幾個親戚滿世界找人,最終找到了,小堂弟是被人騙去做傳銷了。這不,人回來了,他家裏給他介紹到這裏來打工了。
等到森少一身工裝加汽油地過來接我們的時候,這個養蛇場也有回來了。元軍氣呼呼地做了交接,就跟著我上了森少的車。
車子從小石村回到市中心的浮生的時候,我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跟森少說了一遍。元軍就坐在一旁,也認真聽著,他也疑惑地問:“我才剛到這裏三天,怎麽就有人把我地址給你了呢?元梅,肯定是元梅說的。她跟我媽說,能給我介紹個好工作的。來了才知道是在這種旮旯裏養蛇。這小石村,還沒我們龍屯村好呢。”
這元軍性格挺活潑的,也不避生,我想吃完這頓飯,我們能知道很多有用的信息了。
胖大廚這邊之前就接到了我們的電話,等我們回到浮生的時候,菜都已經上桌了。元軍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們身後,也知道討好地叫我一聲:“姐”。
“姐,在這種地方吃飯,我怕我會丟你們臉。”
“沒事,在包廂裏呢,都是一家人,吃成什麽樣都行。”
有了這句話,他才輕鬆了一些。胖大廚站在一旁上菜,看著元軍那特別喜歡的模樣,就笑眯眯地跟他介紹著這些菜的怎麽弄的。
元軍也很高興,說他當初在技校,就是學當廚師的。
我和森少則吃得有點不是滋味了。你們兩一個大廚,一個準廚師,什麽時候聊完天,能讓我問上幾句呢?我一肚子問題呢?例如,元軍那養蛇場有沒有紅色的帶著兩隻小腳的蛇;他這份工作除了元梅知道以外還有誰知道;他是否認識元周;養蛇場裏的人,都是些什麽人,等等。
吃著吃著,元軍突然放下筷子,手指頭相互抓了抓。可是就這麽兩下,他手指尖的皮膚就裂開了,就像受到地心引力一般,慢慢垂下來,一點點褪下,露出下麵紅紅白白的組織。接著,血珠子就大顆大顆湧了出來,把手指尖和那些垂下來的皮膚一起染成了紅色的,還把他麵前那大排骨也染成了紅色的。
“啊!啊!”他舉著自己的雙手,驚恐地叫了起來,卻說不出來一句話來。
那大廚師也被嚇得後退一步,撞到了後麵的消毒櫃了。森少動作快速地,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手同時扯過了桌麵上的餐巾。就繞到元軍身後,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要不,就他這慘叫聲,還不把浮生裏的客人,都嚇得過來看熱鬧。這場麵搞不好會被人以為浮生的剔人,肉的呢。
“別叫!送你去醫院!”森少冷靜地說著。
元軍被堵上嘴巴,也順從地點著頭。我趕緊起身,也扯過一旁的餐巾,捂在他的雙手上。血瞬間就染紅了餐巾。
在我們離開包廂的時候,森少還回頭對站都站不穩的胖大廚說著:“趕緊找人來把餐廳裏的東西都換了。”
“是是是,碗碟,全,全砸了。”胖大廚說話都不利索呢。
從電梯下到下麵的停車場,元軍也已經冷靜了很多。他搖著頭,似乎想要甩掉嘴裏的餐巾。
我這才幫他扯了出來,他就說著:“姐,我手機,給我爸打電話。”
“嗯。”我剛要上手,森少已經把他褲子口袋裏的手機抽了出來,遞給了我。我接過手機,照著他剛才打的電話,回複了過去。同時問著:“手指很痛嗎?”
“不痛!一點不痛,就是,就是我感覺到,我的皮,還在往下掉。”
“沒有痛感?!”電話接聽了,元軍爸爸粗著嗓門喊著:“又怎麽了,我跟人喝酒呢。”
我用簡潔的語言把事情說了一遍,元軍爸爸也跟著著急了:“這個時間,天都黑了,我們村裏,沒有車過去啊。先,送醫院,送醫院!”
“叔,放心,我們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你看能不能你們找村裏有車的人,先過來。我們應該是去人民醫院。你們也趕緊吧,有事聯係。”
掛了電話,上了車,元軍哭著說:“我爸媽是不是不過來了,他們是不是想看著我死在外麵呢。”
“瞎說什麽!”
去到醫院,急診的醫生打開了全是血的餐巾,那男醫生都被嚇得後退了一步。我遠遠看著,元軍手指上的皮已經脫到了手心位置。
男醫生沒有做任何處理就出來了,看著他著急地給院長打電話。這個時候,森少也打去了幾個電話,其中一個就是給老宋的。
十分鍾後,元軍被安排躺在急診處置室的病床上,掛上了點滴,說是凝血的,先確保不會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接著就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院長就來了兩個,急診處置室裏一下站了五六個醫生,都在研究著元軍的手。也有醫生問了我們情況,吃過什麽,在哪裏上班,接觸過什麽。我把知道的都說了,一名老院長說道:“往蛇毒上考慮,聯係他上班的那個蛇類養殖場的人過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