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魔芋毒.雙子命
“我想救他，就這麽簡單。”
顏之的回答，毫不猶豫；顏之的語氣，異常堅定；顏之的眼睛，穿透人心。
“好。”
欠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相信她。顏之再說到“褚伊”時，眼睛裏流露出的愛意，流露出的真實，不能不承認，欠擬卻是被震驚到了。那一刻，欠擬的內心告訴他，他應該相信她。
欠擬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對不對。但願應該是對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顏之讓梅意留在怡園，自己一個人跟著欠擬去了陌園。陌園，取自“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九王的母親在他出生的當天，神秘失蹤。二十五年過去了，大家都接受了皇貴妃死去的事實，但是九王說什麽都不願意承認。入住九王府時，將自己的住所取名為陌園，是希望他的母親可以回來。
九王府沒有皇子府邸應有的富貴氣，處處透露著淡雅。每一處，每一個名字，都有屬於它自己的故事。
對於皇貴妃的下落，顏之其實也暗中打聽過，但是沒有任何的進展。
思索間，陌園到了。欠擬推開大門，顏之緊隨其後。進入內室，顏之內心的激動再也克製不了。不過幾步路，卻好像走了好久好久。每一步，顏之邁的都很小心，生怕一丁點兒的聲音就會驚動床上的人兒。更害怕會驚醒自己，這場仿佛夢一般的見麵，就不複存在了。
這一切，欠擬看在眼裏。
站在床邊，顏之忍不住伸手，去觸摸那刻在心頭十五年的溫暖。
“顏小姐。”
欠擬突然的喊聲，驚了顏之。低頭逝去眼角積蓄的淚，平緩激動的心情。
“欠總管，不管你出於什麽原因，帶我來，我都要對你說聲謝謝。”
“顏小姐，還是聽完我接下來的話之後，再決定是否要謝我。”
既然你已經見到九王了，那麽接下來的路，就由不得你自己願不願意了。
“人魔芋毒。不知顏小姐可否聽過？”
“你的語氣不對，你很恨它。”顏之一愣，“難道，九王中的就是人魔芋毒！”
“不錯。人魔芋毒，是天降的毒物。沒有人知道它從何而來，沒有人可以逃脫它的毒手。費盡五年的辛苦，隱分他們隻是吊住了王爺的命。年末之前，若是不施以援救，後果不堪設想。”欠擬的話，特別是最後一句，深深刺痛顏之的心。
“不！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辦法是有，就是不知道顏小姐舍不舍得。”
“什麽辦法！”
“娶九王妃為九王續命。”
又一次聽到這句話，顏之的心中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如果我的死可以換來他的平安，那就拿去吧。”
“明日是十二月初一，就定在明天上午，開始換命。顏小姐放心，九王如果可以平安醒來，九王府定當重謝。”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欠擬是有些後悔的。他怕顏之會趁機獅子開口。然而……
“今晚，我想在這裏陪陪他。欠總管若是不放心，就派人看著吧。”
“做人有時候，糊塗點才好，最起碼不會那麽累。”顏之的坦誠，讓欠擬捉摸不透，是真是假。
“我要是糊塗，還會來這兒嗎？”顏之無視欠擬，眼睛一直放在九王身上。以命換命，再不看，就沒有機會了。
“顏小姐若是真的愛著王爺，就應該明白我們的做法。”
“我明白你們，誰又能明白我呢。從我踏進九王府，你們連最起碼的信任都不願意給我，既然如此，又何必放我進來。”
“若不是你的雙子命，你以為你能見到王爺。”欠擬的聲音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欠總管，你的手中握著的是，九王的命。這麽輕易就暴露了自己的內心，我不禁有點懷疑你的心，是否與我背道而馳。”
一語雙關，氣氛瞬間變得緊張。空氣中的冰冷因子受到感染，不安的躁動起來。外麵堆積的白雪，壓彎了枝條，微妙的氣流驚動了沉睡的脆弱，看不見的力量，震落積雪，枝條直起腰來，傲視藍天。
“我希望我們的心是殊途同歸。顏小姐，我覺得我們彼此沒必要再這樣互相試探。因為明天過後，一切自見分曉。商隔會在這裏陪著小姐，小姐有事，找她即可。”
是啊。欠擬說得對，明天過後自見分曉。不管孰真孰假，她都會沒命。這場賭注如果失敗，九王將會沒命。這場賭注，她不會參加，因為她賭不起，她要的是萬無一失。
雙子命。在她十歲那一年的十一月，有一位老先生莫名其妙說過，她當時不以為意。後來，在同一個月份，她第一次遇到九王，丟了自己的心。十五年後的今天，雙子命這三個字再一次聽到，究竟是何意？
顏之坐在床邊，幾步遠的圓木桌旁，商隔安靜的坐著。她要先明白，這雙子命是何物，方能找到辦法阻止明天的賭局。
“你是叫商隔，對吧？”
商隔抬眸看著顏之。對於這位君帝賜婚給九王府的九王妃，商隔有著莫名的感覺，她不覺得她別有用心。同樣身為女子，同樣深愛著一個人，商隔看得出來，顏之說到九王時，眼神裏的愛意不是裝可以裝的出來的。按照常理，她應該和公子一樣對她懷有敵意，可是那份沒有結果的愛意，讓她感同身受，她心軟了。看的出來，顏之身上有著九王缺少且十分重要的東西，她們都是驕傲的人，不屑玩勾心鬥角。順從了半輩子，她想抗逆一次。
“顏小姐有事嗎？”
“我想知道雙子命是何物。畢竟以命換命，我有權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現在除了你，似乎也不會有人告訴我了吧。”
“雙子命是一種很平常卻又很難得的命格，擁有雙子命的人才可以以命換命。平常是因為這種命格大部分人都有，隻是知道的人很少。難得，則是因為雙子命的人隻能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刻出生的人換命，這種幾率小之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