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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他滿心滿眼隻剩一個她(4000+)

  顧橋十五歲,被顧家查出,和顧耀之夫妻沒有血緣關係。


  這一年,顧楓出國了。


  出國之前,顧楓沒有當麵,和顧橋親口說一句:“不管你和我有沒有血緣關係,你都是我弟弟。”


  顧橋喜歡顧楓這個兄長,得不到他的承認,顧橋很傷心,即使後來,池非昀對他說,顧楓沒有不喜歡他,顧橋依舊忐忑不安。


  直到一年後,他才等到顧楓遲來的回複。


  而這一年期間,沈南希在他身邊,見證了顧橋對顧楓的深厚感情。


  “在顧橋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能出現在他身邊,你的‘早知道’,在我聽來,像不太好聽的冷笑話。”


  沈南希的語氣,並不強勢。


  可是,這話一出,卻讓顧楓這個在刀尖上摸爬打滾的鐵血男人,紅了眼睛。


  顧楓睨了眼沈南希,最後,什麽話都沒說,轉身離開。


  病房的門,“嘭”地一聲,關了。


  病房外,交頭接耳的兩個小子,聽到這聲音,齊齊嚇了一跳。


  顧楓的背影,自帶不可忽視的洶洶怒火。


  沈平安瞧著奇怪,肩膀懟了下身邊小夥伴,問:“他怎麽走了?”


  陳禹池也盯著男人的背影瞧,直到拐角了,看不到了,才琢磨著說:“楓舅一個人,對上我舅,都嗆的慌,再加上你三姐姐,肯定得敗。”


  話罷,不等小夥伴的回應,陳禹池拍了下他的肩膀,滿臉都寫著“信我者,得永生”的洋洋得意。


  “看,我說什麽來著,都說你根本用不著擔心吧?你就會瞎操心!你三姐姐不會被欺負的,有我舅在,誰都欺負不了她。”


  沈平安:“……”


  瞅著他,沈平安很是無語。


  想起剛才,陳禹池告訴他,關於三姐姐和那兩個男人的恩怨情仇的事情,沈平安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說實話,你舅有沒有告訴你,他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三姐姐的啊?”他很好奇,那樣一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他三姐姐的。


  這個時間點,說重要,不重要。


  但若說不重要,放在他們那三角戀的關係上,又挺重要的。


  畢竟,顧橋和陳禹池他舅舅,不是不認識的人,而是關係挺好的朋友。


  當然,那個男人和顧橋到底是否要好,他也不確定,畢竟,這話,也是他從陳禹池這裏聽來的。


  陳禹池不高興了,為池非昀辯解:“你那什麽眼神啊?”


  “我舅那種高富帥,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他絕對不會覬覦人妻,更何況還是他朋友的女朋友!”


  陳禹池話落,沈平安的小眼神裏,依舊透露著絲絲懷疑。


  在沈平安看來,他家三姐姐各方麵都非常能打,就他三姐姐那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了她的魅力?

  陳禹池氣。


  沈平安把他三姐姐當祖宗捧著,他也把他舅舅奉為神明。


  神明能有神格上的缺陷?


  必須不能!!!


  為了挽回自家舅舅的顏麵,少年腦門一抽,發了重誓:“如果不是,我把我腦袋削下來,給你當球踢。”


  沈平安:“……”


  這話,狠了!

  他還真覺得,就陳禹池他舅那樣的男人,沒有什麽道德廉恥之心,我行我素的男人,看上了哪個女人,就看上了,哪會講究,這是不是朋友的女人啊?


  想想腳下踢著“陳禹池”……


  我的天,這酸爽!!!

  ……


  病房內,床上閉目養神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池非昀看著開了又關的房門,想起了好友,這個人。


  顧楓,看起來桀驁不馴,不服管教,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其實,與他相交多年,池非昀清楚,這個男人,最重責任。


  因為責任,他義無反顧地,成為掙紮在生死一線上的緝毒警。


  因為責任,他鄭重請求他,幫忙照顧顧橋。


  因為責任,那些年,他見顧橋的次數,屈指可數,仔細算來,從出國到顧橋身死,他們兄弟倆,竟然隻見過三次麵,其中兩次,竟還是依靠網絡視頻。


  因為責任,他為不能參加,顧橋的葬禮而痛苦。


  因為責任……


  為了責任,顧楓付出了很多,唯一不負責的,大概就是為了任務需要,睡了不少女人。


  顧楓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他根本不把責任放在眼裏,也不可能為了別的人、別的事,去睡不喜歡的女人。


  除了沒有生理衝動之外,他也沒有心理衝動。


  打蛇打七寸,池非昀知道,沈南希的那句話,恰巧擊中了顧楓的痛點。


  一直以來,顧楓都在愧疚於,自己不能在出國前,當麵給顧橋一個擁抱,告訴他,他永遠是自己的親弟弟。


  其實,那句話,也不僅僅擊中了顧楓,同時,也擊中了他。


  因為,在顧橋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顧楓不在,卻有她在。


  即使以後,她願意和他在一起了,在她和顧橋之間,也有一段過去。


  那是一段,哪怕他嫉妒的發狂,使盡渾身解數,也跨越不過去的過去。


  然而——


  如今,還沒有到以後。


  以前,他確信,以後,她一定會和他在一起。


  此刻,一向堅定信念的男人,不知是否是受傷了,心理上,也脆弱了。


  竟然有些懷疑……


  懷疑她和顧橋,到底能不能成為過去。


  懷疑她和他之間,到底有沒有以後。


  懷疑……


  “你……”


  沈南希已經從他身後,走到他麵前,他病床邊上,有張椅子,她坐下,隨手拿起一顆蘋果,和水果刀,開始削蘋果。


  聽到他開了口,又不說話了,沈南希不甚好奇地,隨口問了一句:“你想說什麽?”


  他說:“你削的蘋果,是給我吃的?”


  你和顧橋的感情,什麽時候,才可以成為過去?——這是他想問。


  沒有問出口,是不敢,也是沒必要。


  不管什麽時候成為過去,不管有沒有成為過去的一天,他都沒必要知道。


  他隻要堅信,他和她,一定會有未來,就足夠了。


  沒有懷疑,不用懷疑,不能懷疑。


  這一生,他唯一拚盡所有,想得到的,就隻有她,他怎麽可以不成功呢?


  沈南希削蘋果的動作一頓,長長的蘋果皮,斷了。


  將斷了截的蘋果皮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裏,沈南希瞥了男人一眼:“你想吃?”


  “你在我床前削蘋果,卻不是削給我的?”池非昀揚眉,話語裏,透著不滿,就知道她對他,沒那麽好!


  還真不是……


  沈平安不喜歡吃蘋果,但沈良澤在家時,總會逼他吃蘋果。


  這蘋果,她是削給沈平安的。


  “你想吃,這蘋果可以給你吃。”


  一顆蘋果削好,沈南希遞給他。


  池非昀沒接:“我不吃嗟來之食。”


  沈南希:“……”


  她收了回去,反正不是給他吃的,不吃拉倒!

  她正要起身離開,這時,男人忽然開口了:“你給我重削一個?”


  明明應該是一句祈使句,可是,聽在沈南希耳裏,就是聽出了不容拒絕的味道。


  沈南希不是一個聽話的人,可她聽了他的話後,盡管不情願,但還是重新坐正,把那顆削好的蘋果用溫水泡著,又拿了一顆新蘋果,開始動手削皮。


  她運用水果刀的動作,特別靈活,蘋果皮一點一點變長,沒有斷過。


  削蘋果,隻是發生在日常生活裏,極小的一件事情,可由她做來,偏是賞心悅目的。


  看著她認真的眉眼,男人隻覺一顆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這是,她第一次,隻為他,池非昀,這個男人,全身心地做一件事。


  這一刻,什麽顧橋,什麽顧楓,什麽嫉妒,什麽懷疑……


  所有人,所有事,統統消失不見了。


  他滿心滿眼裏,隻剩下一個她。


  “看著我做什麽?你不是要吃蘋果嗎?喏,給你。”


  沈南希把蘋果削好了,又用溫水,把蘋果衝洗了一下,放在碟子裏,切成片塊,又從抽屜裏,找了把消毒過的銀叉,放在碟子上,遞給他。


  她的服務,細心又周到,就算知道,她隻是礙於救命恩情,才對他好,但對男人來說,她願意如此,已經讓他很是欣喜了。


  “警方那邊,查出是什麽人了嗎?”


  池非昀插了一片蘋果,率先遞給她,眼神問她,要不要吃。


  “算查出了吧!”


  沈南希搖頭,把桌上的另一顆蘋果,對半切了,又拿了兩隻保鮮袋裝好,出了房門。


  張望了下,那兩個少年,翹著二郎腿,正坐在對麵的長椅上,戴著耳機,打遊戲。


  兩人手邊,各有一袋零食,沈平安的是辣條,陳禹池的是薯片。


  走近,還能聽到沈平安用氣音嘶喊:“個錘子的,陳禹池,快,快,快,給老子打他。”


  陳禹池則用氣音發了一連串的“啊啊啊”、“嘭嘭嘭”、“嗒嗒嗒”等單音,沒完沒了的樣子。


  兩個人,玩嗨了,完全沒注意到,沈南希就站在他們麵前。


  沈南希聽了一會兒,默了默,然後,上前一步,手舉著兩個裝著蘋果的保鮮袋,放在他們手機上麵。


  舔包的時候,被人打擾了,沈平安怒,粗話張口就來:“哪個不要命的小犢子……姐……三姐姐……你……你咋出來了?”


  包也不舔了,沈平安直接關了手機,摘了耳機,站起來:“三姐姐,我……我剛才,絕對不是在罵你啊!”


  沈平安咽了咽口水,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有點可憐。


  陳禹池也不玩遊戲了。


  他和沈平安並排站著,不至於像沈平安一樣躊躇,但是,也不太自然。


  他還記得,沈南希之前說過,讓他看著沈平安,不要讓沈平安變壞的話。


  現在,沈平安玩遊戲,說糙話,在她眼裏,算不算變壞啊?

  如果沈南希隻是沈平安的姐姐,那他倒沒什麽。


  可是,沈南希不止是沈平安的姐姐,她還是,他舅放在心尖上的人。


  要是沈南希在他舅麵前,說他帶壞了她弟弟,他敢打包票,他舅絕對會不分青紅皂白,先把他收拾一頓再說。


  這麽一想,陳禹池更加忐忑了。


  兩個少年,平時在外麵,裝的再像氣勢凶狠的黑社會大佬,在自己的祖宗或神明麵前,也會頓時,變成兩隻小鵪鶉,誰也笑不得誰。


  瞧著兩隻小心翼翼的模樣,沈南希不太深刻地,反省了下自己,她有那麽恐怖嗎?


  “把蘋果吃了。”


  將手上的蘋果,塞進兩個少年懷裏後,沈南希轉身回了病房。


  正準備承受怒火的兩個少年,麵麵相覷。


  然後,都將蘋果列為最討厭水果之一的兩個少年,重新坐回長椅,默默啃起了,手裏的半隻蘋果。


  男人見沈南希回來,咽下第一塊蘋果,又插了第二塊,問起剛才,說到一半的事情。


  “這話怎麽說?”他不太理解,她的“算查出了”是什麽意思。


  “那個男人,說了一個女人的小名。”這事,她不覺得需要隱瞞。


  “叫什麽?”


  “茜茜。”


  男人已經連吃了兩片蘋果,雖然,他隻是做了外傷手術,蘋果可以吃,但是,沈南希也不敢讓他多吃。


  她把碟子拿遠了一些,順手又從床頭櫃上,抽了一張紙巾給他,他接了紙巾,擦了嘴。


  “是你的‘希’嗎?”他不太想是這個“希”。


  有時候,男人幼稚起來,比幼稚園的小朋友,還要幼稚。


  沈南希:“不是,是草加西。”


  沈南希又從他手裏,拿過紙團,起身,順手扔進垃圾桶,進了洗手間,洗了手。


  做這些事時,兩個人,都非常自然默契,好像他們本來就生活在一起,早已做過成百上千次了。


  “還有其他線索嗎?”池非昀舉例:“比如,那個男人有沒有說,這個女人和他在哪裏見麵?”


  “他們兩個人是在網絡上認識的,每次都是在網上見麵。劉隊說,他也派人去東子的出租屋裏找了,但什麽線索都沒找到。”


  坐回病床前的椅子上,沈南希拿紙杯,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水時,她的嘴角,溢出了點水。


  從池非昀的角度,那點水,在燈光下,發出晶瑩的光。


  池非昀眯了眯眸,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動。


  嘖……


  有點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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