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觸目驚心
原來這才是她能進入九王府的原因。她是不是應該慶幸，慶幸自己和他同時出生，還具有雙子命，否則連九王府都進不了。
“顏小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希望王爺死嗎？”
“我說我不希望他死，希望他好好活著，你信嗎？”
“我信。我相信自己的感情，所以我相信你。我們都有著一份沒有結果的愛情。”
“你說的可是欠總管。”顏之 “謝謝你。我明白了。”
感覺到商隔的好意，便與她交談起來。
商隔低頭，嘴角揚起嘲諷的微笑，“原來我已經表現的這麽明顯了，連剛來一天的你都看出來了。他卻還在裝傻。”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他？”顏之一下子握住商隔的手。
商隔抬頭與顏之對視，眼神明亮。“你呢？你有為什麽不告訴九王？”商隔的眼神太明亮，一下照到了顏之的內心深處。
“我不敢。”顏之鬆手，在商隔身邊坐下。“我怕我一旦告訴他，會給他，給相府，給我的親人，帶來滅頂之災。我的身份與他的身份，不允許我去冒險。”
“我告訴了他，恐怕連在他身邊的機會都要失去了。他有他的堅持，我有我的堅定。”商隔的眼睛透過門牆，看著心中的影子。
顏之歎了口氣，“你放心，我不會害他。”
“我信。”
“謝謝。”
深夜來臨之際，兩個初次見麵的女子，互相取暖。為自己心中的那道身影，一起祈禱，一起祝願。
夜終究還是過去了，天終究還是亮了，有些事終究還是要麵對的。
看看天，顏之笑了，“我其實很羨慕你，至少你可以陪著他。”
商隔扭頭，“顏小姐，你……”
“如果可以，我死後，將梅意平安送回相府。至於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吧。生前沒有好好看山看水，死後就在山水之間長眠吧。”
“我……”
“咚！”欠擬走來，“天亮了。”
“我走了。祝福你。”顏之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九王。
顏之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眼前，商隔喊了一聲，“我一定會做到的！”
消失的瞬間，商隔看的了顏之的微笑，很虛幻，抓不到。
隻有顏之和欠擬兩個人。寒冷的十一月過去了，太陽的溫暖融化了長達一個月的積雪。白雪化水，在屋頂的凹槽，匯集成清水小流，在屋簷處，錯落有致，形成雨簾。太陽移動，光束照射，水珠反射光芒，柱子上落下彩色光斑，仿佛披上一件五彩天衣。
穿過九曲回廊，欠擬帶顏之到了一片刀林。說是刀林，一點都不誇張。半畝的空地上，插滿了刀片。刀身薄，陽光照射下，發出令人感到害怕的寒光。刀片殘缺，棱角分明，一片葉子隨風飄來，落入刀林，碎成粉末。原來大刀片間的空隙處，還有著細小的碎刀片。
“脫去鞋襪，走到中心點。”欠擬冰冷的聲音打斷了顏之d對刀林的注視。
欠擬已經吩咐隱燈和隱紅做好準備，顏之有一點後悔之意，便立刻強行換命。王爺等不起。
“這個刀林，九王需要來嗎？”等了半天，顏之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不會。”
“那就好。”
顏之脫去鞋襪，白嫩的玉足，踏上碎刀片。每一步印下一個血色腳印，流出的鮮血，帶著熱氣，距離近的刀片上起了一層血霧。五六步走過，顏之的腳底已經鮮血淋淋，沒有一點好的皮膚。碎刀片一小塊一小塊的積累，層層疊加，有些已經鑽進肉裏。顏之蒼白的嘴唇，在太陽的照射下，無言的訴說一切的真實。疼痛感加深，顏之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顫抖。為了保證換命的順利進行，無題樓門下的十四子全部到場。
顏之的身份與經曆，身為情報收集者的十四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刀林不僅是雙子命格用來以命換命的存在，也是他們十四個訓練的地方。裏麵的刀片看似是普通不過的尋常之物，隻有進去走一遭的人才知道，刀片入肉，肉進血出是何種滋味。十四子剛進去時，都是有一定的防護措施，為了換命的順利進行，欠擬並沒有為顏之準備這些。
“公子也太狠心了。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就這樣折磨，看看那刀片上的鮮血，光看就肉疼。”
“你小子心疼，要不我去和公子說說，你和她換換。”
“你去吧。看看公子會不會同意。要有雙子命，還要和王爺同時出生，差一分都不行。換，我想啊，不是不行嘛。”
“王爺對我們有恩，如果不是因為人魔芋毒隻能依靠雙子命換命，我們早就做了。”
商隔看著刀林裏，步步如重石，艱難行走的顏之。眼神裏麵的堅定，有著異樣的光芒，不管是誰看到這光芒，升起的敬佩之以絕對不是偶然。除了九王和公子，商隔自認為沒有佩服過誰，但是現在，站在刀林裏的顏之，讓她有了敬佩之意。
縱然顏之的無畏來自於她對刀林的無知，但是眼神裏流露出來的義無反顧，總不能是假的吧。
“商大姐，你怎麽了，感覺怪怪的。”
“你小子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再敢多嘴，公子派你幹活時候，可別找我了。”
十四子鬥嘴的功夫，顏之在欠擬的注視下，走到了刀林中心。目的地，顏之再也支撐不住了，倒在地上。此地非彼地，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刀片，這一次，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沒有傷口的。從十四子的角度看去，顏之完全就是一個血人。
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相府千金，今日落魄至此，十四子找不出來理由說服自己相信顏之是別有用心。
以命換命，這片刀林隻是個開始，他們不敢繼續了，如此情深意切的女子，死去太可惜了。
“讓你們準備，都聽不見嗎？”十四子的紋絲不動，讓欠擬發了第一次的火。白衣上觸目的鮮紅，他不是看不到，說實話，他的心也動搖了。但是血已流，刀林已進，此時放棄，是對顏之最大的不公平。因為她的血不能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