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好好睜大眼
花園偏角。
周氏和鳳雲初都在。
禾越領著婰婰走過去，周氏抬頭看到婰婰後，拽了一把鳳雲初，直接就跪了下去。
“皇後娘娘恕罪！”
婰婰冷漠的看著這娘倆，沒吭聲。
周氏戰兢不已，“臣婦不是故意與娘娘為難的，求娘娘寬宏大量，放過我和我女兒。”
婰婰依舊沒作聲，目光落到禾越臉上，透著不爽。
你叫爺過來，就整這兒？
禾越雙手合十，滿臉的祈求。
婰婰翻了個白眼。
“爺沒那閑工夫找你們麻煩，收拾收拾出宮吧。”
婰婰聲音冷淡。
周氏顯然是被過去的鳳婰婰給折磨怕了，聞言不喜反驚，竟是要給婰婰磕頭。
“皇後娘娘臣婦真的知罪了，臣婦不該與娘娘你做對！”
她說著，抬手就要抽自己耳光。
那一巴掌就要打到臉上的時候，一隻手攔住了她。
三寶當工具人已經當慣了，這會兒笑容非常得體。
顯然出手阻攔周氏掌嘴，不是他自個兒的意願。
“丞相夫人這是做什麽，叫人看見了，還以為皇後娘娘欺負你們。”
婰婰還是那副不耐煩的冷漠德行，背靠著牆，踮著一隻腳抽著自己的大煙。
一副一切與老子無關的樣子。
周氏惶然不已，邊上的鳳雲初卻再也忍不住了。
“鳳婰婰，你要殺要剮衝我來！陰陽怪氣的算個什麽東西？”
“這些年，我和我娘忍氣吞聲，你到底還要我們怎樣？你是不是逼死我們你才如意！”
鳳雲初厲聲道，眼裏滿是怨恨：
“我自問我從未得罪過你，小時候我娘視你如己出，可你是怎麽對我們的？！”
“你毀我容貌，你讓我娘給你端茶遞水，伏低做小，你這個妖女！毒婦！！”
“我現在不怕你了！你要殺就殺給個痛快！”
“我鳳雲初就算死了，化為厲鬼也要找你索命！！”
周氏聽到自己女兒的話已是嚇得麵無人色。
起身就要攔住鳳雲初。
“雲初你閉嘴！你別說話……”
“皇後娘娘你別和雲初她一般見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此刻的周氏卑微到了極點，隻是一個一心隻想護著自己孩子的母親。
便是三寶這會兒都有點不落忍了。
這世道高門大戶裏，有落魄嫡女，鮮少有如此卑微的繼母。
自己女兒被毀了容貌，當母親的卻隻能給仇人下跪求饒。
似今日這樣的情況，在過去不知發生了多少次。
曾經的鳳婰婰，在相府裏是怎麽折磨這對母女的，可想而知。
但是……
婰婰她不是過去那瘋皇後啊。
不管是鳳雲初的怨恨，還是周氏的卑微，按理說都與她無關。
可是，她現在用著的偏就是那瘋皇後的肉身！
但憋屈的是，無法解釋，解釋了也沒人信。
三寶既同情周氏母女吧，又替婰婰感到難受……倒也不怪乎這女魔頭會這般不耐煩了。
便是她笑眯眯溫柔柔的說‘我已幡然醒悟，斷不會再欺淩你們’，怕是周氏母女也隻會當她要耍更狠的招。
這些過去瘋皇後惹下的鍋，都要婰婰來背！
三寶估摸著，以這女魔頭的脾氣，這會兒沒有當場發飆都是奇跡！
婰婰一直咬著煙嘴沒吭聲，等鳳雲初咆哮完了之後，她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
婰婰慢慢放下煙嘴，麵朝母女二人吐出一口煙霧。
煙霧撲麵而來，非但不嗆人，反還帶著一種沁人的幽香。
隻是惶恐驚懼的母女二人並沒發現，鳳雲初隻當婰婰是在挑釁，還憤怒的將煙氣揮散。
一雙美目怒瞪著她，明明帶著恐懼卻倔強的不肯低頭。
婰婰迎著她的怒視，神色平靜如常，腦袋一偏，開口卻是：“挺好。”
“這口怨氣在心裏憋了挺多年了吧？”
鳳雲初愣了下，咬唇下唇冷笑：“我不該怨嗎？”
“你怨是理所應當。”婰婰淡淡道：“不過賠上自己，不值當。”
鳳雲初愣了下。
對麵，那雙一直令她畏懼，宛如噩夢般的妖瞳，似又直透人心的力量。
“與魔為伍，一時之快，代價隻怕你承受不起。”
鳳雲初臉色猛的一變。
周氏聽不懂婰婰在說什麽，但依照過往的經驗，這話十有八九是恫嚇。
“皇後娘娘，我們母女都是區區凡人，威脅不了你什麽的，求求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婰婰掃了眼周氏，皺了皺眉，目光往禾越身上一斜。
禾越登時明白她的意思，牙關一咬，掐了個指訣。
周氏眼前忽然一黑，人就暈了過去。
“娘！”
鳳雲初臉色大變，趕緊扶住周氏，還以為是婰婰做了什麽。
“鳳婰婰，你對我娘幹了什麽？！”
“你敢害她，我要你償命！！”
婰婰噗嗤一笑，講事實：“沒那本事別吹牛。”
鳳雲初羞怒到了極點，禾越從她手裏接過周氏，這會兒也懶得裝樣了。
冷冷盯著她道：“娘暈過去與婰婰無關。”
鳳雲初臉色大變，愕然的看著他：“三弟，你……”
她不知腦補了什麽，驚怒交加的瞪向婰婰：
“你用邪術控製了我三弟不成？”
婰婰翻了個白眼，煙杆一轉，直接朝上一挑，抬起了鳳雲初的下巴。
她吹出一口清氣，鳳雲初臉上的麵紗直接飄落。
那張猙獰的麵容暴露人視線內。
三寶捂住嘴，險些吐了出來。
就見鳳雲初臉上竟又一個巨大的豁口，粉白的肉朝外大大翻開，那皮肉下像是藏著東西，在不斷蠕動著。
“啊——”
鳳雲初嘴裏發出短促的尖叫，瞬間就失聲再也叫不出來。
不但叫不出聲，她整個人都不能動彈。
隻能驚懼的盯著婰婰，嘴巴無聲動著，像是在咒罵。
“你真以為與魔成契，它就能實現你的心願？”
婰婰冷漠的盯著她：“好好睜大眼睛，看看你的臉到底是什麽樣子？”
婰婰食指在煙杆上一點，自煙鬥中升起一團霧氣。
那霧氣一下鑽進了鳳雲初的眼睛裏，後者隻覺眼睛一陣酸澀，等她重新睜開時……
禾越拿出一麵鏡子擺在她眼前。
鏡子裏，她臉上的傷口醜陋惡心到了極點不說，一個肥碩宛如壁虎般的黑影就趴在她的傷口處。
那壁虎像是藏在她臉上的血肉下。
貪婪的在傷口處攀爬，張著嘴伸出長長的舌頭在舔舐著她臉上的血口……
鳳雲初昏迷前想到，那傷口之所以會蠕動竟是因為那壁虎一直躲在裏麵嗎？